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懒花丛半回顾》小稻穗

13、四极殿

　　第十三章：四极殿
　　第二天，浅草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来到四极殿，简泽大帝却不在，旁边倒是有宫娥在洒扫庭院，浅草便向她们打听，想着以后要相处，便低小的道：“你们好，我是四极殿里新来的宫娥，我想问问，那个，简泽大帝在那里？”
　　一个擦着柱子的仙娥走过来道：“，我见过你，你是恕己上仙带过来的那个仙娥吧？”
　　浅草却实为没有印象，好在那仙娥不记这些小节，道：“上次恕己上仙带你来的时候我正在四极殿里洒扫，也是问我简泽大帝去了哪里，还记得不？”
　　浅草这才有印象，真是十分尴尬的道：“浅草眼拙，实在失礼了。”
　　那个仙娥好说话，道：“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我叫春信，简泽大帝应该在无涯弹琴呢。”
　　“无涯？”浅草疑惑问。
　　这仙娥指着东南方道：“你从这去十里之地，就知道了。”
　　浅草只好御气而行，十里之外，无涯便现。浅草行来便觉此地景致熟悉，仔细一想，正是先前自己梦境所到之地，只不过上次自己来这里如霞如水，今日倒是湛湛青天浮白云，一派清明景象。
　　浅草到达时，简泽大帝一曲正终了。见着浅草也没问缘由，只道：“帮我把凤梧琴抱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到长留山去一趟。”说完已不见仙影。浅草只好一个人抱着琴又飞回四极。
　　四极此时已没有一人，空空的大殿只有瑞兽炉里飘着一缕白烟。浅草放下凤梧琴，不小心拨动了其中的一根琴弦，琴音乍起，催的那缥缈的白烟晃了几晃，浅草也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碰着那琴。没有简泽大帝的命令，浅草也不知道该去干什么，只好在四极里枯等。熬着熬着睡意渐浓，就趴在简泽大帝的公案上睡着了。
　　当一二天星初现时，简泽大帝才回来。一推开四极殿的殿门，就见一小身影伏于案头，走过去，那小仙娥匀紧的呼吸一深一浅的传来，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小嘴又红又亮，像是刚偷吃了蜜没有来得及擦嘴一样。
　　几十万年的生命里，简泽大帝还从未为谁分过心。今日，只觉是有点与众不同。意随心动，便幻出一件披风，盖在浅草身上。这披风还是女娲用石棉做出的，赠与他，保他战场平安归来。
　　浅草睡到半夜醒来，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甚是疑惑。想起身，才发现自己腿脚发麻，站立不稳，差点摔在地上。浅草只好坐在案头，捶着自己的腿脚，打量四周，完全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想了想不能随便离去，便蹦蹦跳跳的跳到瑞兽炉子旁，摸了摸炉壁，温度还挺高，便将披风盖在身上卧在瑞兽炉旁。
　　简泽大帝第二日一来四极殿，见案头上没有人影，以为浅草回去睡了。但刚坐在案前，就看见浅草睡在地板上。简泽大帝只好叫醒浅草，浅草机灵的一下子就醒来了。
　　简泽大帝问：“你为什么不回去睡？”
　　浅草揉揉眼睛，道：“我怕您回来了有事情吩咐我，所以不敢回去睡。”
　　简泽大帝只想笑，这个小草仙，真是该说她傻还是痴呢？想了想，无奈道：“其实我这里也不差什么仙娥，我也没什么具体的任务分给你，你以后就随便些吧，若是你觉得恩报完了，你自行离开即可。”
　　浅草没想到自己到四极殿来，反而成了一个闲人。天下谁会养闲兵？浅草感觉自己的满腔热血受到了打击，一时之间，竟有点泄气。
　　简泽大帝说完起身准备去看看书，浅草看着手里的披风，忙问：“这是您的披风吗？”
　　简泽大帝回过头，点点头，道：“是我昨天给你披上的，就送与你吧。”
　　浅草知道从简泽大帝手里送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品，比如那根羽毛。但是又想自己尚欠简泽大帝无数恩情，如何再能要简泽大帝的披风呢，遂道：“您的披风实属名贵，浅草不好收下。”
　　简泽大帝甚少送人东西，也从没有人不要他送的东西，这还是第一回听说不好收下的，一时之间，竟然不好找什么话来回答，便直直的看着浅草。浅草以为自己拒绝简泽大帝的一番好意，他生气了，又改口道：“那要不先放在浅草这里，以后您若是需要，浅草再给您送来。”简泽大帝动了动眼珠，转过头朝案头走去道：“都可。”
