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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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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向北，虽然同为北方，但这里已经不是七剑和魔教水深火热的地方，念瑶跟着知世郎，经历了平生许多第一次。
她跟着村里的绣娘学纺布，知世郎坐在村里最高的石头上和小孩子们说话。
孩子们问，你为什么戴着面具？
知世郎说，因为我帅的惊天动地无以伦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若是轻易露面，怕是碎了无数姑娘的芳心。
“你们也想像我一样受欢迎吗？”
孩子们摇头，知世郎不紧不慢从衣兜里掏出糖块，孩子们便马上欢呼起来。
知世郎说，其实天下最好吃的不是糖，有很多比糖好吃的东西，像是用新摘桂花做的桂花糕，香气扑鼻，唇齿留香，实乃一绝！
那什么是桂花糕啊？
村里的孩子想象不出没有见过的事物，就像念瑶从未想过一件衣服居然需要这么多工序制成。
噢，那你就想象用糖混着大白面吃。
孩子们想了想，顿时觉得桂花糕真是好东西！
孩子们对着知世郎撒娇，说想吃桂花糕。
“知世郎没有桂花糕，现在也做不出桂花糕。”
孩子们失望，纷纷离开了知世郎。
知世郎忽然站在石头上，背对太阳逆光，大声说，“暴君临世，再无太平；冤冤苦苦，唯有自渡！”
“唯有自渡！——”
最后四个字知世郎说了好几遍，虽然村里没有人听，只有念瑶静静站着、听着，好像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又是何苦？”念瑶和知世郎住在村里闲置的空屋里，知世郎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这是知世郎的职责。”
“又没人听你说话。”
“他们听得见，声音已经落在他们心里了。”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去想，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为什么周遭都是不公平的一切；为什么我只能在这里，哪也去不了。
念瑶不得不承认知世郎说得对，至少这些话已经落在了她的心里。
从前她从不去想和生存无关的事，是堂主的时候她的世界就是黑心虎；是夫人的时候她看见了黑小虎，那时的她是怀揣着憧憬的，因为她的世界扩大了。
但她从未想过主动将自己的世界扩大，她从不去反抗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任由命运在洪水中漂流。
恍惚间，念瑶好像看见无数繁花盛开，花瓣翩翩，她站在盛世之中，她活在盛世里。
眨眼再看去，面前还是窝在尘土里的知世郎，像一尊古老的泥塑。
“夫人已经不必再与我同行，夫人已经有了自己的路。”
念瑶点头，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不早点去想呢？为什么没有勇气离开那个魔窟，为什么不去争斗呢？
念瑶嚎啕大哭，她要把十几年的不甘和委屈都哭出来，她要为了自己哭！
泪止，知世郎才开口。
“夫人本向南去，却因在下相误，但所归正途终有一达，夫人保重。”
念瑶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但知世郎已经不在了，原地只有一个沾满尘土的面具，她拿起面具走出去，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已成废墟的村落，看着已是荒凉百年。
她想到，战乱的开始就在南方，这里早就作了古。
不过想想也是，当今厌恶桂花香气，早有十余载不闻桂花香，又哪里来的桂花糕呢？
南下的路比想象中要好走，黑心虎虽出身南国，却在北边称霸一方，这里的人反而不知道魔教，不知道黑心虎。
但这里有一片地方，里面的人都姓黑。
黑头、黑根、黑水……
总之这个村落里的人都姓黑。
念瑶觉得黑心虎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她装作寻亲的人，好吧，她本来就是奉命寻亲，虽然不是她的亲。
南方的人和北方的人长相有异，看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念瑶就觉得没跑了，这里就是黑心虎的老家。
方脸，如铜铃般的圆眼，表情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
村人问，“你从哪里来？到这里做什么？”
念瑶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所谓人生就是去哪里、做什么。
“小女与家人千里寻亲，不想路遇歹人与家人失散，初来此地多有叨扰。”
“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没人出去过，这里不会有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去别处寻吧！”
说话的人虎目圆瞪，眼底青黑，而且神智癫狂，看着就像想杀人的黑心虎。
念瑶下意识就想跪下，面对癫狂的黑心虎，站着都是一种罪过。
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念瑶离开村子，没走远，就在外面的森林找地方住下。
令她意外的是，这里有人生活，火光后她居然看到了黑小虎的脸！
她的心漏了一拍，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他不是在和七剑周旋吗？
“你是谁？”
火光中的‘黑小虎’问她，她走近了些看，他和黑小虎的脸又区分开了。
念瑶在心底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现在不想去面对黑小虎，她已经努力不去想这一切了。
“我是念瑶。”念瑶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可那人还是听清了她说的话。
“那你不是黑石岗的人。”说话时念瑶把他的脸看的更清楚了，他的脸更方一点，眼睛也更大更圆，和村里的人很像。
“阁下怎么称呼？”念瑶在火光对面坐下，那人看她一眼，甩下一个略微霸气的名字。
黑天霖。
“天霖阁下怎住在此处？”
“哼！”黑天霖不回答，平时看人就像瞪人，这点黑小虎要好得多，念瑶猜肯定是他母亲中和了面相。
“看你相貌倒像北人，北地已起祸乱吗？”
念瑶迟疑下，点头。
看到念瑶肯定的回答，黑天霖的眼光暗下来。
没过多久，黑天霖成亲结婚，娶的是自己的表妹。
他再也不会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