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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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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了。
自从跟着修看过其他时空的惨状后，古璇便没有再与他说过话，平日里目光相触时，总有一方会自动避开。
她像一切都没发生那样生活着，无论是大咧咧的马超，还是细心的黄忠，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同。在他们眼中，古璇本就不愿与不熟的人讲话。
就这样每天上学放学，陪着他们渡过每一次困难，偶尔帮忙，不常出手。竹笛就像摆设一样随手把玩，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她用。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身体出现明显的问题。
如果——
如果——
如果能重来一次……
坚持到关羽恢复武功的最后一秒，在旁边看了战斗全程没有伸手帮助任何人的古璇第一个闭上眼，倒了下去。
“璇？璇？”
不知过了多久，古璇才从沉沉的梦境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担忧的脸。
“我没事。”古璇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孙尚香扶着她坐好，靠在床头。
“你们怎么没有上学？”古璇只感觉没什么好事儿，心里想着必须岔开话题。
“璇，”黄忠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温柔，“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对吧？”
“什么？”古璇歪头，皱眉反问。
“你自己不知道吗？明明大家都被打得那么惨，你干嘛还在旁边站着！”张飞直言不讳，话语里都是指责。
“飞！”“三弟！”众人责怪地看向张飞。
古璇抬眸，望向黄忠的眼里——竟找不到半分怀疑，满满的都是信任。
“忠哥……”古璇咧嘴笑，伸手抚上面前男人的脸，“你干嘛总是这么信我……”
“因为我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马超摸摸妹妹的头，道。
“超说得对。”黄忠点点头，“就算你可以无视别人，你也绝对不会看着我们受伤而袖手旁观的。”
对啊，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伤害你们呢？
可是……我连控制自己都很困难啊。
“忠哥啊……”古璇垂下手，头也深深低了下来，“我不配你如此待我。”
四周安静了下来，修转身出了房间，顺便拽走了张飞。
“我就是没有出手啊。”
片刻后，古璇抬起头，目光里驱了软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震惊的戏谑。
“我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受伤一个个倒下，倒在我面前。”
“恶趣味也好，没人性也好，我都没有出手啊。”
“璇！”黄忠紧皱着眉，屋子里的其余人也变了脸色，“你乱说什么啊？！”
“我没有乱说！”古璇甩开他的手，“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兄弟情，什么同生共死？活着当然要为了自己啊！”
“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我没有，你们之间的情谊我也不了解。之所以不出手帮忙，只是不想痛而已。”
语毕，她偏过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困了就睡了而已。这个地方我也呆腻了，正好，一会儿我就离开。”
她故作轻松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逐客令。
对不起。
卧室的门被咔哒一声关上，古璇长吁一口气。
真的…对不起。
如果要问古璇，她这么做，到底怕不怕大家讨厌她。
她从来都不怕，也鲜少在意别人的目光。但这次的话，她倒也说不清了。
毕竟，你们那么好。
古璇回了凉州，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爱笑，对每个人都一样，礼貌而疏离。
身边一下子少了许多，空荡荡的。siman也被她扔掉了，就像要和所有人断尽关系似的。
“咔哒。”
门锁被撬开的响声，古璇抬头望向门外——
“璇姐，你没事吧？”是马岱。
“没事。”古璇张了张嘴，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两手把身上的被子拉得更紧了点。马岱看着她的动作皱了皱眉，反手关了门走过来。
“自打回来开始你就是这个样子，每天都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大家白天都有事情，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得到你。我问了哥，哥也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马岱坐在床边，棕色的眸紧紧地锁着古璇。虽然马岱比她和马超都小，但因为哥哥贪玩的原因，在很多方面他都要比马超成熟得多。“璇姐，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见她不说话，马岱垂下眸，目光落在她被子上那双手上。
“虽然我不喜欢孙权，但如果那样你会开心的话，我……”“小岱，”
古璇轻声打断了他，马岱看着她又扬起一个笑容。
“我很好。”
真的很好。
“姐。”马岱的手被古璇拉在手里，她的手凉凉的，不像妈妈，但他却并不讨厌这样的温度。“是孙权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古璇微微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眸子。
不同于马超的单纯，可眸中透出的温度却和他一模一样，对她也是同样的信任。
“小岱，”她把自己的手放在马岱手里，放在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手里。
“我真的，很……”很爱你们。古璇不断地试着说出那几个字。
“很好。”
最后她放弃了。
她没有输给任何人，反而输给了自己，输给自己不善表达，输给所谓的矫情。
“小岱，我真的很好。”古璇重复了一遍，依旧笑看着弟弟。
马岱眸中闪过一抹失落，然后将古璇的手塞到被子里。
不—不要——
不要放开——
古璇心中突然空了一块儿，就像猛然失去了什么。甚至直接回过手，抓住了马岱。
眼中突兀溢出的泪水吓到了正打算离开的马岱，动作也僵了下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姐……”
“小岱…对不起。”
“姐……”
“还有，”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我想见他。”
我真的，很想你。孙仲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