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借我上位的偶像剧演员（不夜城AU）》金老师的爽肤水

15、同样的戏我不喜欢教两次（3）

　　同样的戏我不喜欢教两次（3）

　　该穿什么去拜访徐伊景呢？
　　结束今天拍摄任务的李世真又陷入了新的纠结中。
　　会为穿什么衣服而纠结的李世真简直不像是一直自诩重要场合衣品甚佳的她了，然而不知为何，似乎只要是在徐伊景面前，她对自己要展现出的一切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大概是因为太过崇拜所以产生的自卑感？
　　哎呀这个问题太难了！李世真思考了两秒钟就拒绝再思考这种高深的心理问题，她决定先解决该穿什么这一更紧急的问题。
　　她打开通讯软件，戳开跟自己模特朋友的聊天框。

　　“——玛丽啊！紧急紧急！快出来快出来！”
　　“呀李世真，个死没良心的，一个月了终于知道回我信息啦？快来快来，我一个人在夜市吃夜宵呢无聊死了。”
　　孙玛丽好像正在路边摊吃丸子，口齿不清的语音令她听起来更像个智商不到80的傻妞了。

　　“我在M城拍戏呢，怎么跟你吃夜宵？”李世真发了个翻白眼的emoji表情，懒得扯皮，直接进入正题，“前辈邀请我晚上去找她家对戏，我该穿什么啊？你是专业的，给点建议啦。”

　　孙玛丽一下子来了精神，丸子也不吃了。
　　“前辈？什么样的前辈？邀请你晚上对戏？跟你熟吗？”

　　“……”完全没有听到问题的重点好吗！
　　李世真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想了想还是补充了条语音：
　　“别想多了啊，是很德高望重的前辈，我还蛮崇拜她的……总之前辈平时也很照顾我，这场戏我演不好才说要帮我的。”

　　“啧啧啧，我说什么了吗？你这娇羞的语气是什么鬼啦？”
　　“……我要拉黑你了。”
　　“别！世真呐！你相信我，这个事情我有经验！你全部听我的就好了！”孙玛丽虽然脑子不好使，却有着丰富的谈恋爱及勾搭男性的经验，无私的她决定为挚友量身定做一套方案来解决她面临的问题。
　　“你们要排的戏，大概是什么样的剧情呐？”

　　“……”
　　这跟穿衣有什么关系？
　　再说孙玛丽一个模特，哪里来的勇气说自己对戏“经验丰富”啊？
　　虽然满腹狐疑，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李世真还是照着孙玛丽说的做了：
　　“唔，这场戏简单来说，是场洗澡戏……”
　　“你最近看多了□□吗？！怎么可能是成人戏的那种洗澡戏？！那种戏我会拍吗！”
　　“你听我说完，大概的剧情和台词，是这样的……”

　　*** ***
　　晚上八点，徐伊景在影视城附近的临时住宅，准时响起了门铃声。
　　“前辈晚上好，我已经在楼下了！”
　　听上去很有精神，似乎没有受到白天失常表演的干扰，情绪调节得还是不错的嘛。
　　徐伊景心里对李世真的状态表示满意，随后透过监视器，猛地看到画面上李世真一张巨大的脸和兴奋得过了头的表情，输入开门密码的手不由得抖了两下。
　　这仿佛不是有精神，而是有点亢奋了吧？
　　“你可以进来了。”
　　“好的，谢谢前辈！”

　　“剧本带来了……吗？”
　　徐伊景从二楼走下来，转过楼梯拐角一眼就看到了玄关处正在放外套的李世真，在看清此人的衣着打扮后，极其罕有地愣了两秒钟。
　　“带了，在这里。”
　　穿着兔子睡衣并趿拉着兔子拖鞋像是乡里乡亲走街串门一般来拜访前辈住宅的某兔子后辈如是答道。
　　脸上挂着灿烂而真诚的微笑。

　　…………
　　……
　　半小时前，孙玛丽的语音：
　　“这样的戏份喔，那我建议你穿睡衣过去。喔，最好是露肩的。”
　　“？？？能给点靠谱的建议吗？”
　　“你演不好，不是因为看到这位前辈会紧张吗？要演好，世真你必须克服这种紧张，首先从宽松舒适的衣服开始。”
　　“……”好像有点道理，原则不坚定的李世真开始动摇了。
　　孙玛丽继续睁着眼瞎说：“而且你们拍的是洗澡戏，万一排练需要来真的得进浴缸，睡衣脱起来也方便嘛。”
　　……
　　…………
　　虽然觉得不可能会真的进浴室排练，但李世真最终还是采纳了孙玛丽的穿着建议。
　　以及孙军师“见到你们家前辈，记住无论多紧张多尴尬，一定要用微笑来掩饰！”的忠告。
　　老实讲她现在其实尴尬得要死，完全靠着挤出来的微笑克制住了当场破门而出的冲动。

