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黑伞》白雪飞琼

8、假面

　　奥斯瓦尔德推门进来，看见他的母亲和桃乐丝坐在马罗尼身边，变了脸色。柔和的蓝色的灯光落在桃乐丝粉红色的发梢上，她因为他的来到而回望的眸子，朦胧中带着惊喜。

　　已经被调/教洗脑成功的布奇，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奥斯瓦尔德。

　　“哦，我的宝贝来了。”

　　奥斯瓦尔德接住母亲向他伸出的手，温和又坚决的说道：“母亲，桃乐丝，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还是不要叨扰……”

　　“等等。”马罗尼一只手挡在前面，他揽着老太太的肩膀，言语深情，眼神却盯着奥斯瓦尔德，他说：“谁都不能带走我的格特鲁德和美丽的桃乐丝。”

　　格特鲁德是老太太的名字，老太太似乎也不愿意离开，他幸福的傻笑道：“呵呵呵，他的格鲁特。”

　　而桃乐丝，她是想走走不掉。

　　马罗尼对奥斯瓦尔德说：“坐吧，一起喝点。”

　　奥斯瓦尔德不动。

　　马罗尼按住桃乐丝的手腕，他的手劲很大如同铁钳一般将桃乐丝锁住，他冷声道：“坐下，奥斯瓦尔德。”

　　奥斯瓦尔德坐了下来，她拉着桃乐丝的另一只手，安抚性的拍着她的手背。

　　一瞬间，气氛好像十分缓和，马罗尼当着奥斯瓦尔德的面和老太太调情，还时不时地夸赞桃乐丝头发上美丽的发夹。

　　话题不知何时转到奥斯瓦尔德身上。

　　“他从来不肯和其他人孩子玩，就是那时候他也是鹤立鸡群，如今他是令人尊敬的商人，我的奥斯瓦尔德……”

　　对于老太太来说，奥斯瓦尔德是她全部的骄傲。

　　桃乐丝为了配合老太太，也在绞尽脑汁说奥斯瓦尔德的优点：“是啊，奥斯瓦尔德人很好，博学多才，风度翩翩。”

　　真昧良心。

　　奥斯瓦尔德保持微笑，如果是平时桃乐丝说这些话他一定会很开心，但此时此刻，他只是警惕的看着马罗尼，只希望带他母亲和桃乐丝迅速离开。

　　“嗯，今晚很愉快，但已经很晚了……”这已经是奥斯瓦尔德第三次说时间很晚了。

　　马罗尼用餐布擦了擦嘴巴，他抚摸老太太的脸庞说道：“亲爱的格特鲁德，有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你——是在演戏吗？”

　　老太太傻笑。

　　马罗尼看了眼紧张的桃乐丝，言语冷漠就锐利：“你们都假装他是个夜店老板吗？还是说你们真就这么傻？”

　　“住嘴！”奥斯瓦尔德有些失态。

　　老太太摇了摇头困惑的说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桃乐丝想把老太太从马罗尼的手中拯救出来。

　　“可惜，看来一个已经知道了，不要紧。”马罗尼知道桃乐丝是知情者，他想挫伤奥斯瓦尔德，便紧抓老太太不放：“你的儿子……”

　　奥斯瓦尔德激动的站起来：“马罗尼阁下，我警告你！”

　　马罗尼毫不畏惧继续说道：“你的儿子……是个冷血疯子，我都数不过来他杀了多少人，我的好朋友弗兰基被他捅了十几刀，什么样的人会拿刀一遍遍捅人啊？”

　　什么样的人会拿刀一遍遍的捅人？

　　桃乐丝因为马罗尼的描述，脑海中出现奥斯瓦尔德杀人的场景，她是见过死人，可她没有见过奥斯瓦尔德动手。

　　是啊，爬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两手干净？他穿得整洁，不代表他手里不拿刀。

　　“他是个骗子，桃乐丝，你了解我，我只做正当防卫，妈妈，你不要相信他满口胡话，他就是气我耍了他！”

　　老太太期待的看着桃乐丝，桃乐丝看向奥斯瓦尔德，很少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这个样子，他应该是真的着急了。

　　“是的，夫人。”桃乐丝笑道：“奥斯瓦尔德和我是朋友，我了解他，他是个正经的商人。”

　　“你知道的吧，我看得出来。”马罗尼见老太太内心动摇，他双手紧紧抓住老太太的脑袋，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是哪天晚上，碰到他洗掉手上的血迹？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生了个禽兽？”

