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封神榜][哪吒X莲花]十年》mydmy

117、番外21

　　“哎……哎哎！爹！你等等！”
　　这里是朝歌最繁华的街道，现在也正是聚众最多，最热闹的时刻。今天是太子的生辰，全朝歌的人都出门欢庆，各地达官商贾，贩夫走卒更是汇聚于此，大大小小的摊位摆了一整条长街。
　　而哪吒父子，此刻便穿行于这琳琅满目的商品与行人之间。
　　“所以你和我娘之间到底怎么样了啊？”阿君拨开人群，三两步追上走在前头的哪吒。他方才腹中饥饿，便在路边买了点炒栗子充饥，又一想到阿卿还在客栈里饿着肚子等着，便又多买了点，不知不觉便落在了后面。
　　先前他一心关心着面圣的事，无暇顾及其他，但现在……自己既已封了大将军，参军入伍已是板上钉钉，那他也不介意关心一下父母的事。毕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俩直到自己离家出走前还在吵架呢。
　　“快和离了，你满意了？”提起这个，哪吒就没好气，连对方递到眼前的栗子也不看一眼。阿君见状，也只得理亏地挠挠脑袋，追在他身后赔笑道：“诶诶，你别走那么快嘛！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不该说你们和离的，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嘛……呐，之前呢，你一直抱怨我和阿卿太吵，没时间和娘单独相处，那现在怎么样？我和阿卿都不在身边，你们也该有些进展了吧……什么？一点进展也没有？！”
　　哪吒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对阿君的哀嚎充耳不闻。本来呢，虽然他和莲花之前是意见不合，但两人也不是没闹过别扭……何况都这么多年夫妻了，就算偶有争执，也都是床头吵床尾和的。可是这次，阿君带走了阿卿，莲花一病不起，而哪吒自己呢，一边忧虑着莲花的身体，一边也担心阿君到底能不能照顾好年幼的妹妹。夫妻二人虽然一直待在一起，却各怀心事，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情交流感情……
　　而且对于瞒着莲花放走阿君的事……他自己也多少有些愧疚。莲花哭着哀求他，求他不要让阿君上战场的那个夜晚还历历在目……可他却辜负了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放走儿子，还以为自己能安抚好莲花，做到两全其美……
　　他实在低估了莲花的执着，也低估了莲花对两个孩子的爱。
　　来朝歌的路上，每每望向莲花，看见她倚着窗子呆呆发愣，或是听见她在夜里辗转难眠的叹息时，哪吒的心便会陡然沉重一分。如果莲花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怀疑……莲花她会不会已经知晓了一切？她会不会已然猜到，放走阿君，指使阿君远赴朝歌面圣的人，就是自己？
　　“爹，这就是你不对了！”现在，阿君街也不逛了，东西也不吃了，他往路边一坐，踢着石子出气，“你这么骗我娘，对得起她吗？”
　　“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么对她吗！”见儿子这么没良心，哪吒也狠狠地锤了他一拳，在他身边大喇喇地坐下，“你也知道，以你娘的性子，要是她知道了，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肯定会憋在心里自己难受……喂，你平时不是鬼主意挺多的吗，快帮我想想办法！”
　　好嘛，这也要问我？阿君心中忍不住犯嘀咕，可谁叫他们俩是自己的父母呢？如果哪吒和莲花真的因为自己的事闹了和离，到时不仅阿卿要大哭大闹，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哇！
　　“哎，这个嘛……说起来也不难。”他沉吟片刻，“反正娘也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哄哄她不就好了？”
　　“哄……”
　　“对啊，女人嘛，都是最听哄的，娘又是最好哄的类型，”阿君摇了摇脑袋，“你给她送点东西啊，带她出去玩啊，说说她喜欢听的话啊……”
　　“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爹，该不会都这么久了……你还没给娘送过什么东西吧……”

　　“喂不是吧？你怎么搞的？”人群中，远远传来阿君崩溃的声音，“……你们真的成亲八年了吗？！”
　　“喂，你不要那么大声！”见路人纷纷望向他们这边，哪吒忙捂住儿子的嘴，“呃……虽然平时是没送什么东西，但是跟你娘成亲时的聘礼我可是给足了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阿君掰开他的手，一脸鄙夷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我说的是……哎，你就没送给她什么像样的定情信物嘛？”
　　“定……”哪吒一愣， “定情信物？”
　　“你不知道嘛？”见哪吒一脸懵逼，阿君只好耐心地解释起来，“现在的年轻男女都流行这个，男方送给女方一个定情信物，一般都是些金银首饰，玉佩簪环什么的，对方收了礼，就是定下亲事啦……”
　　见对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的样子，他又不觉叹了口气：“爹啊，虽然这话我说不大合适……要不是你遇到了我娘，我都有点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娶到老婆……呐，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们都到这了，干脆就挑个合适的礼物，回头你送给娘，娘一高兴，说不定就不记得之前的事啦！”
　　“喂……等等！”等阿君兴奋地跑出数米远，哪吒才觉察出不对来，“你……你又没成亲，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而且，”他顿了顿， “为什么是你教训我啊？！”

