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黑伞》白雪飞琼

6、门票

　　手机上有爱德打来的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桃乐丝打开，发现爱德念念叨叨发了很长一串话，总结一下，中心思想便是桃乐丝前段时间说的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罪过，希望“纯良”的小爱德不会因为她的胡言乱语而长歪。

　　奥斯瓦尔德占下菲什酒吧后不久，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他的母亲来这里寻欢作乐。

　　等等，这是她亲爹的地盘，为何奥斯瓦尔德搞得这里属于他一样？

　　舞台上的乐队演奏着具有金属质感的摇滚乐，吧台后面还有没擦拭干净的血迹。桃乐丝坐在吧台椅上，喝着看不出来什么特殊，但是超级贵的果汁，看着那个老太太在舞台上扭秧歌。

　　老太太和奥斯瓦尔德的手下在跳舞，她年轻时一定是风流人物，因为哪怕岁月带走她的青春，也带不走她的风骚。正应了那句话，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奥斯瓦尔德。”桃乐丝转着椅子小腿晃晃悠悠，她举手发言：“这个果汁超难喝，可以给我换一杯吗？”

　　因为即将开业，奥斯瓦尔德忙得不可开交，他腾出空闲走过来，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十美元，塞给桃乐丝道：“听话别吵啊，自己出去买瓶果汁。”

　　“不够。”桃乐丝接着伸手。

　　奥斯瓦尔德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十美元，塞进她的手里。

　　“你就不能多给点嘛。”

　　奥斯瓦尔德说：“桃乐丝，做人不可以贪得无厌。”

　　桃乐丝手指夹着钞票，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以为贪婪是人类美好品质之一。”

　　“不，贪婪是人的原罪，节制才是美德。”奥斯瓦尔德拉着桃乐丝的胳膊，语气坚决：“好了，就二十美元，现在你得乖乖的自己出去，自己买饮料。”

　　“嗯哼。”桃乐丝跳下椅子，她朝门外走去，吉姆·戈登迎面走来。

　　戈登警官眉头紧锁，看起来是遇见麻烦事了。

　　他看见桃乐丝，有点惊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桃乐丝对他摆摆手，说了句“警官好”，不等他说话，就跑了出去。

　　离那里最近的零售店的老板应该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他心情很不好，桃乐丝只是买了两瓶果汁，他竟然狮子大开口，收她一百美金。

　　桃乐丝当然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她绕远路去了另外的零售店。

　　这一去一回，便耽搁了一个半小时。

　　桃乐丝抱着果汁回到夜店，笑着推开门道：“奥斯瓦尔德，我和你说，我刚才……”

　　果汁掉落在地上滚到了墙角，她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了。

　　店里乱七八糟，奥斯瓦尔德狼狈的匍匐在地上，亲吻着之前那个挑染红发女人的高更鞋鞋面，他那么的恐惧，以至于捧着鞋子的手都在颤抖。

　　“你……”桃乐丝心中五味杂陈。

　　“桃乐丝，跑！快去告诉法科尔内阁下！”奥斯瓦尔德抬起头，挥着手对她叫喊，桃乐丝看见他的头上有明显的淤青。

　　震惊，难过，还是……恐惧。

　　桃乐丝连连后退，跑得掉吗？她这样问自己。

　　然后，她撞到一个人。

　　“小心点，不要踩脏我的新鞋子。”

　　回过头，是杀手维克多，他带着人及时赶到，对着周围威慑性的开了几枪。

　　那个叫做菲什的女人此刻应该很后悔没有直接杀掉奥斯瓦尔德，她狠狠地瞪着再次死里逃生的小企鹅，然后不甘心的在布奇的掩护下逃跑。

　　维克多看向脸色惨白的桃乐丝，饶有兴趣的调侃道：“不错，这次没有吓得动不了。”

　　桃乐丝拍拍自己的裙子：“一回生二回熟呗。”

　　接着，桃乐丝看见维克多带着自己手底下的美女杀手去追菲什和布奇了。

　　“哈哈哈哈哈。”奥斯瓦尔德坐在地上，笑得疯狂。

　　黑色鸟抖落黑色的羽毛，把光亮的地方染成黑夜的色彩。

　　桃乐丝不知道他这笑容来自于死里逃生的愉悦，还是来自于伤悲。

　　她捡起刚才掉落的果汁，走到奥斯瓦尔德身边，和他一样坐在地上，然后把果汁递给他：“要喝吗？”

　　“不需要。”奥斯瓦尔德推开果汁。

　　“你……”桃乐丝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屈辱中走出来。

　　但奥斯瓦尔德并不需要，他抬起一只手，示意桃乐丝把口中安慰的话语咽下。

　　“什么都别说了，我的朋友，人生总是艰难，但区别在成功者学过挫折，弱者跪在地上自怨自艾。”

