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墨忆颜之现代篇》不想长大

54、我想解约

　　周一例会，座无缺席。
　　隋唐一边听着各部门的工作进展，一边消化昨天高阳带来的信息。她淡淡看过每个人，自从热搜风波以后，她的重心极少放在管理ST内部。
　　如今，ST又出现内鬼，会是谁呢？
　　上次热搜幕后的主使者，至今仍没找到，也不知这次会不会又和那个人有关？
　　ONEtoo对这件事的处理也很潦草。表面上看似隋唐大获全胜，但内行人都知道，ST与ONEtoo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徐茴正在汇报上周工作，“另外，肖又廷摩托车比赛时摔倒，但从现场调回来的视频可以看出，他是被人阴了。这条新闻已经上了热搜，主办方想与我们私下和解。”
　　隋唐沉吟了下，“交给公司律师团队处理，肖又廷的情绪怎么样？”
　　徐茴说：“还算稳定，已经进入剧组拍戏了。”
　　隋唐缓缓点头，如今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她已锻炼的游刃有余。隋唐看了下其它部门负责人问：“还有其它事情吗？”
　　徐茴看了看隋唐，又看了看其他人，“《寻鸢》剧组周二开拍，隋总什么时候抽空去一下？”
　　《寻鸢》是根据隋缨朵的小说改变，该剧讲述在英国统治下的旧香港，两个女孩之间的浪漫凄美爱情故事，故事是好故事，题材偏冷，是一般作者不敢碰，也驾驭不了的文风。从被列入筛选行列，就广受好评，唯独隋缨朵和隋唐的姑侄关系，引来不少争议。
　　大家不敢当隋唐的面说什么，但私底下却传出不少流言蜚语。
　　“《寻鸢》主题曲定下来了吗？”隋唐盯着电脑，不答反问。
　　徐茴与斯外戈对视一眼，“目前仍在筛选歌手。”
　　“有难度？”
　　斯外戈犹豫了下说：“昨天听了下demo，我觉得国内歌手只有乔娜能唱出那种荡气回肠的感觉来。”
　　徐茴看了眼隋唐，斟酌说：“乔天后的唱功，和市场影响力的确是上上之选，但她和老东家的解约官司马上就要开庭了，相对其它歌手而言，比较难约。”
　　“如果你们觉得OK，我可以帮你们约。”隋唐合上笔记本，视线淡淡扫过众人，又道：“你们不必顾及我和乔娜的关系，隋缨朵是我侄女没错，但只要她的作品符合你们的标准，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做事业嘛，又不是小孩过家家，总要有人牺牲去顶着舆论，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寻鸢》票房大卖，那就是值得的。”
　　徐茴笑笑，“既然隋总这样说，那就麻烦了。”
　　隋唐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道：“泄密事件不准再发生，管好各自手底下的人。否则，连你们一并处理。”
　　各部门负责人立即纷纷点头说明白。
　　“《Variety Girl》比到什么环节了？”隋唐问。
　　“主题曲考核。”徐茴回答。
　　隋唐挑挑眉，漫不经心的问：“听说已经有训练生爬上策划主管的床了？”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这种事情，在ST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最出名的就是李克和曲薇甯。不过，高管和艺人那点事，如果没到损害公司利益的地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今天CEO主动挑起话头，恐怕策划主管要倒霉了。
　　如今隋唐在ST的地位如日中天，短短几个月，她就得到董事会三大股东的支持，Selene lan更为她清除障碍，开除三个股东以示众人。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对隋唐提出质疑，当然，Selene lan对隋唐的袒护，也让不少人猜忌。
　　隋唐目光在销售部的几人身上顿了顿，李克今天又告假了。“这个人还是女的。”
　　徐茴立即正色道：“是这次真人秀的总策划，姬黎。”
　　姬黎，姬家二房的私生女，姬家在ST也有股份，因此，姬黎虽然只是娱乐事业部的策划主管，但很多高层都对她礼让三分。