　　“……”徐伊景对此人实在诡异的穿着皱了皱眉，但良好的待客之道令她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牛奶还是橙汁？”临时住宅，饮料也就这两种而已。其实还有她钟爱的红酒，然而这无疑是个不合适的选项。
　　“都可以，跟前辈一样就好。对了前辈，请稍等一下。”
　　李世真匆忙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加快脚步走到了窗户边，朝外头东张西望了两眼。
　　然后“唰唰”两声，迅速地把左右两边的窗帘给拉上了。

　　…………
　　……
　　还是半小时前，孙玛丽的语音：
　　“进门记得先拉窗帘啊。”
　　“为什么？？”
　　“要是被人拍到你们亲……自大半夜对戏，那就完了呀。”
　　李世真觉得很有道理。
　　……
　　…………

　　徐伊景站在自家的客厅里，静静地看着李世真拉完客厅的窗帘，又去拉卧室的窗帘。
　　拉完卧室的窗帘，又去拉客房的窗帘。
　　拉完客房的窗帘，又去拉厨房的毛玻璃门。
　　拉完厨房的玻璃门，然后走到她面前。
　　“这样就不会被狗仔拍了。对了前辈……”
　　李世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
　　“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这，难道还想在她家洗澡不成？
　　“……李世真小姐，我今早是请你过来排练的。”
　　徐伊景沉默了数秒，表情复杂地看着与白天那个紧张的后辈相比判若两人的李世真。
　　“请问你是来过夜的吗？”
　　心想不会是她白天的正当邀请让李世真产生了什么误解，以为是类似投资人潜规则女明星一样的暗示？这位女偶像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全干，穿着露肩的睡衣就过来了，难道是把她当作有特殊癖好的那种女人了？
　　而且现在这么自来熟，白天的紧张莫非都是演出来的？那演技也未免太好了，把她都骗过了。
　　徐伊景头一次隐隐有了种引狼入室的危机感。

　　“不不不，不是的前辈，我有开车过来的，回去只用十分钟。”
　　李世真一看就知道徐伊景在想什么，尴尬和羞愤值都快爆表了，在内心狠狠地把说“刚洗完澡气色好，适合排练”的孙玛丽骂了几百遍，赶紧语无伦次地解释：“前辈请别误会，我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的！而且我、我喜欢的是男人。”
　　啊，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这口不择言解释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算了还是让她去死吧……

　　“喔，嗯，我也是。”这回轮到徐伊景有点尴尬了，被这么急切地澄清，显得她好像很自恋一样。顺着李世真的话题随意应付了句下了个台阶，她轻咳了一声，拉入正题：
　　“那我们开始吧，就在客厅。”

　　“嗯，嗯好的。”
　　李世真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趁着徐伊景去拿饮品的时候赶紧往自己脸上扇风，才感到脸上的热度退了点。
　　就是说啊，怎么可能会进浴室排练嘛，无道具排就可以啊……都怪孙玛丽，还怂恿她在里面穿上了防水的内衣裤……
　　下次见面一定要在孙玛丽的饭菜里下毒！！！

　　*** ***
　　正式进入排练之后，气氛还是很严肃的。
　　李世真深切地觉得，徐伊景实在是个太过优秀的老师，而且根本不像她自己此前声明的那样“我耐心很差，同样的话我只说一次”。
　　比如。

　　徐伊景的手第N次搭上李世真裸-露的肩膀时，李世真第N次地产生了浑身一抖的应激反应。
　　反应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但身体的僵硬还是能看出来的，到时候录进镜头里依旧会很不自然。
　　李世真心里半是挫败半是沮丧，还有些对徐伊景可能会生气的畏惧：
　　“对不起……”

　　出乎意料地，徐伊景并没有生气。
　　只是非常认真地问她：
　　“你为什么紧张？”

　　“呃，我也不知道。”李世真也说不上来。畏惧领导老师或是前辈的心态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无论是年幼时在学校亦或是少年时在社会上的帮派，她从未对任何一个上级产生过畏惧或是紧张的心理，哪怕现在在公司处处受制，多数时候她也只是假意屈服，心里从来没把领导当回事。

　　为什么会对徐伊景产生这种陌生的反应呢？
　　也许。
　　这是出于一种仰慕吧。
　　因为仰慕所以在乎，因为仰慕所以模仿，因为仰慕所以想要努力地追赶，因为仰慕才会更加介意，现在这个如此卑微而渺小的自己。
　　李世真拒绝更深入地思考下去。

　　透过对面的镜子，徐伊景观察到李世真此时正出神得厉害。
　　她的双手此时还捏着对方的肩膀，清晰地传来锁骨突出的触感。从确定参演到开拍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李世真的在演技上的成熟程度和她瘦下去的速度几乎是成正比的。
　　徐伊景稍微加重了力度，将对方游移的神智拉回。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互交汇。

