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老郭有个闺女》萌萌阿茶

58、戏比天大

　　2015年1月3日晚，郭于相声专场台北站，大福站在医院的楼道里给父亲打电话。
　　母亲的预产期就在明后两日，因着是麻药耐受体质，医生建议还是顺产，念及母亲的年龄和身体，虽然孕期按照健康管理师的建议做了体能的强化，大福依然捏了把汗。
　　电话接通了：“爸爸，我在医院。”
　　“我……知道了，好好陪着你妈，这边结束我就……”
　　大福打断了他：“爸，你回来吧，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声音已然染上了哭腔，大福少有这样大的情绪反应，做父亲的心里不可谓不难受，却还是要硬起心肠：“大福，戏比天大，我会在演出结束马上赶回去。”
　　电话被掐断，老郭颓然坐下，后台的演员都安静下来。手机还在继续响，老郭关了静音，没再理会，演员们眼观鼻鼻观心各自对词。
　　郭麒麟的电话响起时，他不安地看了一眼父亲，到底没敢接电话。
　　大福收到很多短信。
　　师父：大福别怕，我让你师娘去医院陪着你。
　　侯叔：大福，叔已经给你爸定了最近的航班，一结束就往回赶。
　　高叔：大福，你爸会尽快回来的。
　　栾师哥：大福，现在确实回不去，结束了我们一定最快速度往回赶。
　　……
　　可这一晚上她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一个接通的都没有。
　　第一个节目是郭麒麟，后台演员助理加经纪人十余部手机摆在眼前，老郭看着屏幕亮了又熄，眨眨眼道：“师哥，现在的手机光是不是太亮了，闪得我眼睛疼。”
　　于谦摁灭烟头拿了件大褂盖上了：“眼睛疼就别看了。”
　　蓝底白色祥云纹的大褂，12年封箱扣子断了的那件，老郭觉得以后大概是要自己缝扣子了。
　　小辫儿靠着绿色通道的门，听着里面女孩的哭声，嘴里戒烟期消磨时间的棒棒糖甜得人心里发疼。
　　小辫儿进去蹲在她面前，叹了口气展开手臂：“你可以躲进来哭，哭的多难看都没有人知道。”
　　小辫儿把女孩揽在怀里，隔着羽绒服里薄薄的T恤他也知道她哭得多厉害，拍拍她的背：“我姐睡醒了，刚刚还找你呢，咱哭完了好好洗把脸去见她。”
　　大福毫不犹豫在他白色的T恤上把自己的眼泪鼻涕蹭干净了，抬起头：“那咱走吧。”
　　严重洁癖的某人无奈地看看自己不成样子的衣服，揉揉她的头笑笑：“走，给你洗脸去。”
　　洗完脸眼睛还是红红的，进了里屋歪在母亲身边，头靠在她手边。
　　王惠摸摸她的头发：“今儿在你爸那受委屈了？”
　　大福摇摇头，道：“就是觉得戏比天大这四个字太沉了。”
　　“是很沉，就说你岳师哥，那年跟你爸在德国演出，连老爷子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上台之前接的电话，还得继续演出逗观众开心。”她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你爸不让你学艺，你顶不起这四个字，一家子人和那帮师哥们，都是你的软肋。”
　　“可我总觉得对家人忒不公平。”大福咬咬唇低声说。
　　“是不公平。”王惠轻叹，“可我理解，你师娘理解，你岳师哥家嫂嫂也理解。如果你爸爸是普通的上班族，我也肯定让他早早守着我守着家，可他这条路走得艰苦，咱娘俩是眼睁睁看着的，咱们今天的好形势来之不易。大林跟你爸走了一条路，那咱家里总要有人要替他们担了后顾之忧。其实，就算生产的时候他赶不回来，我也是能接受的，总归他心里除了台上的东西就是这个家，下了台只能也只会回家来。”
　　大福拧着眉，她还不能理解母亲说的，后来当她看到有个人鲜血淋漓地在台上站得笔直她才明白，父亲所爱的已然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除去这些，他的生命全部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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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辫儿：我一个男主角感觉像个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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