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奇遇记》笨鸟木鱼

26、第二十六章 石洞

　　左腿细的就像他那根木棍，黑粗的血管遍布全腿，并且根根全部凸了出来就像一条条小蛇缠绕在他细如竹竿的腿上。

　　“每次扎完我，给我输完不明液体后，就会给我一颗糖吃。呵呵呵……哈哈哈……”大山叔说到这竟然开始发笑，笑声很荒凉，和沧桑，这其中参杂了太多的世事无奈。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药水在我身上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慢慢地，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每晚每晚折磨的我睡不着觉，我感觉我身体上所有的零件全部都坏了，不能用了，就像被千万只小虫子在撕咬，他老子的，终于有一天我再睁眼的时候，我能看到天了，血红血红的天，周遭全是死尸的气味，我知道自己是被当作垃圾扔了，那个时候真的是人命如草芥。不过幸好我活下来了。”

　　大山叔说到这，视线从窗外挪了进来，把自己的裤腿放下，眼睛看向我，随后又转向了我身后的一面墙：
　　“我虽然捡了条命回来，可已经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而且那被千万小虫叮咬般的痛苦还时时刻刻伴随着我，可我想活着，即使在痛苦我还是想活着，我每天在尸山里寻找可以咽下的食物。就在我恍惚度过了些许日子后，我遇见了你奶奶，桂枝姐。”

　　“你和我奶奶是在尸体堆里面认识的。”我诧异地问道，这简直超乎我的想像，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奶奶就是乡村里普通的赤脚医生，给人看看感冒咳嗽，接个生什么的，没想到奶奶年轻的时候竟然会去尸体堆。

　　大山叔再一次露出他略显诡异的笑容：“我们便是在这灵山上相识的，你怕是不知道你奶奶是世代守护这灵山的世族。一辈子有大半的时间都是与尸体打交道，却没想到自己会救下我。桂枝姐待我亲如家人，也不嫌我丑陋不堪，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几年，那是我最快乐的几年，我们每天给那些死在战乱里无人收尸的尸体们挖坑，祈祷，超度。一点点的将这灵山上的尸体安土下葬。”

　　“这灵山从古至今都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吗？”徐清泽开口问道。

　　“嗯，这灵山自古为风水宝地，远古时代，发大洪水。黎明百姓受苦，天神鲧为解黎明之苦，命神龟偷取神土息壤安放在下界，这灵山便是安放息壤的地方，后来天帝知晓此事，收回息壤，将鲧杀于羽郊。鲧复生禹，再就是大禹治水时期划分九州，一统江河。”

　　“传说中这息壤可以让死人复生，老者重回年轻，能使人长生不死是真的吗？”徐清泽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语气有些急切，就连宋子悦也屏息静气的听着，只有何浩在玩弄着自己的烟，想必又想出去抽两口解解乏。

　　大山叔笑笑道：“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之术，要说真有，我守这陵墓多年也未曾见死人刨开墓地重见天日，如果有，我怎么会让桂枝姐年老病死。缪谈，人皆有一死，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呢？”我关心着故事的下文，对什么起死回生之术并不感兴趣。

　　“在你奶奶捡到我之前，就有一个未婚夫李子军，在那个战乱年代，他们两人一直相依为命，情比金坚。后来李子军被选拔参军入伍一去就是十年。桂枝姐一直苦苦等候着，直到那人伤痕累累却又战功赫赫的回来。李子军要带桂枝姐离开灵山去这山下瑞祥市里享福，本来这桂枝姐不愿离开，因为身上使命不容她离开这灵山，于是我接过桂枝姐的使命看守着灵山，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

　　“奶奶的使命是什么？”我咽了口水，问了压抑在心中的问题。

　　“桂枝姐的使命，啊，就是你即将要承受的劫难，你愿意听吗？”大山叔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瞪着我。

　　“我”

　　“为什么您这么说，难道您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何浩此时才发话，在此之前，他一直当自己是个哑巴。

　　“非也，非也，我只是替桂枝姐守着灵山，哪有能力来完成她的使命。你……李明，桂枝姐唯一的孙子，是这使命的接班人。桂枝姐要你来找我，应该是觉得我这么多年累了，好让我休息休息。”

　　“我愿意接受这使命。”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

　　“李明，你疯了，你都不知道这使命是什么，你就接受。”老婆赶紧说道。
　　我拉住老婆的手说道“没事的，既然是我必须要背负的，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太……”老婆虽然生气，但终究没有说出指责的话。

　　“哈哈，他老子的，桂枝姐的后人果然是好种。这使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让你去死。”说着大山叔用木棍戳了戳床脚支撑的板子。顿时地开始晃动起来，咔嚓，咔嚓。地渐渐下沉。大约下沉了有一丈，在八仙桌的旁边出现了一扇门。

　　大山叔看着石门上的一个窟窿眼，用木棍指了指我说道：“我也不用验明你的身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桂枝的孙子，你就用右手食指戳那个洞，如果你是真的，你们自然能进去。”

　　我心想，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不成我爸是奶奶抱养的孩子，我是我爸捡来的。

　　二话没说，手指捅进了小洞里，手指瞬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狠咬了一口，我吃痛，抽手指出来，果然手指上被咬了一个洞，鲜血丝丝的往下滴着，眨眼就被地吸的干干净净。
　　我将手放进嘴里，砸吧砸吧了血，何浩递过来一张创可贴，我随之将其贴上。

　　这大木门却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大山叔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回吧，就当从来没有来过。我也就看你们听我讲了半天故事才放你们，望你们有自知之明。”

　　这不会是真的，难道说这又是一场骗局，

　　就在我们打算转身离去之时，石门像是被八级台风冲撞了般，哗地一声猛击打开。

　　这是被八百斤壮汉打开的吗，大山叔不言语，只是静默地看了我一会才说道“进去吧，你的使命就在里面。”

　　大山叔先进了木门里，从这走廊中取出一只微弱的灯光在前面带路。这路很窄，只能排着队往前走，并且越走越低，仿佛是没有尽头一样，前方漆黑一片只有这微弱的灯火能照清脚下的路，渐渐的这空气像是越来越稀薄，让我呼吸变得非常困难，我紧紧拉着老婆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的冰凉。这路还要走多久啊。

　　不知走了多久，在这长廊当中，时间都像是静止了，我们就像是行尸走肉，麻木的只剩下双脚，我甚至在心里生出万千的不安，可是事到如今，没有一个人啃声要往回走的，这长长的隧道里静谧的好似这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当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前方有点光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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