　　“爹你看，这个发簪是纯金的诶！还有这个珍珠啊，又大又圆！” 朝歌就是朝歌，国都果然就是不一样啊……阿君边逛边看，连连赞叹，眼都要看花了，“诶，这个好！这个也不错！……干脆都买了吧！”
　　“什么定情信物啊，幼稚！”哪吒嘴上虽然不屑，但还是抱着“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的心理跟在儿子身后。阿君到底还是年纪小，居然觉得莲花会喜欢这种东西。一直以来，他就没见过莲花在意过首饰这种身外之物。虽说他们家现在也不缺钱花了，可莲花依然不舍得给自己花钱，有了积蓄也都是花在孩子们身上，给阿君多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啊，给阿卿多做几件衣裳啊……这么多年来，她身上唯一一件饰品，也不过是一只简简单单，使用多年的木簪。
　　可仔细想来，阿君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他好像确实没送过莲花什么像样的礼物……毕竟他们相知相恋，结为连理的那些经过，本就与寻常夫妇不同。再说了，他本人也对送礼物搞浪漫这些事不怎么上心……那些都是十来岁小孩子玩的把戏嘛！他和莲花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了，都是成熟的大人了，怎么会喜欢这个呢！
　　见阿君还在那儿挑的起劲，这也想买，那也想要的，哪吒不禁有些烦躁。这小子，真就逛得没完没了了啊。而且他左看又看，也不觉得这里会卖什么莲花会喜欢的东西嘛。想到这，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正要走到前头落个清净，却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拐角处的小巷子里，一抹鲜红煞是惹眼。
　　“这位客人，你真有眼力啊，我们朝歌的糖葫芦可是一绝，其他地方吃不到的！”
　　那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稻草扎的棒子上零零落落插着十来串糖葫芦，糖葫芦上还挂着诱人的糖霜。
　　“什么啊，居然又是糖葫芦……”他不禁自己先笑了起来。对了，要说“定情信物”的话，他送给她的东西里，最接近的，便是那一串糖葫芦了吧。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十八封将，大败犬戎巨人，春风得意之际，班师回朝之时，莲花乖巧地坐在他身后，轻轻揽着他的腰。他向莲花说起，要向纣王要什么样的赏赐。
　　“莲花，我看你也要条珍珠项链吧，”他那时太年轻，并没察觉到莲花对他的情愫，“听说朝歌的珍珠啊，又大又圆！”
　　“我……我想要一串糖葫芦！”思忖片刻后，她莞尔一笑，“我听人家说，朝歌的糖葫芦，特别大，特别好吃！”
　　后来发生了什么……对了，后来他挣扎着离开了酒池肉林，回家与莲花相会。一夜旖旎后，他也是在这里，也是在这个地方，遇见了她最喜欢的糖葫芦。他迫不及待地买下一串，想着回去送给她，可偏偏在此时，他碰上了柳琵琶……
　　那串糖葫芦……最终还是没能交到她手上。
　　此时再看到这些糖葫芦，哪吒不禁有些百感交集。其实后来他与莲花成婚，也不是没想起过这个约定，可那时他们家还颇有些拮据，莲花自是舍不得花钱买这种吃食的；后来他们有了钱，也又添了一个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甚至……连他和莲花，也不得不像世间其他寻常夫妻一样，为世俗的柴米油盐奔忙，时间一久，那些年轻时的诺言啊约定啊，都渐渐淡忘了……
　　有的时候，看着阿君和阿卿，他又会记起那个十八岁，坐在他身后，吐着舌头说想要吃糖葫芦的莲花。他的两个孩子，就像他们的娘一样馋嘴，有一回他们一家一起逛夜市时，两个小鬼头一见到糖葫芦就迈不动步了，吵着嚷着要来几串。他给阿君、阿卿各买了一串，要再给莲花买时，她却笑着摆手说不用了，她已经不再像小孩子一样，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