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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荷花池巧遇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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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李景负手而立,身形颀长,王者风范显露无疑,赵寒江捧着王爷李珖赏的玉珏站在他身旁。
李景说:“你今夜为何到荷花池。”
“因、因为……”
“朕要听实话,若敢欺瞒朕,立刻要你项上人头。”
听到皇上这么说了,赵寒江哪儿还能不说实话?“回皇上,奴才今夜见您一直未派人通传,误以为您吃腻奴才做的东西,心生烦闷,这才出去走走,没想到撞见王爷落水。”
李景呵了一声,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皇上,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知道了,”李景说,“你下去吧。”
“谢皇上。”
回到御膳房员工宿舍,赵寒江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坐在椅子上缓一缓。
布约给他倒了杯茶:“怎么了这是,撞鬼了?”
“撞王爷了。”赵寒江接过他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而后不住喘气。
“啥?”布约没听清楚。
“没啥。”赵寒江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当做我啥也没说。”
布约不理他了,回到床上纳鞋子。
顾旷从外边回来,看到赵寒江,把门关上:“师傅!您回来啦!”
“嗯。”赵寒江滚上床,摊尸。
顾旷脱掉鞋子上床,仔细瞅着赵寒江的衣服:“师傅,我记得您出去的时候不是穿这套衣服啊!”
“……多事。”赵寒江翻身,面朝墙壁,背对顾旷。
顾旷指了指赵寒江,用口型问布约:【师傅怎么了?】
布约摊手:【我也不知道。】
次日,阳光明媚,天气大好。
赵寒江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从旁边经过的两个御厨在交谈着,赵寒江听到王爷落水这几个字,于是悄悄跟在那两人身后偷听。
“皇上派人严查,昨儿晚上所有当值的侍卫都被查得一清二楚。”
“我也听说了,昨儿夜里连侍卫处也被查……”
赵寒江忍不住问:“查到什么了?”
前面俩人吓一跳,一转头见是自己人,其中一个御厨拍着胸脯悻悻道:“具体查出什么咱们也不知道,咱们也是听来的。”
“哦。”赵寒江不安地点头。
那俩御厨见他没说话便离开了。
赵寒江眼珠子一动,不行,得去问一问。
提着食篮,赵寒江凭记忆找到王爷李珖所住的宫殿。
看门的太监认出是他,和颜悦色地说:“你来是……?”
“我煮了鱼片粥,特地给王爷送来的,给王爷压压惊。”赵寒江说道,
要不是昨夜赵寒江救了李珖,还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宫,要是李珖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群宫人都要被扣上照看主子不周的罪名陪葬。于是小太监说:“你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很快,那太监小跑着出来了,说:“主子让你进去。”
“多谢两位。”
李珖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外套,见赵寒江进来了,笑道:“本王正想找你去。”
“王爷为何要找奴才?”赵寒江将食篮搁在桌案上。
“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奴才是小赵子。”赵寒江有些拗口地说道。
“小赵子……”李珖问,“我听皇兄说,你是在御膳房做事的?”
“是的,王爷。”赵寒江把鱼片粥勺到碗里,一旁的宫女用银针试毒后,赵寒江才说,“这是奴才亲手熬的鱼片粥,王爷您趁热吃吧。”
白嫩的鱼片在香糯的米粥里若隐若现,清香扑鼻,光看着都让人产生食欲。
李珖接过来,勺起一口粥。
赵寒江心里出于愧疚,说:“王爷当心烫。”
李珖吹了吹,吃下一口,瞪大眼睛说:“好吃啊!”
“好吃的话您多吃些,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嗯嗯。”李珖边吃边点头。
赵寒江食指抠了抠额角,试探道:“王爷,我听说昨儿夜里皇上让人查撞您进荷花池之人?”
“是啊。”
“可有线索?”
李珖咽下鱼粥后说:“本王还未去问皇兄。”
“这样……”
“怎么了?”
“哦,没什么,”赵寒江心虚道,“怪奴才没把人看清楚。“
“这怎么能怪你呢,”李珖吃完一碗了,把碗递过去,赵寒江给他盛粥,“况且要不是你救了本王,我可能不止吃几口水那么简单。”
李珖这么说,赵寒江更内疚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小赵子,”李珖认真道,“要是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凭着玉珏来找本王,只要本王能帮得上,你尽管说。”
这无疑是有了一个免死金牌啊!赵寒江当即跪下来:“多谢王爷!”
