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两院》澄若隐

2、第二章 初到翼远

　　那时候的翼远城像极了一个世外桃源，和外面的凌乱、破败、到处的游行示威毫无联系。听当地人说，这城又名龟城，是说翼远城是按照祥瑞之龟的模样修建的，正所谓“龟前戏水，山水朝阳，城之修建，依此为胜”，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像是龟的四面，龟首是南门，然后城南门城外有两眼井，相传是神龟的一双眼。南门叫“迎熏门”取自“熏风南来”的意思。北门就是乌龟的尾巴，四方归向，众人共尊，所以北门又叫拱极门。东西各两门，是乌龟的两侧的四只龟爪。南大街是这个神龟的脊梁骨，另外“走走龟背背，享福一辈辈。”平遥道路系统形成了“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蚰蜒巷”还有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蚰蜒巷，犹如龟背纹图。也许是真的因为这祥瑞神龟加持的缘故，翼远城才躲过了一系列的灾祸，得以如同世外桃源般存在。
　　这样的一座城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奇事一桩，作为一个作家，灵感是生命啊，在我姥爷眼里，翼远城的下放之旅并不是一次浩劫，更像是文学创作的采风，但对于我姥姥来说，远离北京的日子并不好过，毫不相同的生活习惯，和当地人格格不入的饮食习惯，更可怕的是当地人说话方言极重，完全无法交流。曾在北京工作了一段时间姥爷的同事王建明是恰好是翼远人，热情的接他们进了城，先把他们安置在了自己家里。
　　姥姥、姥爷虽然性格迥异，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过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在喝了两天棒子面糊糊后，姥爷向王建明提出来想托他在城里找一处房子安置，王建明嘴上表示挽留，但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毕竟那个年代，平头老百姓家里哪有富裕的，据他说棒子面糊糊已经是待客的最高餐标了，但是这个餐标也不能天天吃吧，想到这里他满口答应了。不出半日，他便从外面匆匆回来，急忙拉着姥姥姥爷进屋议事。这个王建明简直是翼远人的典型代表，虽然也在文联呆过，文学造诣谈不上，但是一股自命不凡的清高，再加上丛小在翼远城边上的村里长大，改不了的一口乡土味儿掺着点普通话，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嗓门极大，自带扩音效果，隔了两间屋他说的什么还是清清楚楚。王建明说：“今儿个一出门就给你找下房子了，大北房，敞亮，花钱还少，”说着他面露了一点说不上来的表情，有点诡异，他接着说道：“就是哇，这个房子有一个地方不好，兄弟你听哇？”我姥爷还以为有什么好事的，支着耳朵等着下文呢，赶紧拍拍他，让他继续说下去。“就是哇，就是哇有点不干净”我姥爷忙问：“不干净？”王建明站起来抬起腿就要走，顺口说道：“哎呀，太急了，要不我再找找，兄弟你先踏实儿的在俺家住着，就是苞米也快没了，吃高粱米行哇？”我姥爷一步就拉住了他，说道：“到底是什么不干净，打扫打扫不就得了，你倒是说说啊”王建明心里盘算着，算了，说就说了，没准儿你们不嫌弃呢，他又回到座位上接茬说：“哎呀，就是出过点不干净的事儿，有点邪事，不过你们从首都来的，不打紧，镇住他们了，你们要不考虑考虑，这年月房子也不好找啊，难说，看你们呢”。我姥爷是个无神论者，什么牛鬼蛇神的全不在乎，姥姥她就是想急迫的搬走，不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于是，在这件事上，两口子出奇的一致说道：“行，我们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