　　“我不管是谁，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吗？”隋唐侧头冷眼看来，徐茴赶紧说明白。
　　“大家应该清楚，自从成立娱乐事业部以来，Selene lan一直都很重视艺人的质量，希望各位别把《Variety Girl》搞砸了，别搞得像‘企鹅’和‘i7’那么明显，也别像芒果那样高来低走，满屏幕的尴尬。像上官喜儿、徐一洋、王斐斐这种有实力的选手，如果被淘汰，人事部……”
　　杨瑾华顿时挺直腰杆，心领神会的比了个‘OK’。
　　“ST不需要没有远见的员工，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再好看，如果没有实力能看几年？别特么总拿资源数据跟我说事，那些数据真实吗？你们告诉我…”隋唐重重敲了两下桌子，“我不管你们怎么和赞助商沟通，总之，我会派Andy全程盯着，都把眼睛给我擦亮点……”
　　泄密事件险些令ST损失惨重，原本ST签下隋缨朵的作品，就开始官宣，改剧本，选角色，拍定妆照，紧锣密鼓的筹备开机。
　　而且对外公布不到一天，隋缨朵的笔名，以及所有文学作品就受到各界关注，也有很多人跑去看她的作品。
　　隋缨朵一夜之间，从小透明成为IP作者，引起不小争议。批评自然免不了，但网友对新人小朋友，还算客气。
　　可偏偏这个时候，ST内部却传出隋唐与隋缨朵的姑侄关系。
　　网络风评顿时变了，谩骂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隋唐以权谋私，也有说隋缨朵会投胎，仗着隋唐C位出道，更有为自家爱豆叫屈的，总而言之，乱七八糟。
　　对此，隋唐还好，已经见怪不怪。
　　但隋缨朵却受到不小的打击，不仅文学作品遭到网黑的攻击，还被最好的朋友出卖，结果被学校开大会公开批评，拿她的事件做典型，纠正学生要以学业为主。此后，同学们开始排挤她，找她麻烦，甚至因此遭到恐吓和校园暴力。
　　隋唐和隋缨朵的关系被泄露，严重影响了《寻鸢》的评级，原本有望被评为S级的剧本，一下降到了B级，在外人眼里这IP已经糊的不能再糊。原本的主演纷纷毁约，可出人意料的是，ST给出的态度很坚决，不论有没有演员愿意接这部戏，都不会影响开机时间，而且两位主角将由ST自家艺人出演。
　　当ST官博放出季子墨和曲薇甯的定妆照时，网络顿时炸锅，双影后，尤其两位颜值、热度、演技都在线。
　　《寻鸢》一下被送上了热搜。
　　ST娱乐事业部负责人徐茴，趁热打铁，联合公关部的叶雨菲，对外召开发布会，针对此事做出正面回应，拿出证据力证ST剧本筛选的公平公正，对泄密者进行严厉处罚，并公开道歉。
　　事件平息，隋缨朵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情绪低落，生活也被弄的乱七八糟。宋澜没了办法，只好打电话给隋唐求助，希望她能帮忙开导隋缨朵。
　　隋唐答应了，并让隋缨朵暂停学业，跟组3个月。
　　训完人回到办公室，隋唐心情舒畅的接到女朋友来电。
　　“人我接到了……”尉迟蓝玥看了眼上车便闷闷不乐的隋缨朵，“现在正往你那边去，你还有多久？”
　　“我这边安排一下就可以走…你开车小心点…嗯嗯，好，到了告诉我……”
　　隋唐挂了电话，通过AI智能系统唤来Andy。
　　“隋总，这是您要的名单和监控视频。”Andy进来就把两张纸和一个U盘放到办公桌上，隋唐大略扫了眼纸上面的人名，好家伙还真不少，看来又有事干了。
　　“你亲自去找杨总监，就说我给她半个月时间，重新招个COO。”
　　杨瑾华接到通知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似早有预料一般。她笑着问Andy，“隋总还有别的指示吗？”
　　“没有。”Andy摇摇头，也不废话。如今她被Josie调教的说话办事严谨机敏多了。
　　最近，隋唐交给她的任务有点多，先是让她整理处理彭彦民时的知情人名单，然后又交给她一份名单，让她找上面的人一一聊一下，录音给她。
　　最后，又让她调出公司内部近三个月的吸烟区、车库、安全通道视频。
　　下来前，又让她亲自盯一下《Variety Girl》的录制，尤其一个叫闫夏的选手，看来隋总这次又有大动作了。
　　“杨总如果没事，我先去忙了。”
　　送走Andy，杨瑾华默了下，然后走到垂直帘前看了眼外面，又折回到办公桌前把热腾腾的咖啡，全部倒入花瓶中。
