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的秋天》我是静静啊

4、大结局

　　凤珍最近觉得有些寂寞，小孙女上幼儿园了，白天家里只剩她和传文。传文还能经常去各个公园遛遛弯，她腿脚不好就只能在小区里走走。熟识的那几个给子女哄娃的老太太，娃上了幼儿园后都陆续回了老家，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其实凤珍何止没有说话的人，连吵架的人也早没有了。自打那年因为喂娃的事和春丽干了一仗后，春丽就极少与她单独说话了，下了班就回自己的房间。等到卫国回来一起吃饭时，春丽就换了一副面孔，妈前妈后的，不时地给她夹菜。
　　起初她还会和卫国抱怨春丽如何虚伪，卫国也总是听着，“嗯嗯”应两声。后来，她说得多了，卫国也听得失去了耐性，有次卫国反问道：“妈，你跟奶奶处得就不好，现在又跟春丽处不来，难道全是她们的原因么？你就不反思下自己嘛？”打这以后，凤珍就极少向卫国抱怨了。
　　她找不到人说话，就只能接送小孙女时唠叨唠叨，小孙女也渐渐开始嫌她烦，她一靠近小孙女的床，小孙女就赶她：“奶奶你抽烟脏，别坐我的床。”
　　凤珍不想在城里呆着了，她想屯子里的人，即便是那个喜欢呛她几句的张婶，她也想得厉害。她知道自己是老了，人老了就总喜欢念旧。
　　凤珍想起了传文的娘，以前去姑娘家小住总是会提前回来，每次都说想家想得厉害。她那时总不信，现在想来她也是念旧吧。凤珍已有六年多没见过传文娘了，每年传文要她一起去看望下老人家，她都不肯，她自知理亏，害怕传文的姐姐会说出些难听的话来。
　　凤珍和传文要返乡了。她提出想去看看传文娘，传文有些诧异，却也带她去了。传文娘的头发全白了，耳朵也有些背了，却很有精神气。她见凤珍和传文一起来看她，乐得直合不拢嘴。一个劲地拉凤珍到她身边坐，仔细打量一番后，摸着她摔断过的腿问道：“下雨阴天时这腿还疼不疼了？”凤珍使劲翘着嘴角，想笑着说不疼了，她嘴角倒是翘了起来，却怎么也笑不出，心里愧疚得厉害。
　　凤珍和传文回乡时，屯子里的人正忙着收地里的苞米。大家见他俩回来了都很诧异，刘婶笑着逗凤珍：“你这是回来秋收啊？”凤珍看了眼园子里的荒草，像是对刘婶说，又像是对自己说：“除了这些杂草，我还有啥东西可收么？”
　　许是白天除草累着了，凤珍夜里不停地说着梦话。传文被吵醒了，半天睡不着，他索性坐起来听她的梦话。听来听去，只是反反复复的一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