　　浅草长舒一口气，成热打铁道:\"那我先回去洗把脸了再回来。\"说完一口气就跑了。这件事后来被恕己评为“瞎操心”，理由是：简泽大帝活了那么几十万年，练得最好的一门功夫就是”脸皮厚”，你以为他真是宝相庄严么，那是人家根本懒得搭理。
　　浅草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现在需要一个小箱子，因为她的宝物太多了，比如有简泽大帝送她的羽毛和披风，太子长琴送她的《玄黄经》，她都不知道放在那里为好了，果然身外之物太多，忧心思考的便太多。
　　在房间左找又找，最后只用了块凡间的云锦将这些东西包好，继续藏在枕头下面。洗完脸，浅草又兴致勃勃的往四极殿去，路过食室，闻着诱人的麦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早饭。转念想着简泽大帝也是没有吃东西的，便翻出一个食盒，装了两个馒头，一盅热粥，提到四极殿，高兴的朝简泽大帝道：“简泽大帝，我带了很好吃的粥，您也来吃吃吧。”
　　简泽大帝向来只是喝喝酒和茶，偶尔品尝点点心，那里正儿八经吃过饭，不由得一愣，随即喝了口茶道：“你自己吃就好了，我不饿。”
　　浅草无比好奇，道：“您真的从来不饿吗？”
　　简泽大帝：“嗯”
　　浅草看着简泽大帝诚恳的回答，眼睛放光道：“那我就要一个人吃光了。”说完，便大快朵颐起来，把简单的馒头白粥吃出了山珍海味，气壮山河的感觉。
　　恕己进来，就见得四极殿内两人一人心无旁骛的看书，一人心无旁骛的吃吃喝喝，两人互不干扰，竟是十分协调，自己从门口走进来，倒有点突兀。硬着头皮站到简泽大帝下方，拱手道：“下官已将佛经送到屉骆佛祖处，屉骆佛祖见了，很是满意，说登门来谢必然扰了您的清净，便赠与婆娑果一颗，说这颗婆娑果已听佛祖诵经十万年，能避除一切邪物。”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盖，里面只有一个黑褐色不起眼的像果实般的圆珠子，朴实无华，实在是没看出是什么仙家宝物。简泽大帝拿起婆娑果瞧了几眼，对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浅草道：“你将它放到偏殿那个没有匾额的房间去吧。”
　　浅草连忙擦了擦手，虽不起眼，但毕竟是佛家赠与，所以十分恭敬的接过盒子朝偏殿走去。绕过几道长廊，终于找到了简泽大帝说的没有牌匾的房间，浅草推门进去，见着旁边徒然亮起光泽，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后，才发现是比三青上仙婚宴上的更亮的夜明珠，再仔细打量这小小房间，陈列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东西，有盒子装着的，有布盖着的，有就那样露天扔着的……有浅草认识的，也有浅草从未闻名的。浅草猜想这一定是简泽大帝的宝库，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看来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是天上地下的极品，难怪简泽大帝随随便便会赠与自己东西，并且都是那样不俗。
　　浅草正在宝库欣赏着宝物，这边恕己倒是有些忧心，问道：“这小草仙没烦着您吧？”
　　简泽大帝闻声不假思索的答道：“没有。”
　　恕己道：“我待会儿便和她说不要在这里吃东西。”
　　简泽大帝翻了页书，道：“嗯，随便。”
　　“随便？”恕己上仙便有点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让自己说还是不说呢？恕己觉得最近的简泽大帝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浅草在门外遇见退出来的愁眉苦脸的恕己，担心的问：“恕己上仙，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恕己见着“麻烦”本人，“麻烦”本人还来十分的关心他，也是哭笑不得，拉住浅草问道：“你今天在四极殿内吃饭，简泽大帝同意了没有？”
　　浅草一脸疑惑，问：“为什么要简泽大帝同意？”
　　恕己佯装威严道：“四极殿可是议事的大殿，九天之上，除了玉帝的凌霄宝殿，就数这里最为尊贵了。你倒好，跑到四极殿来吃饭来了。”
　　浅草看着最后恕己怒其不争的样子，十分惭愧，也委屈，道：“这么说来，是我不对，可是简泽大帝没说，我也不知道啊。”
　　恕己哎了一声，叹叹气道：“你以后多长个心眼，多学点东西吧，不要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