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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天牢进御膳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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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景并没有再提吃叫花鸡的事儿。
第三日,朝堂之上,李景下旨斩杀栾城私吞粮饷的贪官污吏,知情不报者削去官职,于殿门前杖责五十大板,那惨叫声,把殿内的大臣震得心慌慌,而徐公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御书房内,李景批阅奏折,徐公公和一个小太监在外边候着。
小太监压低声音说:“这两日皇上易怒,是何原因?”
徐公公道:“男人么,总有那么几天是心情烦躁的,咱们是太监,不能体会。”
“那倒也是……”小太监懂事地点了点头。
第四日,李景沉着脸叫来张长君,说让御膳房做叫花鸡,张长君领旨后跑到御膳房,凭着回忆交代御厨如何煨出与赵寒江所做相似的叫花鸡。
用膳时,李景见到剥开泥块后的叫花鸡眼前一亮,但吃了一口之后便把嘴里的肉吐出来——不是那个味儿。
徐公公躬身:“皇上……”
李景:“不吃了,撤下去吧。”
夜深人静之时,御书房内灯烛明亮。
李景问张长君:“那小太监如何了?”
“禀皇上,那小太监日日在天牢里受折磨,苦不堪言。”也难怪张长君会这么说,他每次进天牢都看到狱卒的小皮鞭抽得啪啪响。
沉吟片刻,李景说道:“朕吃他所做叫花鸡的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晓?”
“还有狱卒……”张长君偷偷打量李景的脸色,“和那小太监。”
李景扬起巴掌,张长君条件反射的闭眼。
没想到李景的巴掌没落在张长君脸上,而是说:“要是天下人知道朕竟然沉迷一个罪人所做的叫花鸡,朕颜面何存?”
“皇上,”张长君琢磨着如何开口,“若那小太监不是犯人,那便没人笑话您了。”
此时李景背对他,回过头来:“你往下说。”
“皇上您想吃叫花鸡,可将他调出天牢,在御膳房做事,那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您做叫花鸡了吗?到时候您想吃多少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李景没说话,似在思考张长君的话。
张长君又说:“况且臣看得出来,您不是想处死那小太监。”
“的确不是,”李景负手,望着上方牌匾“惟仁”二字道,“朕留他有用。”
“若皇上已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何不顺水推舟,将他调至御膳房?”
李景折过身来,挑眉道:“你不是一直怀疑他是那夜的刺客么?”
“臣……”
“好了,你退下吧”
“是。”
翌日,张长君又来天牢了,这次是来带赵寒江走的。
临走时,狱卒三人和厨子抱着他呜呜地惜别,狱卒甲还说希望赵寒江以后不要再来了,这儿不是啥好地方,赵寒江呵呵笑道:“话是这么说,但谁能预测到呢?”
以后他可是要走上伴君如伴虎的道路啊!
于是,赵寒江的事迹传遍司礼监,管房太监纳闷儿,一个净事房太监怎么一下子到了皇帝跟前,还能在被打入天牢后安然无恙地出来派到御膳房做事?
张长君带着赵寒江进御膳房,给御膳房总管说赵寒江是皇上指明来御膳房做事的。
赵寒江对张长君说:“张大人,你能不能把净事房的小顾子和小布子调来御膳房?”
张长君睨着赵寒江,就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人:“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我不是这意思,”赵寒江说,“我这人啊,除了做叫花鸡堪称一绝以外,还会做其他好吃的,你想想,皇上喜欢吃我做的东西,皇上高兴,你做臣子的不也高兴么,皇上念着我的手艺,不就等于念着你的好么?没有你,皇上也吃不上民间绝味啊,你说是吧?所以啊,我需要帮手。”
“我发现你这人挺不要脸的,”张长君鄙视他说,“不过我欣赏。”
这不,赵寒江低调地把徒弟顾旷和布约接到御膳房了,三个人住一间房,卫生干净,宽敞明亮,和净事房那叫一个云泥之别。布约因此前为赵寒江求管房太监被打屁股,人还得躺几天,赵寒江心里记仇呢,寻思着哪天把管房太监狠整一顿。
御膳房总管刘俭是个年近不惑之年的大叔,喜欢在闲暇时抽会儿水烟,说是解压,在御膳房干活压力太大了,也是个随时会掉脑袋的活儿,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刘俭已经云淡风轻了,对他们仨还挺好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皇上的关系。
皇上想吃鸡的时候,赵寒江就做,偶尔给皇上做些家乡小菜民间小吃,拿了些许赏赐,闲着的时候给御厨打打下手,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但对于赵寒江来说这就是浪费时间啊,他可不是来适应环境的,一步登天很难,不努力还想一步登天更难。
坐在院里凳子上,赵寒江摸着下巴思考人生,他旁边是正在抽水烟的刘俭。
赵寒江问刘俭:“刘总,你是不是风寒了?”
