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宠》侯月

10、初遇次声波

　　听着莫名的声音外加胡思乱想席瑾不敢一个人睡了，抱着枕头去了爸妈房间。
　　轻轻推开门，伊简醒了，打开床头的灯，轻声问：“害怕了？”
　　席瑾点点头。

　　伊简笑了：“过来吧”
　　席驰平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的过去，从妈妈那一侧躺上去。
　　被伊简搂在怀里的一瞬间，席瑾的心安下来。

　　席瑾笑：“你怎么还没睡，像是知道我要来似的”
　　“对啊”，伊简笑：“母女连心，你的所有感受我都知道”

　　席瑾小声问：“那爸爸呢？”
　　伊简搂着她：“他不知道”

　　“我都听着呢，说我坏话明天没有早饭吃”，席驰平翻了个身，像说梦话似的。
　　席瑾乐了，乐了一会儿在伊简轻轻拍着被子的温柔动作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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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席瑾和席隽背着书包去学校，到校门口又重复起无聊的动作，姐弟两个闹在一起抢水果，被席瑾揪着帽子的席隽笑着喊：“救命啊”
　　抬头不远处是背着书包刚进校的蓝衍。

　　蓝衍看过来，目光只在席瑾身上停留一瞬却看了席隽好一会儿。
　　席瑾忽然觉得，比起她，她这个新同桌好像更喜欢她弟弟。

　　蓝衍没有进教学楼反而走向教学楼后的树林里。
　　手一松水果都被席隽抢走了，如果她看的没错，树林里还有两个人，昨天早上和他打架的两个人。

　　席隽：“虽然我赢了但是都给你，我今天不想吃水果。”
　　他把水果都放到席瑾的盒子里。

　　席瑾笑了下转头，蓝衍已经从树林里出来，而一同出来的他对面男生的口型似乎是在说：“晚上我等着你”
　　说完，他用手狠狠拍了下他身旁另一个矮个子男生的脑袋，矮个子男生缩了缩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席瑾明白了，他们在约架。
　　今天晚上。

　　*
　　数学课上，
　　数学老师：“来，先对一下昨天作业的答案”
　　他在讲台上翻了下没有找到：“落在办公室了，班长，把你的作业给我一下”

　　蓝衍把自己的作业交给老师，老师就拿着他作业上的答案和同学们对。
　　其中有一道题席瑾的答案和他的不同，席瑾觉得肯定是他错了，讲完之后她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拿着他的作业和大家对了。
　　可学习成绩这么好的男生，晚上还要去打架。

　　年少轻狂，会把自己某一方面的特点展露无遗，有的学生是白色，安静听话，成绩优异，
　　有的学生是黑色，张狂桀骜，贪玩调皮。

　　若简单的按照成绩来排名白色，按照不听话的程度来排名黑色。
　　席瑾眼中的蓝衍，黑白都极盛。

　　-
　　下晚自习，席瑾整理好书包，看着还在座位上没动的蓝衍，想了想问：“班长你不走吗？”
　　蓝衍：“嗯，等一会走”

　　席瑾还想说点什么，没说出口，走了。

　　席隽已经在楼梯口等她，碰面后姐弟两个一起往校门口走。
　　边走席隽边问：“你知道昨天你同桌为什么一定要确认林叔叔的身份后，才让我们和他走吗？”

　　除了校门外传来的嘈杂声，席瑾似乎还听见小树林里传出的许多声音。
　　席瑾没太仔细听席隽讲话，随意的应着：“不知道”

　　席隽：“因为我听说他以前有一个弟弟”
　　席瑾突然停住脚步。

　　席隽也停下来：“怎么了，你知道？”
　　席瑾望向树林的方向，那里有许多人，而那许多人中就有今天早上和蓝衍约架的男生。

　　他们不是1对1，他找了很多人。
　　那蓝衍呢，他知道吗？

　　席瑾突然转头对席隽说：“你先回家”
　　席隽一愣：“为什么？”