“起来起来,跪什么,”李珖又吃上了,津津有味地,“本王还觉得赏轻了。”
赵寒江感恩戴德地和李珖闲聊了会儿才离开,回到御膳房,刘俭问赵寒江:“你方才去哪儿了?”
赵寒江见刘俭一脸正色,当即心一紧!莫不是皇上查出什么来了吧!而且以张长君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格,不抓到人定不罢休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就想问你今天要不要做一味菜,我也好写进菜单里。”刘俭说道。
闻言,赵寒江松了口气:“我不做了,你们做吧。”
“也是,”刘俭说,“你做皇上的夜宵也足够你领赏了。”
“……”
刘俭拿着菜牌子忙去了,顾旷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胡萝卜过来:“师傅,一大早就不见您了,去哪儿了?”
赵寒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爷落水的事还是不要顾旷知道的好,万一张长君查到什么,牵连到顾旷那就不好了。“没什么,去摘莲子了,今天做莲子羹给皇上吃。”
“那莲子呢?”顾旷问。
赵寒江:“船被人用了,我一会儿再去。”
“哦。”
布约在洗菜,见他俩聊着,说:“能不能过来帮帮我啊!”
赵寒江把食篮放到洗碗池,跟着顾旷去帮布约洗菜、择菜。
时值盛夏季节,荷花开得甚好,亭亭玉立,随风微动的荷叶一望无际,香气淡然宜人。
赵寒江撑着船驶进荷池内,微波荡漾,惊扰了水下的鱼儿。
船只在荷池中穿梭,赵寒江选了些巴掌大、颜色翠绿的莲蓬,这样的莲子不老不嫩,清脆微甜,适合做甜羹,又折了几张宽大没有洞眼的荷叶,备着做叫花鸡,见有些荷花长得好,形状漂亮,没舍得摘,选了些荷花花苞,打算养在房里。
哎,一代大侠赵寒江,竟然沦落到在宫里做厨郎……
过了晌午,赵寒江有些困意,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撑船的竹篙放在小船上,人也躺下来,用荷叶盖在脸上,闭眼小憩。
没想到那小船随波逐流,慢慢移动……
此时李景正在亭台边赏花喂鱼,只见一艘小小的窄船缓缓飘来,靠在亭台边不动了,身边的徐公公正想说话,李景扬手,示意他闭嘴。
船上的赵寒江在翻身过程中荷叶早已被压在脸下,大半张脸尽在李景眼里。
李景抓了一颗鱼食往下面睡熟的赵寒江扔去,砸在赵寒江脸颊上,赵寒江嘴角动了动,人没醒,李景又丢了一颗,砸中赵寒江的脑门儿,赵寒江无意识地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吧咂两下嘴巴又睡过去。
这次李景瞄准赵寒江的嘴巴,一扔,正中目标,赵寒江舌头一舔正好卷进嘴里,在梦中吃着熊掌呢,嚼着嚼着绝对味道不对……
李景憋着没笑,寻找一个好方位,捏着鱼食瞄准扔去,准确无误地打在赵寒江鼻孔!并卡在鼻孔那了!
这下李景没能忍住,失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
赵寒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鼻孔有异物,摁住另一边鼻孔,用力一擤,从鼻孔喷出一颗鱼食射进水里,被鱼儿争抢着吃了!
一抬眼,见李景站在高处,赵寒江旋即四肢并用地爬起来,跪在船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赵寒江活了二十四个年头从来只是跪天跪地跪师傅,也没向谁跪过,进了宫之后不知道跪了多少次。“奴才不知皇上在此,冲撞了圣驾,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李景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皇宫是你家么,想睡就睡?”
“奴才有罪!”赵寒江心里直哀嚎:他跟皇上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你说朕要怎么罚你才好?”李景半真半假地问。
赵寒江暗地里翻白眼,这让他怎么回答?“皇上,能不罚吗?念在奴才初犯,饶了奴才这回呗?”
“你还真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还是要死?
“回御书房。”李景一甩袖,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徐公公一扬拂尘,尖声喊道:“摆驾——御书房——”
临走前厌恶地看了一眼赵寒江。
一屁股跌坐在船头,赵寒江叹气:“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夜里,皇上派人来传话,说要吃夜宵,赵寒江便做了莲子羹给皇上送去。
御书房内。
李景边吃边说:“朕问你,人最重要的器官是什么?”
赵寒江躬身答道:“回皇上,是脑子。”
“错,”李景说,“是心脏,人没了心脏如何能活?”
“那人没了脑子不也活不了么?”
“那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么。”
赵寒江: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