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风雪夜归人》阅尽人间客

20、仙门动荡议策出

　　翌日，清晨。
　　用了早饭，江澄便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极是细致的擦拭着他的佩剑——三毒。
　　金凌迈步进来，少年仍有些稚嫩的面上有些阴沉和不快，江澄没抬头，只道：“谁又咬你了？”
　　金凌掩了门，转头低声道：“舅舅，夜家的人，好像真的要回来了。”
　　他擦剑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复然，淡淡道：“哪又出什么乱子了？”
　　金凌道：“兰陵金氏弟子来报，我兰陵金氏盟友晋城杨氏被一身着蓝衣的神秘女子重创。这晋城杨氏是我四叔金子云他妻子的娘家，族里的长老要我对此事做出应对之策，抓住那个女子。”
　　江澄道：“然后呢。你想怎么办？”
　　金凌的神色很是有些萎靡：“……不知道，舅舅，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江澄正欲斥他没个脑子，门外却传来了蓝曦臣一贯清温的声音：“江宗主，我可以进去吗？”
　　江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暂时不要同蓝曦臣说这些事，有对他道：“蓝宗主请进。”
　　蓝曦臣一如既往地着了身白衣，抹额端端正正地系在额上，腰间悬着佩剑朔月，手中握着玉箫裂冰。
　　江澄蹙眉，神色明显有些不大高兴：“蓝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蓝曦臣知他误会了，忙解释道：“并非如此，江宗主！叔父从西北归来，在下需告诉叔父这些天的事情，……另外，在下可以将叔父接到云梦吗？”
　　听他说了，江澄的脸色终于明朗几分，又凝神思考片刻，这才想起来，蓝启仁在云深不知处被烧之前去了一趟西北大漠，似乎是哪里有什么上古异兽降世，为此足足折腾了三、四个月，听人说是不日归来。……就是今天？
　　江澄瞥了蓝曦臣一眼，本想让江澈带他去，但想想对方好歹是个宗主，这样子再怎么说都有些不合适，便道：“江某同蓝宗主一起去吧。”
　　蓝曦臣似乎本来是想答应的，抿了唇开口却是迟疑道：“这……”
　　江澄凉飕飕道：“我可不想让蓝老先生看到他的得意门生伤成这个鬼样子还跑去接他，怪我云梦江氏待客不周到。”
　　金凌：“……”
　　“……”蓝曦臣道：“如此……便多谢江宗主了。”
　　云深不知处——
　　废砖瓦砾皆已清除，弟子们正忙得热火朝天，魏无羡也给江澄图个清净省心，替蓝曦臣监工。仙府虽只重建了五分之一二，却已隐隐有了几分当初的格局韵致。
　　蓝忘机听闻弟子说他来了，便独自走了出来，道：“兄长。”
　　蓝曦臣道：“忘机，你体内玄毒尚未清除，切不可太过劳累。”
　　蓝忘机不置可否，而后道：“无碍。”
　　蓝曦臣瞅了瞅一旁同弟子们嬉笑打闹的魏无羡又道：“忘机，今日叔父回来你也是知道的，你们且先回云梦可好？稍后我便和叔父还有江宗主再回去。”
　　蓝忘机“嗯”了一声。
　　说话间，蓝老头已从天而降落在山门前。
　　蓝启仁第一眼看见的是违背家规带坏弟子的魏无羡，第二眼才发现云深不知处重建了。
　　“魏婴！这是怎么回事！”蓝启仁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背过气去。“我不在……你居然、居然把云深不知处拆了？！”
　　另外两个人自动减少存在感。
　　魏无羡噔噔噔跑到蓝忘机身后，露出小半张右脸，道：“蓝老先生，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
　　蓝启仁：“那你就是承认之前的跟你有关系了？！”
　　魏无羡：“……”
　　蓝曦臣叹了口气，打圆场道：“叔父，的确与无羡无关。云深不知处是遭一蓝袍女子重创。”
　　蓝启仁道：“你和忘机的实力我心里清楚，怎么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把云深不知处弄得这般狼狈不堪？”
　　魏无羡不服气道：“那为何谈到我便如此确信是我干的？”
　　蓝启仁瞪他一眼：“你不做定论！”
　　蓝忘机把魏无羡的头摁回去，牵着他走到了一边，打发那些围过来的弟子们。
　　蓝曦臣道：“不仅如此，叔父，那人还重伤了我和忘机，连无羡都一并受了牵连。若不是江宗主及时赶来，只怕忘机我们……现已化作一捧黄土了。”
　　江澄对他们家的事并不关心，把蓝曦臣送到了就一直站在他身后远点的地方当壁画。要不是他说，蓝启仁倒还真的没看到被蓝曦臣挡得严严实实的江澄。见了他不由忙道：“失礼了江宗主。”
　　江澄对着他还了一礼，淡淡道：“蓝老先生客气了。”见蓝忘机和魏无羡还在，江澄还在琢磨着怎么说才能把他俩弄回去，蓝曦臣却先道：“江宗主，我先去问问忘机他们吧。”
　　江澄看似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又对蓝启仁道：“此处不便说话，还请蓝老先生同江某一同回云梦再细说吧。”
　　蓝启仁看了一眼兄弟两个人，轻轻颔首。
　　云梦，莲花坞——
　　医师上前说明缘由，便领着蓝曦臣去隔壁换药。
　　江澄趁着这个空隙把进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令他意外的是，蓝启仁居然知道这事。
　　其实江澄对他是怎么知道的并不感兴趣，蓝启仁却自己告诉了他：“上一任宗主青蘅君——曦臣和忘机的父亲，其实说过这些事，没有让我告诉曦臣，却让我挺高警惕，夜氏这两年越发地不安分，若是出来了，定会危害一方。”
　　江澄对他说的这个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便换了个话题：“蓝老先生有何高见？”
　　蓝启仁捋了捋山羊胡，道：“江宗主，夜氏，这是想走岐山温氏的老路吧。”
　　江澄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对方的确是在打压各个世家，弄得人心惶惶。但是他这么说，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对。他问道：“蓝老先生何出此言？”
　　蓝启仁道：“蓝某自西北大漠归来，沿途不少仙门都受到了伤害，前几日又传出清河聂氏宗主被人暗杀不成的消息。再加上蓝家和金家的状况，这难道不是想灭了各大世家登上高位吗？”
　　“狼子野心。”江澄冷哼一声。
　　可仔细一想却又有哪里不对。清河聂氏与姑苏蓝氏是盟友，离兰陵金氏又近，聂怀桑被暗杀这消息怎么会半点都不透露出来？封锁消息这么迅速吗？既然暗杀不成，聂怀桑为何没有半点动作？这么多天了，聂家也不说跟其他家族商量一下吗？
　　蓝启仁沉默了一会儿，道：“江宗主，可否帮蓝某一个忙？”说着，起身对他作揖一作到底，竟是行了一个大礼。
　　江澄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赶忙扶他起身道：“蓝老先生这是做什么？不论什么忙，江某应了便是，这却是于礼不合！”
　　蓝启仁道：“这本是蓝家留的罪，本应我们结束，可蓝家一家对上夜家，怕是……江宗主可否帮帮蓝家？这段时间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待曦臣伤势痊愈，我们便清剿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