　　席瑾：“我有事”
　　席隽：“什么事？”

　　席瑾：“你不要管了快点回家”
　　席隽坚持：“这么晚了，不行”

　　席瑾不想把弟弟扯进来，就说：“那你去校门口等我，我有东西落在班级了去取一下”
　　席隽拽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席瑾把自己的书包摘下来扔给他：“你去门口等我”，说完自己就跑回教学楼。
　　只剩下席隽一个人背着个书包，还抱着一个。

　　跑回班级时蓝衍已经不在座位，从主楼道跑上来时席瑾也没有看见他，她想了想从侧面楼道跑下楼。

　　跑到2楼时，她听到好多人的脚步声一起走进教学楼，顺着楼梯偷偷的往下看，果然是和蓝衍约架的男生。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趁着教学楼里没老师来教室堵他。

　　席瑾匆忙又往回跑，她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蓝衍。

　　万幸，跑回3楼时，她终于看见背着书包往主楼梯口走的蓝衍，而下面，脚步声越来越明显。

　　席瑾冲过去，拽起蓝衍的手腕带他躲到最近的空无一人的教室里。
　　她握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在门板上，因为跑了好一会心跳的特别快。

　　蓝衍垂眸看她：“什么事？”
　　外面的人已经上到3楼来，席瑾立刻抬手捂住他的嘴。
　　蓝衍：“......”

　　席瑾小声对他说：“早上找你约架的那个人，他带了好多人，已经上来找你了”
　　她的手捂他嘴捂得很严，因为太过用力手心碰到他的唇，而她毫无察觉。

　　教室里的灯已经关了，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借着光亮他能看清她眼底的那份慌张和担心，右手腕上的温度很热。

　　“喂，你有没有看见14班的蓝衍？”，门外传来为首男生的问声。
　　有人回答：“没有”
　　席瑾吓了一跳，是席隽。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男生又问：“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你不是刚从他班出来吗？”
　　席隽的声音和与席瑾玩闹时的声音不同，没了那几分笑意只是这个年纪会有的少年桀骜：“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听不懂吗？”

　　男生：“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席隽：“你他么好好问”
　　席瑾：“......”

　　这小子是傻吗，对方那么多人他看不见吗？
　　叹口气，席瑾手从蓝衍的嘴边移开，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扯到身后，拉了门就要出去。
　　欺负他同桌躲一躲也就算了，敢欺负他弟弟，她要亲手揍他们。

　　门刚被拉开，腰突然被从后箍住，身后的人搂着她手臂用力，席瑾脚离地，人已经被抱回了教室内。
　　“在这儿等着”，蓝衍松开她，留下一句话已经出去了。

　　席隽一脚朝着为首的男生踹过去，踹完就跑。
　　跑了两步他发现他们竟然没追过来，再回头，蓝衍从旁边的教室内出来站在他刚刚的位置，揪起男生的衣领一拳就揍了下去。

　　男生后的人一拥而上，可是蓝衍...
　　卧槽，这是学过吧。

　　打架的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招招狠厉却都避开要害，没一会儿，除了他之外的男生把八班门口前面那片走廊都铺满了。
　　蓝衍蹲下，揪起男生的衣领说：“别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你弟”
　　甩开他，蓝衍站起来。

　　席隽内心顿时对他升起无限的崇拜感，朝他挥手：“蓝衍哥”
　　蓝衍看了他一眼，走进旁边的教室内。

　　正在他困惑他为什么进去时，蓝衍牵着他姐的手出来了。
　　席隽：“？？？”

　　-
　　山下林荫小路，席隽：“你为什么会在教室里？”
　　席瑾：“我说了我要回教室了”

　　席隽：“你说的是回你班的教室而不是八班的”
　　席瑾：“我没说几班的”

　　席隽：“你再转移话题我给你放鬼故事了”
　　席瑾：“......”
　　席瑾就都跟他说了。

　　席隽：“那你为什么不叫我跟你一起回去？”
　　席瑾：“男孩子都爱打架，你要离这种事情远一点”