　　然后，老太太被成功的吓晕了。

　　马罗尼得意的笑着，他继而转向桃乐丝，拎着她的衣领就像是提一只小麻雀，他说：“法尔科内的女儿，如果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信任这只狡猾的企鹅，你便会被他吞噬，背叛，然后落得和菲什一样尸骨无存的下场。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你呢？用刀子，还是用钝器？你那么漂亮，我都不忍心下手，啧啧，企鹅就不一样了，他会从你漂亮的眼睛开始。”

　　噩梦般的言语在她耳边呢喃，马罗尼松手，留下脸色苍白的桃乐丝往后退。奥斯瓦尔德扶住她，咬牙切齿地对马罗尼说：“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可能吧。”马罗尼动了动眉毛，心满意足的说道：“也或许结局会是我把你咽气的尸体丢进河里，不管怎样，你们几个都可以别再装了。”

　　随着马罗尼离开，桃乐丝仍然不能从那彻骨的寒意中走出。

　　奥斯瓦尔德让手下在这里陪她，他先送他的母亲回家。

　　他们的离开，让桃乐丝更能够安静的反思奥斯瓦尔德的本质。夜店魅惑的灯光照在五颜六色的酒杯上，她盯着平稳的酒面，陷入沉思。她知道他有野心，他可能犯过罪，又或许，在某场□□争斗杀了什么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她明白，可她不知道，他可能——残忍。

　　马罗尼虽离开，但言犹在耳。

　　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样的人会拿刀一遍遍的捅人？

　　“呼。”桃乐丝长舒了口气，她心中郁结没有答案。

　　奥斯瓦尔德回到夜店，他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坏人应该无血无泪，以自己为世界的中心，可奥斯瓦尔德又不像这样的人。

　　他的世界狭小，却也容得下他人。

　　此时，奥斯瓦尔德应该在家里陪伴他的母亲，可他知道桃乐丝在夜店没有走，便还是从家折返回来。

　　“桃乐丝，实在很抱歉，本来想请你吃一顿晚餐，结果因为马罗尼阁下的突然拜访，破坏了本应该美好的气氛。”他笔直的站在那里，说着客套虚伪的话。

　　“没关系。”桃乐丝站起来，她头有点昏身形晃荡，奥斯瓦尔德走上去扶住了她。

　　他身上血腥味很淡，如夜来的幽香，桃乐丝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奥斯瓦尔德，你杀过多少人？”

　　“不多，都是必要的牺牲。桃乐丝，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奥斯瓦尔德不愿回答她的问题，他的手很小心的放在她的腰上，不敢用力。

　　“我今天没喝酒，我们是朋友吗？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危险。”桃乐丝双手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尖尖的鼻子，如大海般忧郁的蓝色双眸，他哪怕笑的时候，眼底的阴云也不曾离开。

　　“你很诚实。”奥斯瓦尔德摸了摸桃乐丝的头发，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亲爱的桃乐丝，你是法尔科内阁下的女儿，有些事，你应该已经见怪不怪。”

　　“我就爱大惊小怪。”桃乐丝拿起他的手，果然闻到指尖的血腥问，她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奥斯瓦尔德无奈说道：“我保证，不会针对你，可以了吗？”

　　“可以。”

　　不管奥斯瓦尔德做什么，只要枪口不针对她，她管那么多做什么？

　　桃乐丝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眼神清澈，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放在肩膀后对奥斯瓦尔德摆摆手：“我自己可以回去，拜拜了。”

　　“我还是送你吧。”

　　“不了。”桃乐丝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对他俏皮的眨眨眼：“你要是回去晚了，你的妈妈绝对会说，你被我这个粉红色头发的小荡/妇勾引走。”

　　奥斯瓦尔德摊摊手：“又不是约会，我从来不和女孩约会。”

　　“那你和男孩子约会？”

　　“也没有。”奥斯瓦尔德指着身边的大块头保镖道：“让盖布送你回去，哥谭的夜晚是致命的。”

　　桃乐丝默许。

　　回到家，艾薇还没有睡，她坐在门口等待桃乐丝回来。

　　艾薇说道：“今天你被车子里的人带走，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地上凉。”桃乐丝把她从地板上捞起来：“我今天被□□大佬威胁恐吓，到现在小心脏还砰砰跳。”

　　“你欠了高利贷？”

　　桃乐丝揉了揉艾薇冰凉的小脸蛋，柔声说道：“当然不是，我啊是和□□里的人交朋友，然后陷入了一大堆麻烦中，不过你放心，天塌下来，先压死的也不会是我。”

　　“那我去睡觉了，瑟琳娜今天来了，她说如果你死在外面，她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伤心，那只野猫好绝情。

　　手机信号灯闪了闪，桃乐丝敷个面膜轻轻松松的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看见满屏的“桃乐丝，回答我的问题。桃乐丝，回答我的问题……”，吓得面膜差点掉下来。

　　爱德那个家伙又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