　　“你是强者。”桃乐丝打心里有点佩服奥斯瓦尔德：“说实话，如果是我，我承受不起。”

　　奥斯瓦尔德耸耸肩。

　　桃乐丝对奥斯瓦尔德狂笑后的冷静很意外，她打开果汁自己喝了口，然后说着不相关的事情：“那个女人叫你企鹅，我以为你讨厌企鹅这个称呼。”

　　除了那个红头发的女人，法科尔内也称呼他为企鹅，很明显，这个称呼是在嘲笑他走路的姿势，而他，似乎并不生气。

　　奥斯瓦尔德看向桃乐丝，他的眼圈处黑黑的，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唯有刘海柔顺垂在额头前。

　　“我以前很讨厌，现在不了，既然这么多人都爱那么称呼我，那么我便欣然接受。”奥斯瓦尔德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小语气却坚定：“总有一天，这个称呼会刻在很多人的心上，成为他们拔不掉的眼中钉，去不掉的肉中刺。”

　　他轻松的笑容下是紧咬的牙，他看着桃乐丝的眼睛，像是在对她起誓。

　　“或许吧。”桃乐丝放下果汁，淡淡地说道：“我看好你……”

　　奥斯瓦尔德是骗子，是杀人犯，可桃乐丝并不讨厌他，这一切，或者是因为桃乐丝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她一直缺失的坚强。

　　自从上次事件，奥斯瓦尔德对桃乐丝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桃乐丝最优秀的便是敏锐的直觉，她可以确定，在那天之前，奥斯瓦尔德口中的友谊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就不同了。

　　奥斯瓦尔德没有去管他的新夜店，而是坐在桃乐丝的家里，手里握着两张皱巴巴的门票，对她说道：“桃乐丝，有人送了我两张马戏团的票，到时候会有小丑表演，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吧。”

　　“所以你今天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就是因为这个？”

　　桃乐丝觉得有些神奇，他杀人的时候没见他那么紧张，约她出去玩，倒是慎重到亲自跑到她家里，和她散扯一大堆话，然后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所以你去还是不去？”奥斯瓦尔德举着票，如果桃乐丝拒绝，他就是把票撕了扔进垃圾桶。

　　“去啊。”桃乐丝从奥斯瓦尔德手中接过票，桃粉色的头发扫过奥斯瓦尔德的脸庞，带着醉人花气，她无意识于自己的撩人的动作，和平常一样说道：“马戏团嘛，听起来挺好玩的，不过我恐怖片看多了，不太喜欢小丑。”

　　奥斯瓦尔德盯着桃乐丝的头发，他发现自己心里有点不对劲，转过头幽默风趣的说道：“你见过这么多死人，那可比恐怖片吓人多了。要不哪天我给你机会，让你动手，这样你再看恐怖片就不会吓得哇哇直叫。”

　　“别，你们的勾当我没兴趣，我可是良民，不想犯罪，更不想坐牢。”桃乐丝笑着拿起今天的报纸，扫了几眼感慨道：“世道不太平，哥谭市真的是我见过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没有之一。”

　　马戏团那天，桃乐丝穿着她新买的天蓝色小短裙，头上戴着蝴蝶结。奥斯瓦尔德依旧是钟爱西装，他喜欢这种能显示他成功人士的衣服。

　　缘分让她遇见了戈登警官，他似乎和他的新女友出来约会。

　　奥斯瓦尔德很看重戈登警官，他走上前去主动和他打招呼，还友好的称呼他为“朋友”，而戈登警官则表现的没那么热情。

　　那态度，甚至有些避之不及。

　　桃乐丝看着戈登警官远走的背影，对奥斯瓦尔德说道：“他似乎不喜欢你。”

　　“是吗？那真可惜，警察总有些奇怪的坚持，那不属于我们今天的话题。”奥斯瓦尔德看着马戏团的入口，说道：“我们进去吧，不要在枯燥乏味的话题上浪费美好的时间。”

　　“等等，奥斯瓦尔德，从出来我就一直想问，我们今天出来，是不是约会？”

　　奥斯瓦尔德愣住，他组织下语言，带上招牌笑容：“这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交流活动。”

　　“是吗？”桃乐丝表示怀疑：“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也这么想？”

　　“当然是的。”奥斯瓦尔德补充道：“这种小事，就不要告诉法科尔内阁下了，你知道的，你的父亲日理万机，非常繁忙。”

　　桃乐丝在心里偷笑，她当然不会产生什么和奥斯瓦尔德在约会的蠢念头，她就是见他喜欢装腔作势，想拿父亲的名头吓吓他而已。

　　做朋友可以，做恋人……嗯……如果要谈恋爱，桃乐丝肯定会选择报纸上经常报道的“哥谭之子”加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作为攻略对象。

　　毕竟，容貌俊美，年轻多金的男人才该是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