刘俭:“嗯,是不是我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我方才见你抽水烟之时,有个鼻孔不冒烟。”
为了感谢刘俭的照顾,赵寒江亲自给刘俭去太医院抓药煎药。
刘俭挺感动的,服下药后说:“小赵啊,在宫里最忌的就是出风头,能低调的时候尽量低调些,欲速则不达。”
听这话,意思是赵寒江“得宠”引来不少人嫉妒,刘俭也是好意提醒。
“我知道了。”在别人眼里,他始终是个奴才,是个没根儿的阉人。
连个阉人都比不上,难免有人心生鬼胎。
回到住所,赵寒江脱鞋爬上通铺,布约正在给赵寒江缝衣服,用细针挠了挠头,问:“方才还高高兴兴地给刘总送药去,怎么回来一脸不高兴?”
顾旷在练剑,听到布约这么说把剑收了:“诶?师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和布约开心一下?”
赵寒江照着顾旷脑袋就是一巴掌:“开心一下是吧?开心一下是吧?”
顾旷抱头鼠窜:“师傅我错了!我错了!”
下一刻,赵寒江静若处子地双腿盘坐在床上,单手支腮黛玉葬花般愁眉道:“咱们来御膳房也有些日子了吧?”
布约:“嗯,半个月了。”
顾旷:“哇,半个月了!”
赵寒江:“半个月的时间还在原地踏步……”他尝试再次夜探皇帝寝宫,可惜鹰卫守卫太严,他压根无法靠近。
布约:“你想干什么?”
赵寒江:“飞上枝头变凤凰……”
布约转头看他:“你?变凤凰?除非皇上断袖。”
顾旷坐在床沿问布约:“皇上不是断袖吗?”
布约想了想:“宫里是有传言……”
赵寒江眼睛一亮!瞬间挪到布约身边:“什么传言?!”
布约瞧着他的脸:“你那么兴奋干啥?”
赵寒江:“好奇啊!”
顾旷猛地点头:“嗯嗯!”
布约把衣服和针线放一边去,下床去把门窗都关上,才滚回床上压低声音说:“我此前不是说皇上一直不成亲啊?”
赵寒江和顾旷双手支腮点头,一副期盼的模样。
布约继续说:“咱晋国虽不兴早娶早立志、早嫁早生育这一套,但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有子嗣才能巩固地位,按照往年,太子及冠之年便与同年完成成亲大事,可咱们皇上二十六了,别说成亲,选秀都没兴趣,身边伺候的人不是太监就是侍卫,宫女没几个,所以啊,宫里前段时间开始流传皇上是断袖的传言。”
赵寒江拿出小本本狂记,而后问:“没准皇上是性冷淡呢?或者不举?怕丢脸一直没选妃?”
布约一脸佩服地看着赵寒江:“你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赵寒江说:“我只是按事实推测。”
布约又说:“皇上是不是性冷淡或者不举,那得问太医。”
“对啊,太医,”赵寒江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如果太医推翻上述的猜测,皇上是正常体质,那极可能有断袖之癖。”
“开什么玩笑,”布约说,“这是砍头的大罪,太医怎么会告诉你皇上的身体状况?”
赵寒江笑得十分狡诈:“嘿嘿嘿嘿……”
布约似乎猜到赵寒江想什么,指着他说:“我警告你可别乱来啊,我和顾旷的命还挂在你身上呢,别牵连到我们啊。”
赵寒江握住他的手指压下来:“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
顾旷摇头:“师傅,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次日,借着刘俭风寒到太医院抓药之时,赵寒江跟太医们套近乎,一来二去旁敲侧击之下,太医院的资深老太医撸着胡须说道:“皇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龙身康健得很,从不让太后操心,每日我们也就是去请个平安脉罢了。”
听闻此话,赵寒江心想:血气方刚,那不就说明肾气足咯?看来在床上又是一把好手啊……等等,有不可描述的画面乱入了?
赵寒江甩了甩头,在小本本上记录:【入宫,第二章。太医称皇上血气方刚,龙体康健,无不良嗜好,一个正常男子怎会不行云魂雨魄之事,由此判断,皇上断袖指数三颗星!】
这天夜里赵寒江当值,正好饿了在厨房弄宵夜,张长君跑来御膳房,拣了些黄瓜丝吃后,说:“皇上要吃宵夜。”
“现在?”
“嗯。”
“皇上有说想吃什么?”
“随你,皇上说了,意想不到的才有惊喜。”
赵寒江抠了抠鼻:“那我做好了给皇上送去。”
“成,”张长君说,“我要回御书房去了,你赶紧弄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么粗乃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