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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3 ...

  •   鹫峰雪绪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死亡的突如其来,父亲的身躯就在她的怀抱里逐渐变得冰冷,她抓不住流失的生命,而悲伤的眼泪在逐渐流干,那个修女——那个名为伊芙·布兰度的女性犹如主的代行者,宣告鹫峰夫妇的死亡,在询问雪绪的选择,与此同时为她的命运挥下判决的铁锤。伊芙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雪绪意识到,一定有某些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13岁的鹫峰雪绪擦干了眼泪,神情渐渐变得坚毅。

      她确实无法从这片黑夜里脱身了。她看着自己白净的双手,像是预料到这双在过去用来写字绘画的手即将拿起武器,即将去夺走他人的性命。

      “伊芙修女,可以帮我吗?”
      “那你又能付出何等代价等同于我的帮助?也就是说,你能付出什么,雪绪。”
      “短期来看我们鹫峰组无法付给你应得的利益,但是,鹫峰组会活下去,存在下去,暴力教会需要一条更短的运送货物的路线,而我们鹫峰组可以提供给你这条路线,还有一半的客户来源,之后我们会提供给你们长久的利益发展。”少女安静地坐在榻榻米上,身边还倒着两具尸体,她开始对此视若无睹了。
      看来鹫峰雪绪知道的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少。

      “成交。那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帮我镇压反对者,稳住当前的情况。”
      “可以。”

      伊芙墨镜下的赤色瞳孔微微发亮,犹如怪物捕猎的前兆。

      就在这时,鹫峰家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满身是血的松崎银次赶到了这里,他看上去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伊芙认识这个人,他是鹫峰清次最得力的手下,手执“白鞘”,长刀一出,无人能与之争锋,香砂会当然知道松崎银次的能力与忠心程度,这次对鹫峰组魁首的暗杀他们也是提前想了办法支开松崎才实行的。至于鹫峰雪绪的存在,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一个孤女又如何在穷凶极恶的地下世界生活呢?

      “小姐!您没事吧!”松崎喘着粗气,衣物上沾到的血正在滴落,那些都不是松崎银次的血,他没受伤。

      “我没事,阿银。”雪绪对他笑了笑。
      “您究竟答应了伊芙修女什么事情……?”银次当然注意到了伊芙的存在,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没什么的,阿银,当下要做的事情是活下去。”雪绪的笑容依旧恬静。
      “小姐,您知道您在走什么路吗?”
      “知道。”
      松崎长叹一声。

      “鹫峰组的据点情况如何?”
      “香砂会的人摧毁了一半,只留下另一半作为警告。”
      “那就把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吧。”
      “您要干什么?”
      “坐上爸爸坐过的那个位置。”

      ****

      鹫峰组旗下有几十家夜总会,现在还在运转的剩下十几家,无非就是这种区别,还能动弹的组员、没受到什么威胁的组员、心怀鬼胎的组员——大家抱着种种目的聚集到了鹫峰组旗下的一家夜总会。主要也是好奇总代已死的情况下位置该由谁做,还是这个组织从此树倒猢狲散。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新的、对他们发号施令的总代是鹫峰清次那个十三岁的女儿,还是个尚未长开的娃娃。一副文静温顺的模样让这群时常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产生了一种施.虐.欲——以及凭什么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坐上这个位置?

      ——这也是鹫峰雪绪会和伊芙做交易的原因。

      松崎银次站在雪绪的身侧,像个忠实可靠的守护神,雪绪原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可真坐在这里的时候,一切的恐惧都荡然无存。

      “香砂会做出的事情想必各位都已经听说了吧。”雪绪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听说了。”其中一个叫查卡的小混混说道。“怎么,连乳臭未干的女娃娃都要坐这个位置吗?”
      “是的。”

      雪绪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查卡大笑:“你真以为你有能力管住这么大的一个组织啊。”

      坂东想上前阻拦查卡的出言不逊,雪绪认识这个叫坂东的,也算是对清次忠心程度很高的家伙。
      “还有谁反对这个决定吗?”

      雪绪问道。

      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有一批人站了出来。雪绪望向这些人的神情,些许不安,些许兴奋——他们在兴奋什么?这么急于背叛吗?

      “伊芙修女,交给您处理了。”
      “真的吗?让我处理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反正死了也活该。”雪绪头一次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

      杀戮从第一个人发出尖叫开始,夜总会里的灯光昏暗,许多人根本看不清那名金发修女的具体面容,直到拉近距离——直到他们看清墨镜下那对漂亮且魔性的赤红色眼珠,那不是人类该具有的眼神。伊芙掐住一具尸体的脖颈,手指戳进尸体里,然后那具尸体瞬间被吸成干尸。

      雪绪面无表情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所有人鸦雀无声,太快了,他们根本看不清修女究竟是何时动的手,随之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对未知生物的恐惧。

      伊芙扔下最后一具尸体,走回了雪绪身边,将一把苏联制的PB递到了雪绪手里。

      她握着雪绪的双手,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来吧,好女孩,这就是你要做的最后一步了。”伊芙像个引诱人走进地狱的魔鬼,在雪绪耳边低声说道。

      修女握着雪绪的手,扣下了扳机。杀掉了最后一个反对者。

      无声的响动在雪绪的心里留下了一丝痕迹,雪绪知道自己跨过了最关键的一道坎,以及,她回不去了。

      雪绪只是轻声问道:“还有人反对吗?”

      无人应答。
      查卡第一次意识到恶魔原来就存在于人世。

      自此,鹫峰组的权力正式移交给鹫峰清次的女儿,十三岁的鹫峰雪绪。

      “做的好。My Girl.”
      “作为奖励,这把PB是你的了。”

      ****

      三个月后,香砂会的探子把鹫峰组的情况汇报给了香砂政巳,原本属于鹫峰组的产业在逐渐卖给外人,剩余的人员销声匿迹,至于鹫峰雪绪和松崎银次,早就隐匿了自己的踪迹,大概是回归平常生活了。正如香砂政巳所料,只留一个孤女的鹫峰组已经难成气候。

      另一边,回到罗阿纳普拉的巴拉莱卡也收到了日本这边的消息,她冷笑一声过后什么也没说。

      神奈川的某处公寓。

      鹫峰雪绪正坐在桌前专心写写画画,她刚刚完成学校的作业,此时正在做一份计划书,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伊芙这次来也只是偶尔拜访,给雪绪带了些奶酪。
      “伊芙修女快要回去了吧?”
      “嗯,你自己能行吗?”
      “有阿银在。”

      “晚餐他来做?”
      “不,我们出去吃。我请客。”雪绪放下了已经写好的计划书,对伊芙说道。

      “伊芙修女,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

      【支线·爱与罪业】完

  • 作者有话要说:  2019.2.12第一版完成。
    2022.10.19第二版完成。
    2022.10.19注:到这里,这部分完全重写的,伊芙的支线故事彻底完成。至于以罗阿纳普拉为主要背景的故事还有两卷。最近有点沉迷写这种风格的东西……伊芙的性格算是被我修改得比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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