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还珠之永结同欣》墨忆九

16、第 16 章

　　欣荣停下了手中的活，看了看有些慌乱的晴儿，笑着把碎发理到耳后，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晴儿，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为了爱奋不顾身，所以你们都收获了一份生死相许的爱情。可我做不到，我无法违背我的阿玛和额娘，更不敢反抗老爷。所以我这一生，注定无法轰轰烈烈。但你若问我幸不幸福，我也可以回答你，到目前为止，我是幸福的。”
　　“可你也清楚不是吗，他和我们是一类人。”
　　“我很清楚。晴儿，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从老爷赐婚那天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反倒是现在的情况，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既然你这么清楚，当初为什么不拒绝呢，就因为不敢，所以要一辈子痛苦吗？”
　　晴儿的表情无比认真，看得欣荣十分无奈，
　　“晴儿，你真以为我一个小小的御史之女可以拒绝皇上和老佛爷的赐婚吗？永琪和小燕子有皇上的宠爱，所以他们敢反抗。而我呢？我难道要赌上整个索卓罗家去反抗这场婚姻，站在皇上和老佛爷面前告诉他们，我对他们的指婚不满意，对皇家的儿孙不满意吗？”
　　晴儿看着欣荣乌黑明亮的眼睛，半晌，终于败下阵来。此时此刻，晴儿不得不承认，之前种种是她们想得太天真了，欣荣如何反抗得了皇上的赐婚呢。永琪这样抗拒，甚至要离开皇宫，最后在愉妃面前，不还是败下阵来了吗。永琪、小燕子以及他们这一大帮人都做不到的事儿，欣荣怎么做得到呢。
　　想明白了这些，晴儿有些不忍再继续问她若是永琪这次不打算回宫了，她要怎么办。他们一直以为欣荣不懂，以为欣荣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事实上，欣荣比谁都看得明白。但她却还是选了这样一条路，她也有她的悲哀和无奈啊。
　　欣荣像是看穿了晴儿的心思一样，淡淡地却无比认真的告诉她说，
　　“若有那样一天，也是我的命运。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他们的，所以这些也是我该承受的，我逃不掉。”
　　“所以，你们其实完全不必太过在意我。这问题的根结从来都不在我身上，我只是一个结果的接受者罢了。”
　　晴儿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说出了她的想法，“可我总觉得，现在问题越来越往你身上靠拢了。”
　　欣荣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掩住了眼里的失落。
　　“不是的，晴儿。我只是责任而已。”

　　欣荣说话的时候，小燕子他们也在偷偷地听着。欣荣那句‘只是责任而已’，又给小燕子带来了希望。可同时，小燕子也很鄙弃这样的自己，明明人家永琪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她却还是不肯放弃，死皮赖脸地想要和他和好如初。所以小燕子在心里给自己定了条线，就再试最后一次，如果永琪还是不能回心转意，她就再也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除了小燕子他们，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欣荣和晴儿的对话，那就是正好买完东西回来的永琪。
　　听了欣荣的话，永琪仔细地想了想，似乎他从来没有认真地了解过欣荣，原来欣荣什么都明白，她看得那么清楚，想得那么长远，自己该有多糊涂，才会以为她只是一个顺从软柔的大家闺秀。
　　永琪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欣荣，他自以为已经给了欣荣足够的温柔和关怀，却没想过，他这些出于责任而给予的疼惜和体贴只会让欣荣更加悲哀，因为欣荣一直都知道，她只是自己的一个责任。
　　可这些永琪却无力改变。
　　永琪虽然已经可以确定，他是完完全全地放下了对小燕子的感情，可他对欣荣却没有那种喜欢的心情。即便他已经认定了欣荣这个妻子，愿意去呵护她保护她，却仍然无法给她自己的爱情。永琪甚至有些后悔，他的态度应该再强硬一些，他应该完全拒绝这门婚事才对。
　　正当永琪万分自责的时候，欣荣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可永琪还是听到了——
　　“不过，我还是很满足，最起码，他愿意要这份责任。”

　　过了好一会儿，永琪才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进了院子。听了欣荣最后一句话，永琪心里也拿定了主意，既然欣荣不介意，那他还是会好好待欣荣，敬重她爱护她，因为欣荣不仅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家人，是他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永琪还是和之前一样与欣荣相处，只不过多出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亲密。
　　“欣荣，我把东西都买回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吗？”
　　欣荣根本不知道永琪将她和晴儿的对话全都听了去，她放下手中的耙子，洗净了手，才和永琪一起拿着东西进了屋。
　　欣荣仔细地看了看永琪买回来的东西，大多是两人这一路的换洗衣服，还有一些简单的首饰和胭脂水粉。
　　永琪有些歉疚地看着欣荣，
　　“这附近的市集上没有什么好首饰，只能委屈你先用这些了。”
　　欣荣摸了摸手里的小木盒，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永琪。我很喜欢。”

　　小燕子站在院子里，眼睁睁地看着永琪和欣荣进了屋子，心里五味杂陈。永琪进到院子后，一眼也没看她，如此，她那些想法和打算还有意义吗？
　　箫剑束手无策地看着失落的小燕子，十分后悔将欣荣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