《我店里都是怪物》碎瓷妆

5、女鬼说自己叫萌萌

　　刘惜梧倚在桌旁，将雕花镶金绿檀木圆盒放到桌子上。刷完牙漱完口还嚼着四粒口香糖的陆至明从休息室一出来就盯上它了。

　　“哟，这盒子挺精致的啊，不会是个古董吧。”他拿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觉得刘惜梧这种神人吧，用的东西也应该是不一般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头和价值，用来收鬼怪比较顺手，我就带上它了。”

　　陆至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收鬼怪？那，那个女鬼？”

　　“嗯，就在里面，你打开盒子就能够看到她了。”

　　“我去。”陆至明将木盒仍在桌子上，一下子蹦出去一米远，躲在刘惜梧身后，没有丝毫男子气概。

　　他的右边有两道冷冰冰的视线，陆至明不用看过去也知道是王庭越。他从刘惜梧身后离开，跑到王庭越身边，左手左脚搭在她身上抱住了他。

　　“你干什么？”

　　陆至明：“我这不是害怕么，你和刘惜梧两个人都是大佬，你又不让我接近她，我当然要过来抱你大腿了。”

　　“你抱的是大腿？”王庭越低头，看看放在自己胸口的手。

　　陆至明羞羞涩涩地问：“那，你真的要我，真的抱你大腿么？”

　　王庭越：“……”拒绝。

　　刘惜梧看着陆至明这个活宝就想笑，她不知道王庭越这种阴人怎么会交到这样单纯的朋友的。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陆至明容易被坑钱。

　　她把盒子打开，一个女鬼的头就挤了出来，而她身体的其他地方却还在盒子里面。陆至明抱王庭越抱得更紧了。

　　“你叫什么名字？”刘惜梧问。

　　“我叫萌萌，哦，这是我在幽寂莲花的花名。本名，我不想说。”

　　“你是上个月被杀的那个小姐？”

　　“是。”女鬼说完，扭头看陆至明，眼神颇为羞涩深情。

　　王庭越和刘惜梧也转头看他，似乎在问他：你怎么认识这个女孩子的？你看人家看你的目光多缱绻。

　　陆至明：“……”看我干什么，别看我别看我！

　　“幽寂莲花？”王庭越皱眉，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从陆至明那里听过来的。

　　陆至明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个名字，手脚麻利地从王庭越身上蹦下来。

　　“幽寂莲花我去了好几次呢，是个好地方。有几次请了几个人去谈生意，大家点了几个公主和小姐，玩得都挺开心的。”陆至明说完还觉得有点遗憾，“美人，你可惜是个女孩子，享受不到属于我们这群男人的乐趣。”

　　刘惜梧耐心地听他说完，意味深长地强调了一句：“男人的乐趣。”说完看了一眼萌萌。

　　陆至明：“……别别别，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我们在一个场子里玩过，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

　　萌萌此言一出，陆至明又惊悚了，他很早之前就被人盯上了？

　　“做我们这行的，基本上什么男人都见过，大家一起喝个酒唱个歌，被摸几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被动，对男人通常也要挑选一下的，一般遇到好看的，我们都愿意主动一点儿积极一点儿，出去过个夜。”

　　萌萌说这些话很轻松，让人听了觉得这些事情就像吃饭一样正常。

　　刘惜梧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很单纯，家里人也一般都是做技术做学问的，很少会涉及到需要拉人际谈生意的事情。她读新闻读书的时候也看到过有关陪酒小姐的故事，但是现在，她面前是活的——虽然死了，但还能交流，和活的差不多。

　　“你是被人骗进去的么？”她刚问出这句话，屋子里面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无声中。

　　陆至明看着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你这妹子还挺单纯的。”

　　刘惜梧不明所以。

　　陆至明为她解释：“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自愿去做这一行的，工作比较轻松，来钱快。捞完钱之后，重新换个地方改头换面，又能找个老实人嫁了。”

　　她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啦，虽然这样的情况占了大多数，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陆至明笑呵呵地看着她，“不过你想啊，就去一般的饭馆儿，做个服务员，一个月也能赚不少吧。我们公司楼下那几个饭馆课每天都在找人呢，所以说，赚钱的工作不少，就是有些人嫌累不愿意干。”

　　“家里有人身患重病需要很多钱？”刘惜梧想出了一个可能，她以前读过这样的案例的。

　　陆至明笑得更欢快了，对着王庭越挤眉弄眼的：“哥，你在哪儿找到这么个宝贝呀，怎么这么有意思。”

