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特别行动组》闻晓白

4、第 4 章

　　特别行动组是个精英组，人数并不多，遇到大型任务往往跟星际特警配合执行，而特别行动组拥有行动的指挥权。很快，几百个特警队员聚集到织梦乐园各个入口，依照惯例，以韩行林为总指挥，许庄为技术总指导。
　　韩林行一边研究园区地图，规划疏散工作，一边问：“范围锁定了吗？”
　　许庄在一台终端机上十指飞动，头也不抬地说：“马上。”
　　随着许庄舞动的十指，显示器上的代码一行一行增加，终于，许庄按下运行，屏幕中弹出一个图像框，十几个红色的点散布在屏幕上，许庄又输入一行代码进行图像叠加，十几个红点就叠加到了织梦乐园的地图上。
　　许庄回头对织梦乐园管理人员说：“请回避。”
　　以段衍为首的几人愣了愣，还是依言离开了房间。
　　许庄见门已经关上，立刻切入另一个系统，霎时间房间内所有智能系统都被切断，监控设备被强制关闭，接着，许庄飞速地在代码框中输入了几行密码，红点上就显示出了二维坐标值。之后，所有设备恢复正常。
　　这些高精度坐标就是红点所在的定位，其民用权限只有特别行动组等特殊机构能掌握。许庄切断所有智能系统和录像设备，就是为了保证在输入权限密码的时候不被偷窥。
　　韩林行看了一眼，问：“对消？”
　　许庄点点头，这些位置是他通过园区录像图像特征抓取，转化为多维向量做完相关性测试后在时间维度上通过对消形成的。用人话说就是当被储存或放置在某一位置的物品之后被取走之后，该物品就被抵消，而没有抵消的就是剩下的这些红点，也就是无人看管或者无人领取的可疑物品。
　　“储物柜呢？”园区有不少游乐项目都不能携带箱包，必须储存。
　　“目前的超时物品都已经统计在内，还在存储时限里的箱柜有上万个，无法一一排除。”
　　这也就是说如果放置炸弹这件事刚刚发生，那么其真正位置很可能会被这种算法排除掉，这也是韩林行确认算法的用意。
　　储物柜虽然不好排除，但不难清查。韩林行点点头说：“发布命令吧。”
　　许庄进入特别行动组的内部通讯系统，将坐标分组发给了特别行动组的队员，由各分队负责指挥特警进行□□的清查。
　　韩林行开门将段衍等人叫了回来，指着图上标注的地点说：“请立即组织人员配合，将这些地点附近的游客疏散。”
　　为了不惊扰游客，园区以排除故障的名义，配合装扮成工作人员的特别行动组组员和特警队清理现场，并对封锁图上区域及所有储物设施进行了防爆扫瞄。
　　很快，就有小组向韩林行汇报：“组长，三号目标书包里面有响动，似乎是计时的声音。”
　　段衍闻言变色：“什么？”
　　所有号码都是根据许庄标记的地点用数字编码，便于沟通。韩林行在地图上看了下三号书包的位置，用平稳的声音问：“周围疏散工作进行得如何？”
　　“直径一百米内已经清场。”
　　“好，开包检查。”韩林行下完令，示意许庄把指挥调度室的监控视频切到包裹附近的摄像头。
　　视频里，只见三分队长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书包的拉链。监控视频的角度看不到书包里面，却可以看到三分队长的动作顿了一顿。监视器这头所有人的心也跟着紧了一紧。
　　过了一会儿，三分队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组长，包里有个计时器。”
　　段衍露出紧张的神色，韩林行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又问：“有没有连接□□？”
　　“没有，似乎只是个计时器。”
　　段衍闻言表情变得惊讶，韩林行用沉稳的声音命令：“将计时器取出来，拿到九点钟方向监控摄像的位置。”
　　三分队长依言将计时器对着摄像头举了起来。
　　通过监控屏幕，指挥调度室的人看到了那个计时器。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计时器，有点像儿童玩具，走起来还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竟然有点可爱。
　　“将计时器拆开检查。”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韩林行又命令道。
　　计时器拆开，里面是个小液晶显示板，连着一块小小的芯片，还有一节电池，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计时器内部没有被人做过手脚的痕迹。”三分队长汇报道。
　　计时器内部安装微型炸弹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韩林行暗自松了一口气，说：“继续搜索周边地区。”
　　“是。”
　　见韩林行放下通讯器，段衍凑过来问：“难道真的只是个恶作剧？”
　　还不待韩林行回答，通讯器又响了。
　　“组长，五号箱包里发现计时装置。”
　　竟然又有一个计时器？所有人心头一紧。
　　韩林行立刻问：“没有□□？”
　　“没有。”
　　韩林行略一思考，又问：“计时装置什么样子？”
　　五分队长将图片发送过来，跟三号书包里的计时器是一个样子。合着还是一起批发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段衍忍不住问。
　　韩林行刚想说什么，通讯器又发出了声响：“组长，六号储物柜内发现计时器。”
　　紧接着其他分队也接连汇报。
　　“十二号地点发现计时器。”
