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个球》戴加宁

8、chapter 08

　　聂枫气汹汹的脸，在看见万欣语的瞬间转为惊喜，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喜悦。

　　他两三步跑进教室，完全忽视了万欣语那山雨欲来的臭脸，一把熊抱住万欣语，笑得跟7月的太阳似的炽热：“欣语！”然后抱着她又跳又叫，“欣语欣语欣语！”

　　他开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

　　万欣语有点心虚又觉得他太烦躁，气是起不起来了，还有点想笑。正要让他停下来后，聂枫却先一步停了声，放开了她，心里巨大的喜悦又转为漫天的委屈，满腔幽怨地控诉她：“欣语你为什么躲着我？你去哪儿了？我天天蹲你家门口都没见到你！你怎么能这么坏？！”

　　一年不见怎么还是像个智障一样？！万欣语收起心虚的表情，恶人先告状：“我哪里躲着你了？不是你说恨我讨厌我，咱们再也不是朋友了吗？”

　　聂枫疯狂摇手：“没有没有没有，我那是气话，我第二天就去给你道歉了，我还去抓了一条鱼带着给你赔礼的，可是我没见到你，我在你们家门口蹲一天都没见着个人，鱼都死掉了！”

　　你是在伤心没蹲到我还是伤心鱼死了？万欣语跟他确认：“真的第二天在我们家门口蹲了一天？”

　　“真的真的。”聂枫点头，要是有尾巴，估计会使劲摇。“我那天也是一时气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别人骂我那什么，你那么骂我我就非常生气，一气我就想骂回去！不过以后别人骂我还是会揍回去，你要是喜欢骂我笨蛋白痴智障，我不还手不生气，真的，我保证！”

　　他还委屈起来了——快1米9的身高，委屈得像只可怜的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看上去特别的违和。万欣语施舍他一个摸摸头，他立马就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万欣语不太信，这个人可讨厌别人攻击他智商了。曾经有外校的人眼看着反转无望了，拿这个攻击他，于是一场球赛变成了两个篮球队在球场上互殴，好好的第一名因为打架被剥夺了资格，就这样他也没反省，下次有人骂他还是一点就炸。

　　万欣语盯着他，试探性地说：“聂枫你这个智障！”

　　聂枫果然憋住了没有当场炸毛，但是特别委屈地看着万欣语，看得万欣语不太敢跟他对视，心里默默觉得自己还是做好一个淑女吧，淑女不揭人短处。

　　聂枫憋了好一会儿，觉得能够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了，特别得寸进尺地说：“那你现在不生我气了吧？我们还是好哥们儿吧？还可以一起打球吧？”

　　说到这个万欣语又捡起自己的淑女人设。她矜持地把手从聂枫的头顶上拿回来，咳了两声，温声细语地说：“人家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和你做兄弟，和你一起打球呢？”

　　到聂枫表情都裂了，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你以前和我说，我们是兄弟的，我们以前天天一起打球的。”

　　万欣语有种想抬手摸摸他头的冲动，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摸摸他的头毛说：“算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伸出脚踢了下聂枫，伸出一根食指说，“你，给我在外面站好，去年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小可，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聂可看了眼可怜巴巴一步三回头，想要留下来又不敢的哥哥一眼，想到欣语姐还在生哥哥的气，于是说：“对不起，哥哥，我没告诉你我几天前就见到欣语姐了，是她不让我跟你说的，不过我会帮你争取早点让欣语姐消气的。”说完他就转身进了教室，并听话地关了门。

　　聂枫见没讨到弟弟的心软，叹了口气，难受地蹲在门口。蹲了一会儿他忽然想：为什么是她生我的气啊？明明当初是她先骂我智障，攻击我智商的，还到处跟人说我是被亲生父母嫌弃智商低才被抛弃，要不是遇到好心的养父养母，说不定早就死了。应该是我生气才对啊！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觉得自己不能心软，既然错了就要有错的觉悟，来给我道歉！我给她道歉是怎么回事，我不要面子的啊！于是他打开门说：“欣语，你要给我道歉！”

　　万欣语：“哈？”这又是来的哪一出啊。

　　聂枫却以为她不肯，“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心里想：她跟我道歉我就还跟她做哥们儿，不道歉坚决不理她！

　　万欣语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气呼呼地走了，完全没有要拉住他的想法。

　　等看不见了，她才问聂可：“去年我跟你哥吵架，你哥真的第二天就去我家找我了？”

　　“嗯嗯。”聂可乖巧点头：“我和哥哥一起去的。那天你骂了哥哥是个智障，哥哥虽然当时非常生气，不知道听谁的跑去把自己灌了个大醉，这些欣语姐你也知道的。对了，那天晚上欣语姐有没有事？我后来回去找你，看到地上有血，后面就找不到欣语姐了。”

　　他想起这事来就想起当时那种害怕又担心的感觉，这几天一直想问又不敢问，此时终于鼓起勇气：“欣语姐是不是那天晚上受伤了，所以第二天才消失的？我一直不敢告诉哥哥这件事，我怕他乱想。”

　　“就受了点小伤。”万欣语握住自己的右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你还不知道你欣语姐的厉害吗？我打不过跑肯定没问题的。”

　　大概是万欣语在他心里的印象却是如此，所以聂可并未怀疑，只是有些疑惑：“那欣语姐为什么那么巧合地偏偏在第二天就消失了。”

　　“因为受伤了去了医院嘛，”万欣语半真半假地说：“所以就检查出来身体有隐性病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三个小混混呢。”她转移话题说，“那天你哥真的去找我了？”

　　“嗯。”聂可点头：“第二天看欣语姐你没来学校，还以为他骂你你生气了所以故意不来，就拉着我去你家门口蹲你了。”

　　万欣语问：“他为什么要拉上你？有他这么当哥哥的吗？逃课还拉上弟弟。”

　　“是我主动要求的！”聂可吐了下舌头，配着他那张娃娃脸非常可爱了：“因为怕你们俩又吵起来。”

　　万欣语往聂可身边挪了一点，有点控制不住地伸手捏了一下聂可的脸，然后与聂可对视，顿时想起来自己这么做有点猥琐小孩子似的，咳了一声往后挪开了距离，又是那副假模假样的淑女模样。

　　聂可疑惑地眨了眨眼，心里猜测欣语姐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以前她可喜欢捏自己脸，跟自己亲昵了。这些天里却总觉得欣语姐有时候还是以前跟以前一样像亲姐姐，有时候又觉得她疏远自己。

　　聂可藏起自己的小情绪，娃娃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歪着头密切注意万欣语的表情，小心地问：“欣语姐，你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那个智障，居然会被……”万欣语嘴太快，才注意到自己用了聂枫最讨厌的词。明明聂枫听不到，她还是有些心虚，然后放柔了声音，减了语速说：“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生气呢。”

　　“欣语姐你好怪哦！”聂可更疑惑了，心里想着今天回去了要去查一下人格分裂是不是欣语姐这种情况。

　　万欣语看了他一眼，看得聂可缩了缩头，不敢与她对视。

　　万欣语本来想问林玲是怎么成为聂枫的女朋友的，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她心里还是有怨气，而且还很胆怯，不太想和知道她过去的人接触。

　　不过，既然聂枫知道自己了，那也就没必要躲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林玲就会找上来了。想到这，万欣语心里生出满腔怒气，觉得聂枫不仅智障，还眼瞎。

　　然而自己更眼瞎，不然怎么就喜欢上了聂枫这么个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