　　疾驰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刚上市不久的亮紫色夜光跑车十分抢眼，酷炫的外观，骚气十足，使得它成为一众汽车里最抢眼的那个。
　　尉迟蓝玥全程保持一个车速，愣是一个红灯没遇上，她看了眼旁边的隋缨朵，“呆会儿想吃什么？”
　　“都行…”隋缨朵兴致似乎不太高，与半个多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看来网络暴力对她的影响很大，小小年纪便遇到这种事，任谁都难立即恢复精神。
　　“一个月不到，变得这么生疏？”
　　“不是，不是，我…对不起…”隋缨朵咬住下唇，眼中隐隐泛着泪花。
　　“你面前的抽屉里有纸。”
　　窗外的霓虹灯快速掠过，将尉迟蓝玥的侧脸照的忽明忽暗，色彩斑斓。隋缨朵回头，尉迟蓝玥完美无暇的侧脸，落进她那双写满伤痕的漂亮眼睛里。
　　就像半个月以前她和宋澜来到ST，被颜神惊艳一样，本以为那是一次机会。
　　谁知，后面的事情，就像一盆盆凉水，将她从香甜的睡梦中浇醒，直到上冻结冰。
　　“我想解约。”隋缨朵的话，让尉迟蓝玥放慢了车速，她摘下墨镜，停了车子等红灯。“为什么？”
　　隋缨朵慢慢低下头，死死咬着唇不说话，她怕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在颜神面前失态。
　　“解约不太可能，因为剧组明天就要开机了…”尉迟蓝玥顿了顿，“我不管你出于何种心情想解约，但你也不小了，至少该懂得责任对一个团队的重要性。”
　　“可是…我怕我做不好…”
　　比起半个月前，隋缨朵清瘦很多，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隋唐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感叹，如果早知道那个作者是隋缨朵，她可能不会批准。隋缨朵这个年纪本该尽情享受学生时代的美好生活，却因为过早的接触名利，而变得被迫成长。这是隋唐不愿看到的。
　　“我先带你去江边逛逛，等你姑姑忙完我们去吃东西？”
　　隋缨朵点点头，“蓝姑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尉迟蓝玥驱车往江边开。
　　“你们为什么会看中我的作品？我只是个小透明，写小说也只是兴趣爱好，从没想过出名。”
　　高晓松老师曾说过一句话：人火是没有道理的，但不火一定是有原因的。
　　“对于资本而言，选择谁都一样……”
　　尉迟蓝玥将车停好，带着隋缨朵下了车。
　　大唐第一美人，不论身材，还是长相均无可挑剔，隋缨朵常常想，她姑姑究竟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俘获颜神的倾心。
　　尉迟蓝玥的个子高挑，骨架匀称，天生的衣服架子，尤其此时此刻的她，难得给人一种真实亲和的感觉，不再像屏幕上拒人千里。
　　她踏上阶梯，“其实多数人选择与大神合作，都是为降低风险，毕竟一部电影电视的制作，投入的人力物力时间巨大…如果得不到相应回报，对企业而言，可大可小。”
　　“是不是会让企业倒闭？”隋缨朵问。
　　尉迟蓝玥笑容嫣然，如夏日里的一抹清凉，拂过人心酥酥麻麻的。
　　“不至于，但也有。ST向来只选择对的，因为观众和读者不一样，作为一个合格的出品方，要精准掌握观众的需求，而不是书粉…多少s级文学作品被拍成影视作品以后，书粉不买账，扑街扑到妈都不认识。”
　　隋缨朵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没想到颜神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与其把钱花费在现象级的IP流量上，不如花在刀刃上，做品质，出好剧，这就像真正热爱写作的人追求作品质量一样。不能因为市场过度看中数据，而忽略作品的本质，所以才会导致IP泡沫，买热搜，刷榜……”
　　隋缨朵感到惊讶，原来这些行内的潜规则，颜神不仅门清，甚至比她都懂。
　　她说：“疫情前后那几年，网络上却突然出现流量疯涨的现象，那段时间，很多大神被后浪拍在沙滩上，榜单数据高的吓人，一个兢兢业业写作10多年的大神，居然竞争不过一个只写一部作品的新作者，蓝姑姑，你说科学吗？”
　　作为跨国企业的幕后老板，尉迟蓝玥自然门清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