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奇遇记》笨鸟木鱼

47、何浩的梦（四）4婷婷

　　黑进公安系统总共用了十分钟时间，查找王承骁的资料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是什么档案竟然还需要再加一层密。

　　王承骁，富家子弟，家中产业遍布全国，祖上竟然就是东瀛人，家族史竟然……

　　我缓缓往下翻，他们整个家族盘根错节，更有几人是历史上叫得出名号的大商人，还有在中央地方当官的，更是数不胜数，照这样说，这个王承骁就相当是一个小皇帝。内容开始有些不堪，这个家族几乎不和外界通婚，可生出的孩子个个都是精英。

　　“怎么可能，近亲结合。”关掉电脑，心里开始发毛。这个王承骁，东瀛最高学府毕业，授予医学院全优生称号，在校期间表现优异，无不良嗜好，给所有学生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简而言之是一个纯正的天之骄子。王承骁的父亲王贤化，瑞祥市的副市长。

　　凶手极其自恋，具有强烈的表现欲，高智商，懂医术，和被害人有亲密关系。每一条都对应符合王承骁。

　　回想起王承骁临走前那个若有可无的回眸，他知道我们在那，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是白晓发来的短信：“浩，我们已经破获了三起无头尸体的凶杀案，嫌疑人也承认了是他杀害的婷婷姐，给你去的电话是为了挑衅警方。头儿说，等这起案子上报到法庭，你就可以继续回来上班了。”

　　凶手已经找到了，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了王承骁的犯罪证据。

　　“凶手是谁，现在能给我透漏吗？”

　　“浩，等我下班后用老方法给你发一个文件，记得帮我把痕迹清理了，不然被头查到，我就惨了。”

　　嫌疑人是附属医院外科部的一名主治大夫，叫做李明。受过相当优秀的教育，收入不菲，经常出入高档会所。

　　看了邮件里附带的嫌疑人照片，我的脑袋有点疼，这个李明，我怎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人真的是杀害婷婷的凶手。

　　接下来是嫌疑犯的供案记录，李明的母亲曾经是有钱人家的小三，在李明六岁的时候，就神秘消失了。从此李明一直被父亲接回家生活，二十岁的时候出国留学，去的也是东瀛。他竟然和王承骁上的事同一所学校，而且还是同班同学。我连忙又翻出王承骁的资料核实了一下，果然没错。
　　这个李明难道是在替王承骁顶罪，白晓他们是怎么抓住李明的，我接着往下看。

　　李明的女朋友是婷婷的表姐那朵朵。那朵朵，我有点印象，曾经有一段时间借住在婷婷家，后来找到男朋友后就搬了出去，她当时找的男朋友就是李明吗。

　　杀害婷婷的那天晚上，那朵朵和李明吵架，大晚上哭着去找婷婷，也就乘这个机会，李明跟着那朵进了婷婷的家，用早已准备好的刀具杀了这两个女人。

　　李明不是第一次杀人，前几期案子都是他做的，因为李明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一直以来警方都是被牵着鼻子走。但是一次性杀了两个女人，让李明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快感，他想分享这种快感，于是将婷婷的头颅割下来送给了我。

　　至于婷婷早上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是李明故意模仿的，为的就是最后的效果。她为什么选择自首，是因为巨大的快感过后，快要被淹没的空虚，他害怕他的杰作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这些特征都符合我对凶手的判断，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

　　他不可能是凶手，但极有可能是帮凶。

　　一个是那朵朵的男友，另一个是婷婷的前男友。难道说婷婷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吗？李明又是怎么解释浴缸里的无头女尸，那具尸体是那朵朵的，那么那朵朵的头颅在哪里，婷婷的身体又在哪里。

　　浴缸是婷婷一早定下的，李明在白天早晨的时候帮忙代收了快递。这些信息也被核查过确实如此。而小区里的监控也拍到了李明白天的时候领着一个行李箱匆匆出小区的样子，这个行李箱的确是婷婷家最大的行李箱。

　　可是晚上的监控并没有拍到李明，只拍到了那朵朵。李明给出的解释是，晚上的时刻，他有刻意的回避监控，而第二天白天他领着行李箱并不方便躲避监控，所以被监控拍到了一角。
　　这说法还是有漏洞，但是警方会认为是亲理之中。面对这么一份有着明显漏洞的证词，警方竟然就说这个案件告破了，真够荒唐的。

　　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证词，都没有找到关于尸体被藏在那的段落。

　　李明难道没有交代这个重要的细节吗，不行，我得去趟警局，我要见见这个嫌疑犯。

　　“浩，你怎么过来了。”白晓见到我连忙将我拉到走廊楼梯间：“大哥，我刚给你送完信，你就过来了。这不摆明了坑我吗？”

　　“那个嫌疑犯被送走了吗？我想见见他。”我解释道。

　　“诶，被暂时送到看守所了。你来的时候有人跟踪你吗？”白晓眼神里都要冒出火了。

　　刚刚我抓起衣服就往警局里奔，没注意到这点。

　　白晓看着我一时沉默的样子，抓起我的手，在我手心写到：“我怀疑咱们局里有内鬼。”