　　“九号地点发现计时器。”
　　发回来的计时器都是一个模样，同一时间，织梦乐园内出现这么多被遗弃的计时器，这绝不是巧合。一定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韩林行盯着发回来的照片，心中有些疑惑。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将几张照片按照发回来的顺序排了起来。第一张是五号箱包内的计时器，然后是六号、十二号，接着是九号。而计时器上面的数字也按照发送的顺序依次递减。
　　难道这几个计时器在被拆开之前正在倒计时？
　　韩林行正疑惑，通讯器再一次传来声音：“八号储物柜内发现计时器。”
　　“在倒计时？”
　　对方略一停顿，显然是在确认，随后答道：“是。”
　　“剩余时间是？”
　　“一小时零五分二十八秒。”
　　韩林行迅速心算了一下，按照照片拍摄时几个计时器上的时间，所有计时器的倒计时设定完全一致。
　　接连又有几个分组汇报找到计时器，倒计时设置仍然是同一时间。许庄看着地图，说：“所有地点排查完毕，没有发现□□。”
　　没有□□，那么这个时间代表着什么呢？
　　韩林行抓起通讯器：“八分队汇报，计时器还有多少时间？”韩林行指定一个人汇报是为了避免所有人一起说话导致混乱。
　　“五十八分零三秒。”
　　韩林行依言在自己通讯器的倒计时系统里输入了这个时间。
　　五十八分零三秒之后是下午三点整，似乎也不是个有特殊含义的时间。韩林行不由皱起了眉头。
　　能把痕迹抹得特别行动组都查不到，这一定不是普通的恶作剧。这个人花了那么大力气在织梦乐园放了十几个指向同一时间的计时器，这个时间代表了什么呢？难道园中真的有炸弹？
　　“可以找到遗弃这些包裹的人吗？”
　　许庄点点头，手下不停地输入代码，很快十几个视频截图被调了出来，许庄看了一眼，是该摄像头最后一次拍到包裹附近有人的图像，由于许庄的模型是基于空间距离建立的，并无法判断动作与意图，很多截图只是不同游客从旁边路过。许庄从中找出储物柜的视频，只见一个穿着帽衫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的人出现在画面里。
　　“就是这个人。”许庄指着屏幕说。
　　然而由于鸭舌帽和墨镜的遮挡，根本看不清面貌。这个人这幅打扮一定是故意的。
　　“查查这人都去过哪。”韩林行下令。如果能查到这人进入织梦乐园后都到过哪些地方，就可以做逐一排查。
　　许庄有些为难地说：“无法做面部识别，只能做特征匹配，精确性不够高。”
　　韩林行点点头：“姑且试试。”
　　特征匹配做出来是个概率值，阈值设低了目标范围太大，高了没有匹配目标。许庄做了个优化，把最佳方案匹配的录像截图都找了出来，盯着屏幕中出现的图像愣了愣，说：“找不到。”
　　段衍不是很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却也猜出这个找不到是说那个人在监控视频里没有出现，吃惊地问：“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韩林行见他紧张，放缓语气说：“可能是目标换了衣服或者摘了帽子眼镜。这样就会造成对象不匹配。”
　　许庄点点头：“有这种可能。要应付这种情况，我可以用穷举法做一遍，按照排列组合删除特征，但计算量太大，要跑很久，时间可能不太够。”许庄所说的时间，自然是那个倒计时。
　　如果发举报信的和放计时器的是同一伙人，那么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恶作剧。万一他们真的在织梦乐园安装了炸弹，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没法确定那人都去过哪些地方，就无法锁定范围进行排查。
　　韩林行当机立断拿起通讯器下令：“进行疏散。”
　　段衍大惊道：“全员疏散？”
　　韩林行点点头：“没时间确定范围了。”如果倒计时上的数字真的代表了爆炸时间，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不能再耽搁。
　　“万一出现骚乱怎么办？”许庄忍不住问，为了不吓到段衍等人，他将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万一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制造这场骚乱，他们岂不中计了？
　　韩林行自然听懂了许庄没出口的半句话，淡淡说：“我们不能把主动权交出去。”
　　许庄微微一怔，明白了韩林行话中的含义。如果事事都在推测对方的意图，瞻前顾后，那么他们就一直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们现在该做的，就是按照目前的情况选取当前最优的选择，并尽最大努力，将情况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完这句话，韩林行又对许庄说：“尽全力优化算法，锁定范围。”
　　许庄点点头，开始拼命地敲击着键盘，如果能掌握对方的动向，那么主动权就回到了他们手中。屏幕上代码一行一行地出现，一行一行地上移，许庄的额角开始渐渐渗出汗珠，他也顾不上擦，只是不停地输入再输入。
　　此时，倒计时已经走到了四十二分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