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的奇妙冒险]百年孤独》Sigrdrifa

12、012

　　罗马城郊外。

　　美狄亚一族的古宅就坐落在这里，古老的巫觋一族向来都是不屑于与普通人为伍，就算是家里出了一两个离经叛道者，也只会迅速消失在漫长的家族历史里，无声无息，如同从没有来过一样。巫觋一族的古宅隐藏在一片丛林里，在外边不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更何况他们还施加了针对于普通人的认知模糊的小型魔法。古宅占地面积极其庞大，宅后还圈出了院子，用来栽种各种用于魔药的植物。居住在这里的巫觋们有着美丽的皮囊，有着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智慧与力量。

　　这些都是他们为自己所持有的姓氏而感到荣耀的资本，这是这个姓氏背后所代表的血脉继承下来的力量与权柄，为此，他们傲慢而不可一世。但伊拉莉亚只能嗅到自己身上所沾染到的腐朽气味，那是家族过于漫长的历史传承里根深蒂固的腐朽思想所带来的一切。荣耀？自小便生活在这里的伊拉莉亚从来不相信那玩意。

　　若是问伊拉莉亚心中是否有着对瑟西的恨，实话说，是有的。

　　瑟西这个离经叛道的年轻人为了自由什么都不顾，她决心舍弃一切，舍弃家族留给她的姓氏、她的容身之处，舍弃一切过去，无畏地踏进了广袤的大千世界，最后瑟西连她这个妹妹也舍弃了。
　　伊拉莉亚无法像瑟西那样勇敢，这便是姐妹之间最大的不同。

　　瑟西曾经送给她的兔子玩偶就放在床上，它有些地方开线了，看上去很旧，但那是伊拉莉亚一直以来很珍惜的东西，也是现在伊拉莉亚唯一能留下来的和瑟西有关的东西。无论再怎么恨，这份血缘带来的感情是无法被抹杀的。

　　伊拉莉亚面色平静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阿尔瓦，门我没锁。”
　　她说道。

　　阿尔瓦不像她们姐妹一样继承了母亲的黑发，他的头发颜色是如同金子一样耀眼的金色。

　　“你去找瑟西了？”
　　“去了，我在一家酒馆里看见了她。”

　　一阵沉默。

　　“多笑笑，我的妹妹——我的新娘，多美丽的面容。”阿尔瓦那冰冷的指腹摩挲着伊拉莉亚的脸庞。之前被中断的婚礼仍然要重新进行，只不过新娘已经换人了。
　　“这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不是吗？”

　　“像个种.猪一样为家族配.种？”伊拉莉亚的脸庞上突然流露出了一抹恶毒的嘲讽笑容。
　　“你这张嘴跟瑟西简直是一模一样，这种时候倒有勇气来嘲讽我了。”
　　“是啊，我也就能在这件事上过过嘴瘾了。”

　　伊拉莉亚站起身，纤细的五指掐住了面前的男人的脖子，像是要把他掐死一样，但阿尔瓦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然后伊拉莉亚松手了。
　　“滚，婚礼前我可不想再看见你——兄长。”

　　****

　　傍晚时分，伊拉莉亚来到了藏书室门口，经过身份认证之后，她进入了藏书室，这里一片昏暗，只点着几根素白色的蜡烛。她还记得那几本书放在哪里，找到地方后，伊拉莉亚把那些书拿了下来。这些书里确实记载着一些事情。

　　逆转生死或许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或许太过庞大。现在伊拉莉亚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主意，她默不作声，翻开了书页。
　　伊拉莉亚疯了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

　　一棵根都烂了的树，迟早要死，无非就是早死晚死，那么砍倒这棵树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所以没有勇气独自面对外面世界的伊拉莉亚自此走上了一条非常极端的道路，她无法原谅把自己变成这种胆小鬼的家族、也无法原谅舍弃她这个妹妹的瑟西。

　　然后，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有的巫觋必须要因为他们骨子里的傲慢而付出代价。

　　****

　　婚礼当日。

　　瑟西通过某些手段知道了婚礼的举办日期，她想自己必须得注视着这场婚礼的发生，必须带着伊拉莉亚对她的仇恨活下去，她想办法混进了美狄亚古宅，用了一些隐藏身形的小把戏，她之前就是家族里修炼魔法最出色的年轻巫觋，一般巫觋是无法识破她的伪装的——瑟西只是想看着这场婚礼，然后她就离开。

　　她注视着那对新人走上礼坛，整场婚礼犹如远古时代的献祭。

　　伊拉莉亚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忽然她望向了瑟西的方向，像是早就知道瑟西就在那里。

　　——抱歉，伊拉莉亚。

　　——不必道歉，瑟西，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

　　——还有一次见面。

　　——什么？

　　——我说还有一次见面，瑟西，然后我们就会至此永远不见，也不必再看了，你将无法窥探这里将来的命运。

　　因为这里也不会再有将来的命运了。
　　瑟西·卡桑德拉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婚礼结束后，瑟西离开了美狄亚古宅，除了伊拉莉亚之外，谁都没有察觉这件事。再说回这对新人，完成婚礼两个人就要开始结合了。但这个过程没有任何感情作为润.滑.剂，阿尔瓦的动作相当粗暴，伊拉莉亚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这一切。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诞下血统优良的子嗣。

　　她和阿尔瓦就是一对种.猪，伊拉莉亚想到。

　　她迟早要毁了这一切。

　　而且必须要做到——要用一种足够嘲笑整个家族的方式。

　　****

　　“你原来在这里，刚才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西撒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喷泉池旁边的年轻女巫。
　　“今天我去参加我妹妹的婚礼了。”瑟西突然说道。
　　西撒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能猜到这场婚礼不简单，没直接开口说话。
　　安静的夜风吹拂过脸颊，瑟西的心境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内心里的那份痛苦却始终无法消散，这份痛苦像是一根长钉一样残留在深处，扎在那里，拔不掉。

　　“婚礼如何？”这时西撒才问她。

　　“不好，很不好。”
　　“我知道伊拉莉亚并不高兴，婚礼上的新娘本来是我，然后我跑了，他们让伊拉莉亚站在那里，婚礼上的新郎是我们的兄长，同父同母的兄长。”
　　“但你们不是兄妹……吗？”
　　“为了血统纯洁性，仅此而已。”
　　“我想伊拉莉亚是恨我的，恨我舍弃了她而离开家族。”

　　“所以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那般毫无顾忌地发泄情绪，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啊，让你见笑了。”
　　“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的，是一个很大的家庭，过着很幸福的生活。然后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这些都一去不复返。那之后我度过了一段荒唐的青春。”他这么评价自己的过去。

　　“说起来，我对你说过‘怀有恋爱之情’这种话吧。”
　　“——那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认真的，我会爱上你。这或许是命运注定我爱上你。”

　　西撒想在这家伙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证明，虽说他风流倜傥，确实会有不少年轻姑娘爱上他，但那些都是萍水相逢的缘分，他以为瑟西对他也是这样，但是西撒没有发现这些证明。

　　瑟西·卡桑德拉对这件事是认真的。

　　爱上他？

　　为什么？

　　现在西撒无法得到这件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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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2.4.25备注：本章重写完毕。
第一版完成日期：2018.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