　　“李世真。”
　　“嗯。”
　　“一旦开拍，没有李世真，没有徐伊景。只有是宋明河，和李艺京。”
　　“嗯……”
　　“而我，是你可以安心以后背交付，最为信任依赖的对象。”
　　”……“
　　徐伊景的声音缓慢而深刻。
　　深刻到仿佛可以就此在李世真的脑海中留下烙痕。

　　“谢谢前辈，我知道了。”

　　*** ***
　　再经过不知道多少次失败的尝试后，两个人终于找到了拍这幕戏最为舒适和正确的状态。
　　徐伊景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但李世真在感到苦尽甘来的同时，也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呢……？
　　徐伊景的作品是她一直以来使用最频繁的教材，遇到类似的情节或是感情戏时，她常会调出原片某个相似的片段出来模仿，这次虽然有了本人直接教学，但没了用于参照的标准模板，她果然还是觉得有点没底啊……

　　“那个……前辈？”
　　“什么事？”
　　“我有一个请求……”
　　“不允许。”
　　“……”好吧，果真还是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徐伊景。但刚刚才受到过老师肯定的李世真显然已经有了抗衡的底气，一咬牙一跺脚，把自己看似天方夜谈的要求提了出来：

　　“我想请前辈，亲自为我示范一次！”

　　“不可能。”
　　徐伊景一键切换的能力非常强大，从侍女李艺京的角色出来后立马恢复面无表情的本体。

　　…………
　　……
　　约四个钟头前，孙玛丽的语音。
　　“向前辈请教一定不要怂，有什么不懂的就要提！”
　　“好是好……但是这位前辈，有时很难讲话啊，我好怕被拒绝。”
　　“如果被拒绝，你只需要做你最拿手的事。”
　　“……唱歌还是跳舞？我都不会啊。”
　　“不，撒娇。”
　　“……”
　　……
　　…………

　　死就死吧！
　　李世真眼一闭心一横，伸出右手扯住了徐伊景的袖子。
　　将语气调整至撒娇常用弱气音：
　　“前辈，求你啦……”

　　徐伊景：“……”

　　“我觉得我还有可以精进的地方呢，希望前辈可以让我看到我的不足……我希望，明天的表现可以更好。”搬出为了拍戏效果这顶大旗出来，李世真相信最在乎镜头质量的徐伊景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

　　“我只演一次，所以你要看清楚。”
　　徐伊景露出了片刻疑似无奈的表情，随后脱下外套走进浴室，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嘴上却在说着可怕的恐吓话语：
　　“明天要是敢演砸了，就不要再来找我。”

　　怎么会演砸呢？已经有了相当熟练度的李世真在心里极其自信地这么想着。
　　然而五分钟后。
　　她觉得明天可能真有可能会发挥失常。
　　因为角色互换后，看完徐伊景的表演，她今天晚上多半是不可能睡得着了……

　　而始作俑者本人，偏偏还在自己开始洗澡前，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炸弹：
　　“现在快两点了。如果你觉得太晚了不安全，可以在客房自便一晚。”

　　李世真：“……”
　　当晚，李世真躺在徐伊景临时住宅客房的大床上，数了一晚上的羊。

　　*** ***

　　“OK——完美！！”
　　随着导演结束拍摄的手势，这场拍摄过程颇为艰难的戏终于完美地画上了句号。

　　金作家在场边把刚刚偷拍好的现场小视频发到群里，回头一看两位正主也正好换完衣服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嘴上还带着高高扬起的姨母微笑：
　　“代表，世真呐~~！快来这边，今天粉丝应援的餐车到了！”

　　“剧好像还没播吧，是谁的粉丝？”
　　李世真可谓是相当的惊讶了，她从来没有过刚进剧组才几周，剧甚至没有首播，就有粉丝赠送餐车的经历。
　　徐伊景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跟着也走了过去。

　　很快她们就知道是哪一家的粉丝了。
　　餐车顶部大大的“伊世吾爱”四个字用了格外骚气的亮粉色，远远隔着几辆车都能看清。餐车旁围了一大圈剧组工作人员，一边捧着咖啡，一边朝着她们两个过来的方向看过来，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李世真：“前辈，不如我们还是回去排练一下下一场戏吧。”
　　徐伊景：“好的。”

　　餐车的工作人员是个身穿小黄鸡图案T恤的短头发女生，眼见两位正主看了眼这边居然开始往回走了，赶紧一个百米狂奔就冲了过来：“请等一下————”

　　李世真眼看着有人居然来追她了，本能地迈开步子准备夺路而逃，走了没几步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前面拐角处突然出现的高个女生。

　　“呀李世真，你是想撞死我吗！”
　　熟悉的嗓门，熟悉的傻味儿——

　　“玛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