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两院》澄若隐

5、小院风波

　　上回书说到玉章初探李家大院，宏伟之景象让人瞠目结舌，一路走一路还在回味，玉洁看到玉章回来，看见他手里还拎着水果，便搭口道：“怎么了这是，人家没在家吗？怎么又提溜回来了，这。。。。。”玉章把水果兜子放在进门的正中的一张方桌上，沉沉的往旁边一张太师椅上一座，跟老伴儿叨叨起刚才看到的事，此时，院里一阵儿吵闹，似乎是姚婶儿洗衣服把木盆扣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胡大出来嚷嚷聒噪。这还是夫妻俩第一次见胡大，这个孩子有20出头的样子，个子挺高，皮肤黝黑，平日里在晟宝源里干些粗活，年少毕竟，好赌。两个眼睛又小又贼，听姚婶儿念叨过，这孩子也是可怜，自小父母俩农民出身，靠翼远城外村里种地讨生活，一次夜里出城拉苞米，胡大父亲喝大了酒驾马车疾驰摔进了土路一个大坑里，数十斤的苞米车折返回来正好砸住了两口子，当时还没断气，恰逢过路人好心送至城中医馆，大夫说胡大的娘摔断了颈椎，这得去大医院做手术，这眼下是救无可救了，胡大他爹恰好被苞米车一个角砸住了头上的要害，脑浆子也快要流出来了，再加上酒精的不良作用，就先断了气儿；不到一会儿，大夫摸了摸胡大娘的鼻息，也没了气。这姚婶儿是胡大娘的小姨，可叹这家里人丁也无，亲戚也寥寥，又可怜胡大当时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姚婶儿平生里也无后，于是草草埋葬了胡大爹娘，就把胡大带到城外的村里自己家中抚养。这姚婶儿是有一个过日子的丈夫，不过有痨病，重活儿累活儿也干不了，全靠姚婶儿那几亩地留着一口气，看又领回来一个张嘴的，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没几年就闭了眼。姚婶儿把地都卖了，带着胡大进翼远城里，进了李家大院当缝洗妈子。后来李家人看她孤儿寡母的可怜，就让她住在这个偏院儿里。
　　胡大也是被这个姚婶儿惯得没个正行，整日里到处闲逛，又没有上过学，李家大院的管家顾方也就是上文中提到的老顾的爹，又发慈悲让胡大去李家的票号晟宝源干些活计。想来，生逢乱世，姚婶儿也幸也不幸，幸的是有好心人接济着勉强活着，不幸的却是胡大这个孩子也是个不懂事的，长这么大没让她省过一点心，打架闹事，混着来的，嘴里也没个干净字，姚婶儿又不是他的亲娘，碍于他可怜的父母也不怎么敢管教他，也就只能这么惯着。
　　此时，胡大见姚婶儿摔破了东西，借着酒劲儿挑她的理，说饭没热吧，水也没沏，又嫌姚婶儿没给他的亲事上过心。俩人用翼远土话交流，玉章夫妇俩也听太明白，也就出来劝了两句。
　　好容易安静的到了夜里，一顿洗洗涮涮后，玉章夫妻准备睡觉，刚刚把灯绳儿拉灭，听见不远处姚婶儿家又在吵骂，这次也懒得劝了，俩人只能强忍着眯着。半夜里玉洁有起夜的习惯，但这厕所偏在后院绣楼边儿上，举着手电筒，困意迷离的晃晃悠悠的往绣楼方向走去，突然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在绣楼根儿下一闪而过，玉洁愣住了，但又怕自己把外面的野狗看成了狐狸，打起精神还是往厕所走去，这霎时间感觉厕所里阴阴的刮着风，战战兢兢的刚蹲下，揉了揉眼睛，这时间觉得有一个什么物件在盯着她看，发出幽绿幽绿的光，奓着胆子拿起手电一照，正是那只白色的像狐狸一样的动物在厕所外墙的缝隙里向内看，玉洁吓得啊啊的大叫了一声，手电筒也掉在了茅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