　　席隽拿眼睛瞥她：“我闯的祸没你多。”
　　席瑾：“怎么没我多？你昨天把你班窗台花瓶打碎了吧？”

　　席隽：“你前天把你咱家钥匙弄丢了吧？”
　　席瑾：“你上周还把水洒键盘里了呢！”
　　席隽：“你之前还洒过饮料呢！”

　　姐弟两个不说话了 ，半秒后一起哈哈大笑。

　　笑了会儿，席隽说：“我听我班同学说，蓝衍之前有个弟弟”
　　席瑾：“之前？”

　　“嗯”，席隽：“后来丢了”
　　席瑾心紧了下：“怎么丢的？”

　　“听说好像是他带着他弟弟去山上捉松鼠，结果走散了，就再也没找见”，席隽：“就是这座山，斑岐山”
　　席瑾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席隽：“他比我们同级的人都大了两岁，哦，和你同岁，就是因为他曾经休学两年，用两年时间去找他的弟弟，但一直没找到，后来才回来上学的”
　　席瑾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打架了，他不让那个男生欺负他自己的弟弟。

　　他在把他们都当成他的弟弟在照顾，他在试图从陌生人身上弥补。
　　以前不知道他的故事时，只觉他的眉宇沉稳，性格内敛。
　　但在知道他弟弟的事后，觉得他的沉稳之中，是满满的牵挂。

　　席瑾：“...不知道他弟弟怎么样了”

　　-
　　星期六晚饭后，
　　席瑾刚要出门就被伊简叫住：“去哪儿？”
　　席瑾：“去山上”

　　伊简：“天快黑了，我和你爸爸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很晚才回来，你今天就别去了”
　　“我去去就回”，席瑾跑了出来。

　　最近斑岐山突然出现一批捕鼠器，可能是连打猎的都知道这斑岐山上的动物都比较蠢，尤其松鼠是它们当中最蠢的，她放心不下一定要来看一看再睡觉。
　　跑到山上果然叫她看到一只松鼠被鼠夹子夹住了后爪，爪和尾巴上的毛已经被浸染成血红色，可能是被夹了有一会儿了松鼠已经不扑腾而是绝望的躺在那里时不时的抽动呜咽着。
　　席瑾看的心中一紧赶紧跑上前去，松鼠见到她也许是因为惊恐又许是想求助，扑腾起来又让夹子更紧。

　　“老实呆着，别动”，口吻虽是呵斥，手掌却是轻柔的去抚它的小脑袋和长尾巴安抚。
　　然后她左右手分别握上鼠夹子的两侧用力掰，松鼠因为疼痛而闹腾呜嚎，席瑾手上的力道尽量轻而缓，口中却是道：
　　“你也不仔细想想，平白无故的除了我谁还会给你松子吃，到处捡吃的你也不怕有毒，又馋又蠢的，不抓你抓谁。”

　　鼠夹子被被掰开，松鼠得了自由的一瞬间想跑，却因爪上的伤让它又瞬间趴到地上，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席瑾，她轻轻把它抱起来，拨开绒毛去瞧，伤口很深，看来是应该要养上个十天半月了。

　　席瑾抱着松鼠一边往山下家走一边念念有词道：
　　“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伤了个爪子还算是好的，养好伤以后还能蹦蹦跶跶的，可要是真被坏人抱走了，你知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听见一阵耳熟的声音，好似...
　　低低的啜泣声，压抑的，沉闷的。

　　这声音正是她从五岁起断断续续能听到的，然后她抱着松鼠，悄悄走过去。

　　运动鞋轻轻踩到落叶上，隔着斜影错错，席瑾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着运动衣的男生，坐在地上，垂着头。

　　看着极为眼熟，反应过来他是谁时席瑾手上一紧，松鼠被她吓了一跳呜的一声。
　　席瑾看见蓝衍抬了头，而他脸上，挂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