　　刘惜梧有点生气了，她并不觉得陆至明是在夸她。

　　王庭越瞅了一眼陆至明，后者终于收敛了一点。

　　“你为什么会被人杀死？”王庭越向后倚着椅背，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整个人看起来带了几分不羁的潇洒。他没有向刘惜梧再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而是问起了萌萌其他事情。

　　乍一看到王庭越，萌萌又有点蠢蠢欲动，但是她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见过许多有钱有权的男人，但是她从来都不害怕，男人嘛，都是很单纯的生物，随便哄一哄就能从他们身上拿到不少钱。只是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让她连动歪心思都不太敢。

　　“就我们做这一行的，把男人哄开心了就行了嘛。但是有些男人不懂规矩，总喜欢打听我们的真名，打听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哎，这些男人的心思我们都懂，就是自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以为我们都是杜十娘。他们呀，就想着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刘惜梧听着这话，总觉得是在讽刺自己。

　　“俗话说得好，中国男人有两大爱好，‘哄良家上床，劝妓女从良’。杀我的那个人就是这种傻逼。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你侬我侬的，结果这个傻叉以为我是喜欢他，有病吧。”

　　刘惜梧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包棉花糖，拆开袋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萌萌接着说：“就是他问我为什么要做这行么，我能怎么说啊，我能说我就是喜欢做这行么？不能啊！然后我就说我是小时候被我爸和我后妈虐待，跟着同乡的人出来打工，被骗到这里来的。进了这一行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刘惜梧又给自己嘴里塞了两颗棉花糖，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然后他出于可怜，给了你好多好多钱，结果发现你骗了他，就把你捅死了？”陆至明自动把剧情补充下去。

　　“昂。”萌萌眨眨没有任何神采的死鱼眼。

　　刘惜梧不想说话，并又吃掉了几颗棉花糖。

　　陆至明又问：“哎，不是，这里有我什么事啊。你被人杀了变成鬼了，为什么不去找杀你的人报仇啊？”

　　“我已经报完仇了，然后就没事干四处溜达了。”萌萌看着他，“但是做鬼做久了真的很孤单，所以也挺想找个人温存一下的。你去过我们店里几次，我还挺想睡了你的，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做鬼了就过来看看你。”

　　陆至明第一次发现，被人惦记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上次看你还在休息室里面看小黄片儿呢，你口味挺奇特的，如果我还是人的话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变态，但我变成鬼了，就觉得你喜欢的东西我正好都有。”

　　刘惜梧终于来了一点精神，十分八卦地问：“他看的是什么小黄片儿啊？”

　　陆至明也奇怪呢，自己好像没在休息室里面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一个人和一个死了的人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萌萌说话十分简洁。

　　然而正是因为这句话太简单了，使得刘惜梧和王庭越浮想联翩，看陆至明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眼神中明确表达出来两个信息：一是“哦，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哦”，二是“噫，你的口味好独特好变态哦”。

　　陆至明：“不是，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呀，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刘惜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呢。”

　　陆至明：“……”果然不应该招惹女人。

　　“那你逃跑了之后为什么又去扒另一个男人的裤子？”刘惜梧问。

　　“就觉得被你盯上了很可能跑不掉了，所以就想着，在我被抓起来之前好歹也要找个男人睡一觉吧，我已经好久没有被男人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二十多年都没有被男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刘惜梧，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了几分单身狗的悲凉心态。她偷偷看一眼知道自己底细还对自己有好感的王庭越，却发现对方也正带着笑意在看她。

　　刘惜梧从容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把盒子关上了。她不知道回去之后要将萌萌放到哪里，总不能一直关在盒子里面的。

　　“啊，我想起来了！”陆至明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苦思冥想，现在终于豁然开朗，“我知道她说的那个小黄片儿是什么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黄片儿，那是个恐怖片儿啊！”

　　刘惜梧和王庭越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像是在说：我信了你的邪！

　　“不是，你们真的要相信我！那是一部特别老的片子了，我小时候在香港看的，当时还用录像带呢。”

　　刘惜梧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吧，你把那部小黄，阿不，是恐怖片刻录下来给我吧，我到时候让萌萌去那里面生活。”

　　陆至明：“还能这样？”

　　“应该可以吧，说不定录像带会更好一些？”刘惜梧用手抵着下巴“认真”思考。

　　陆至明答应了，说是找到了就打个电话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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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男人真是单纯又好骗
王庭越：¬_¬
萌萌：大佬你又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