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十二印

3、第3章 独对苍天忆往昔（1）

　　天援坐在一块岩石上，双手抱膝，低头望着清澈的溪流。
　　原来，白天那一击并没有要她的命。
　　溪水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倒影，倒影中的脸是绿色的；头发是红色的；耳朵是尖尖的，像极了野兽野兽。这怪物就是天援。梦想学堂里的老师、同学会那般待她，就是因为她的长相。
　　天援自言自语的，说起了她的过去：
　　“十三年前的七月七号，随着嘹亮的啼哭声响起，一个婴儿出生了。望着刚出生的婴孩，接生婆被吓得她连滚带爬的跑了。”
　　“婴儿的父亲进来看到孩子，也被吓得脸色铁青。第二天一早父亲，道：‘凤儿这孩子咱们得…’母亲只当他要将孩子丢弃，忙把孩子搂入怀里，神情紧张道：‘这是我的孩子，谁都不能动她。’”
　　“父亲道：‘凤儿你…’母亲忙从床上跳下，带着孩子往外跑，可身体太弱，没跑几步就摔倒了。”
　　“‘凤儿我知道你紧张孩子，可也要等我将话说完呀！我的意思是，这孩子咱们得留，不能丢。莫要忘了她也是我的骨肉，身为父亲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勇气去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父亲边将母亲扶起边说道。”
　　“他们彼此商量，说：‘这孩子如此与众不同，想必是来自天上，咱们就叫她天援好了。’”在每一位父母的心中，自己孩子都是与众不同的，都是美丽的天使。
　　“在父母的呵护下，我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过了五个年头。五岁的我已经有些懂事了，一次去找邻家的姐姐玩耍，刚到那儿便有很多小伙伴在做游戏了，我道：‘带我一个。’”
　　“她们道：‘不行。’我问：‘为什么’她们说：‘因为你是怪物，不能和我们这些人类的小朋友，在一块玩耍。’我道：‘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是个和你们一模一样的人。’”
　　“其中一人说：‘人怎么会长绿色的脸？红色的头发？’又一人道：‘在看看你的耳朵和狼一样尖，不是怪物是什么？’”
　　“我大声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怪物！’他们拿菜叶子，砸我的脑袋，道：‘你这个怪物快点离开这里，我们不欢迎你。’”
　　“‘啊…’我大声哭泣着离开了。经过了这件事，我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身边连一个朋友也没有，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很快父亲便发现了我的问题，问道：‘援儿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道：‘没有。’父亲又道：‘那这段时间你怎么老呆在家里，不出去呢？’”
　　“我望着父亲，一字一顿的道：‘爹爹我是怪物吗？’父亲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我道：‘可我的脸为何，跟你们的不一样。’”
　　“父亲将我搂入怀中，问道：‘援儿你说为什么钻石那么昂贵’我想了想道：‘可能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父亲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论到美丽二月的樱花、七月的流星、九月的露珠、腊月的白雪皆不亚与它，可见美丽并不是它昂贵的理由。’”
　　“我问道：‘那究竟是什么？’父亲道：‘是稀缺。樱花、流星、露珠、雪花，它们虽然美丽，可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人会花钱买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的。钻石却大大的不同，它们的量极少，有钱人为了能够将其占为己有，不惜花大价钱将它购买过来。这才是钻石昂贵的真正原因。’”
　　“父亲进入正题道：‘援儿你的与众不同，就像这颗美丽而昂贵的钻石，而她们不过是普通的沙尘。那些人会骂你是怪物，无非就是羡慕你的美丽与昂贵，如果你因此而颓废了，不正中了她们的计吗？’”
　　“我非常激动，道：‘爹爹这、这是真的吗’父亲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口下，道：‘是真的，我的傻闺女。’”
　　“谈话结束父亲带着我，到邻居家里找她们理论去了，经过一番争吵姐姐自知理亏，无可奈何的同我陪了声不是，我们又重新做朋友了。自那以后我在也不为脸蛋的事，感到自卑了，反而以它为荣，因为是它将我从沙尘中分别了出来，做了美丽而昂贵的钻石。”
　　“这样甜蜜而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到处开满开满鲜花的早晨，我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父亲收拾行李，准备外出。”
　　“我揉着眼睛问：‘爹爹，你准备出门吗？’父亲回答，道：‘是的，我准备去你信儿姑姑家一趟。’”
　　“信儿姑姑是父亲的第三个妹妹，嫁的地方离我们这很远。这件事父亲几天前，曾跟我说过，只是让我给忘了。父亲这次去姑姑家有急事要办，不能带上我。”
　　“我道：‘爹爹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父亲道：‘什么事？’我道：‘上次姑姑来我家时曾说过，每到这个时节，她家的那棵玉簪树就会开花。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玉簪花呢，你能不能带一株回来让我看看？’”
　　“父亲道：‘好！’在我的额上吻了一下就离开了。”
　　“父亲日以继日的赶了三天的路程才到姑姑家。进了姑姑家的门，处理完手里的事，吃了个便饭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摘了一株最大、最美的玉簪花就回来了。”
　　“在往回赶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个大胡子将领。这人是达尔的手下，主要的任务就是屠杀，反对达尔的人。”
　　“大胡子命令手下将父亲围住，喝道：‘你这恶徒竟敢反对皇上，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父亲惊慌失措，道：‘大人冤枉！冤枉！小人冤枉啊！’”
　　“大胡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我还是得杀了你。因为上头给我下了死命令，每月必须带十万个反对皇上者的人头回去，不然就要砍我的脑袋。’”
　　“‘这么多人别说一个月了，就算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也没有办法凑齐。为了交差保命，我不得不昧着良心，屠杀大量的无辜百姓。’”
　　“‘大兄弟我实话同你说了吧，我不仅要养两个老的，还要养十二个孩子三个女人，我若是死了她们该怎么办？你就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将脑袋借给我吧。’”
　　“父亲不及开口，就被大胡子将领杀了。”
　　“当我们找到父亲尸首，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他的拳头是紧紧握着的，手里有一株被风雨弄得残破不堪的玉簪花——这是他准备送给最爱的女儿天援的礼物。”
　　“这是天地间最美的一株，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