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八房》且浅

20、20

　　秦悦一早起来没事儿便坐在院子里左顾右盼，终是等来了秦大姑家送来的杨梅。这杨梅酿酒前还需洗净，也是要些功夫，便琢磨着让玉清去小酒馆那头帮忙。这刘妈可过不去，还得伺候这边八房院子里头。
　　秦悦思来想去，终是放心不下玉清那两个的速度，便让秦风运了几筐到这边来。这下两个院子一齐动手，自是会快些。
　　秦悦本也想去酒馆那儿帮忙，这下也懒得来回跑，便留在自家院子里陪刘妈一块儿洗杨梅。也不知刘妈从哪儿找出来那么大一盆儿，倒像是从前就专门为杨梅备着似的。
　　刘妈往盆内灌满了水，随手找来两张小矮凳，便开始一颗颗仔细洗着杨梅。还别说，这秦大姑家的杨梅也是争气，跟先头那批丝毫没差，都是各个饱满，紫红紫红发着光。
　　秦悦手里洗着杨梅，倒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往书房门上瞄。这今日倒也是稀奇，郑慕清一早用完早膳，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步也未曾出来过。
　　刘妈将秦悦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似是随口问道，“姨娘可是在瞧什么？”
　　秦悦忙将视线收回，低头洗着手里的杨梅，有些心虚，“没，我就瞎瞅瞅。”
　　刘妈心里头跟这明镜似的，嘴上倒也不说破，边洗着杨梅，边笑着对秦悦说道，“姨娘，我们公子从小便是这样，有事没事喜欢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玩儿。您别看他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其实啊他就是面冷心热，这日久见人心，往后您就知道了。”
　　夏日正午的太阳有些泛毒，秦悦坐在院子矮凳上，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豆大的汗滴。秦悦用手背擦了擦滑落到鼻尖的汗珠，“甭说他面冷心热，就算是冷酷无情，也不关我的事儿。我现在心里啊只有这小酒馆。”
　　刘妈见秦悦未曾抬一下头，叹了叹气，“唉，姨娘您这般想，老奴也不知您这是对，还是不对。”
　　秦悦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得洗着杨梅，“甭管对不对，咱这公子不管事是真，这持家做买卖的事儿可得靠咱们，这可不多得上点心。”
　　“姨娘您别误会，公子他不是…”刘妈欲帮郑慕清解释。
　　还未等刘妈说完，秦悦就将其打断，“刘妈，咱甭说这些了，就像你说的，日久见人心，往后自是会看清楚。现下还是赶紧把杨梅洗了才是，这妃子笑可撑不了多久了。”
　　刘妈突然被人点醒了似的，笑自己是个老糊涂，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还是姨娘厉害。说完便低下头洗杨梅，刘妈向来是个麻利的，一心一意的时候速度特快，不一会儿洗过的杨梅就堆成了小山。
　　突然，书房的门开了，临风疾步走出，显然没把秦悦放在眼里，倒是对刘妈打了声招呼，“刘妈，我替公子去老宅子那儿取个物件，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刘妈朝临风摆摆手，对着他疾去的背影叹气，这小子就是被郑慕清给惯的，不知天高地厚，竟这般不把秦悦放在眼里。
　　刘妈倒是怕秦悦放在心上，安慰道，“姨娘您可别在意，临风这孩子轴得很，向来只听公子的，旁人都不放在眼里。”
　　“他若只听公子一人的话，也未必是件坏事。”秦悦轻描淡写，并没有看向刘妈，眼睛死死盯着书房大门。
　　临风走时将书房大门关了个严实，愣秦悦伸着脖子张望，也瞧不出里边有何动静。秦悦干脆放下手里的杨梅，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便朝书房走去。
　　刘妈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笑着摇摇头，“又是一个嘴硬的。”
　　秦悦在书房大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里边没有声响。秦悦不甘心，又重重的敲了两下，依旧没有声音。秦悦倒是胆大，干脆自个儿直接推门进了去。
　　这书房白日里和晚上给人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记忆里那日的书房虽然昏暗，但颇有意境，点着香，带着几分神秘。
　　但是今日白天一看，显得有几分冷清。倒是一墙的字画不变，满是墨水味儿。一边郑慕清专属的墙上又多了几幅不曾见过的作品。
　　秦悦心里还是佩服郑慕清的，这富家子弟平日里真是无趣，每日没事儿就坐在那儿作画？心里又不免嘀咕起来，可这画又不值钱，画这么多干嘛。若是能卖的话... 秦悦抬头对上墙上那对新画的虾，还真是卖不了什么银子。
　　“你进来有何事？”郑慕清声音依旧冷漠，将秦悦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秦悦上下一抖，明明是夏日，这屋里还真是一刻比一刻冷啊。
　　秦悦转身，目光还是撞上那几串珠帘，心里有些恼火，想着总有一日会把这碍眼的玩意儿给拆了去。面上却仍旧有模有样，朝着郑慕清扶了扶身，“这般叨扰公子，秦悦是有一事相求。”
　　“长话短说。”郑慕清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得了郑慕清首肯，秦悦便大着胆子说道，“亏得公子给这酒取了个好名字，公子没亲眼瞧见那场景，队伍都从咱酒馆排到街尾去了。现在无论男女老少，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心里都惦记着咱这妃子笑。”
　　“是么？”郑慕清声音向来冷冰冰，听不出喜怒。
　　秦悦咽了咽口水，抓紧接下去往下说，“咱这酒之前只是做个试验，自是酿的不多。这新的一批杨梅今个儿才刚到，酒都还没开始酿呢，更别说酿成妃子笑了。只是酒客们热情，这酒供不应求，无奈之下，秦悦想到一个法子，只是还需要公子帮忙。”
　　“什么忙？”郑慕清话里语调突然升高，带着丝疑惑，郑慕清自觉自己是一介文人，竟还能帮得上酒馆的忙？心里倒是有几分好奇。
　　秦悦心里感觉有戏，面上仍是恭恭敬敬，一脸诚恳，“还请公子替我写个酒字。噢不，是好多个酒字。”
　　“酒？”郑慕清有些疑惑，这写酒字是要做甚？
　　“我这也实在没什么好主意，便想到了抓阄的法子，每天限量供应五十份，有缘人者得。只是这用来的抓阄的条子，还得公子您出马。”秦悦并未打算隐瞒，将心中的想法全然告知。
　　“你倒是主意多。”郑慕清不免多看了秦悦一眼，“近前些来吧，告诉我，我该如何写？”
　　秦悦立马掀开帘子，二话不说走到书桌旁。郑慕清倒是个爱干净的人，只要不用笔墨的时候，书桌上一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秦悦见桌上的宣纸又大又长，摇摇头，“公子，这纸太大了，可得撕撕。您甭管这些了，交给我便好，您负责写就行。”
　　郑慕清倒是没做声，只是一直盯着秦悦看。秦悦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手上撕纸的动作顿了一顿，抬头对上郑慕清双眼。
　　郑慕清朝桌上的砚台怒了怒嘴。秦悦先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嘿，这郑慕清倒是一点儿不客气，使唤起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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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礼拜公司里巨忙，更新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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