　　白晓写完，听见楼梯旁的过道里有动静，顺势就抱住了我，在我耳边悄声说道：“除了我，警局里的其他人都不要相信。”说完，从我怀里挣开说道：

　　“何浩，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事我真的办不了。你就别为难我了。”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除了楼梯，就见到白海英站在吸烟区抽烟，见到我脸上堆出假笑：“何浩来了，抓到凶手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回来上班了。对你可是好事一桩。”

　　此刻的我强压怒火用最为平常的语气说道：“我不明白我女朋友去世了，对我怎么是好事一桩。”

　　白海英面色尴尬，赶忙拍拍我的肩说道：“不好意思，口误，不过总算洗清你的嫌疑了。”

　　我按住白海英在我胳膊上的脏手，用力反转，将白海英胳膊倒扣摁压在墙壁上

　　白海英喘着粗气，声音嘶哑的叫道：“何浩，你想干什么，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

　　我加重手上的力道。

　　白海正立马开始叫唤“疼，疼，何浩，有话咱们好好说。”

　　白海正是不是奸细，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是小人没错了，可就此判断他是内鬼，还缺乏证据。

　　我松开白海正胳膊说道：“头儿，辛苦了。我帮你揉揉肩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了门口，没走几步就感觉被盯梢了，看来是白海英无疑了。我冷笑两声。开上自己的破三菱转悠了两圈，就把后面跟踪的那个废物给甩掉了。

　　看守所的管事是我上警校时的死党程坤，他把周围人支开腾给我了十五分钟时间。

　　看守所关押室最里面那间就是我要见的人，不知为什么，心开始狂跳，头开始眩晕。

　　何浩，要镇定。里面的那个人就是帮凶，杀害婷婷的帮凶。你要问出他关键线索，帮你指正真正的杀人凶手。

　　光线昏暗，看守所关押室里的空间极其的压抑，四面的墙在无形中的往着中心挤压，天花板和地面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个子高一点都容易碰头，这样的空间很少有人能长期呆在里面。

　　那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我看不清他的脸。

　　“李明，是你杀的那朵朵和婷婷吗。”

　　里面的人缓缓走了出来，我看清了他的脸，在平常不过的一张30多岁男人的脸，可就是这张脸却让我无比的熟悉，我从没见过他，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何浩，我总算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会死在你的脑细胞里。”李明慢慢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问你有没有杀了那朵朵和婷婷。”

　　“不是我杀的，但我亲眼所见。这些都不是真的。”李明摇着头进一步靠近我：“何浩，你所见皆为心像，你还认识我吗。”

　　他说的话，我一句话都听不懂，他已经疯了吗，可是我的头越来越痛。呼吸也开始困难，

　　李明扶着我说道：“时间剩的不多了，何浩我在你的记忆里已经度过了一甲子，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能靠近你，现在荧惑星已出，镇星即将现世。何浩，想起来我。”

　　我猛地搡开李明挣扎着站了起来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我试过各种方法，我都没有办法靠近你，我只能从最深处找原因，何浩，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当我疯了。但是我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你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你自己构建的回忆之塔，里面你所经历的事情全部都是打碎重组的。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发生过，但不一定是这个人这个时间。”

　　“你什么意思。”

　　我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理论，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不得不开始相信他所说的话，李明的身体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四面八方的墙壁开始收缩。

　　“这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明抓着挡在我们中间的栏杆淡定地说道：“不要慌，你的记忆城堡正在清除我这个异体，我已经被清理过一次了，没事。何浩我现在唯一确认的是你记忆当中唯一没有被篡改的就是关于徐清泽的记忆，找到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我的眼前。

　　现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堵墙，一堵完整没有裂缝的墙。

　　我开始往后一步步倒退，见到程坤在办公室里泡茶喝，我就说道：“关押在这里的李明，不见了。”

　　程坤困惑的看着我说道：“什么李明，你怎么来这了。是不有日子没上你那喝酒，你想我了。”

　　“你别闲扯，电脑借我一下。”我伸手就将正放着足球比赛的电脑夺了过来，印入我眼前的时期是2012.5.13。

　　“警局日子怎么样，警花多不多。我听说白晓和你分到一起了，那丫头对你可真是痴心不悔。”程坤在我耳旁喋喋不休。这日子真的退回到了一年前，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搭理我。”程坤猛拍了我一下。

　　“我女朋友是谁？”我开口问道。

　　程坤想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你哪来的女朋友，你该不是已经把白晓收入囊中了吧。诶，何浩，你这就不仗义了，你俩怎么不请我喝杯定情酒呢。”

　　按照李明的说法，我所见皆为心像。他指的是我身边的人都按照错乱的记忆模式混合排序，现在的他们是存在过的，却又不是真实的。

　　我没再理会程坤的调侃，径直走出看守所。仰头望天，果然第三颗镇星出现在天际。

　　“您好，我找一下徐清泽教授。”
　　“好的，您稍等。”

　　坐在会客厅里，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了过来，袅袅婷婷，浅笑晏晏。
　　她是我的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