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婚礼》泼墨晚霞

5、第五章

　　有些事情一旦彻底挑明，就不可能再假装无事发生。
　　屏幕上有几通清卓的未接来电，剩下的四条短信无一例外都来自盛清彦。
　　【别想躲着我。】
　　【和我在一起，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我送的项链不许扔。】
　　【你应该看到我的短信了吧？】
　　仿佛她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一般霸道又高傲的语气让江羡月不喜。短暂的悸动逐渐冷却，拂去朦胧的暧昧，愧疚哽在心间，她无法原谅昨晚的自己，那一丁点的恍惚沉迷是致命的毒药让她心旌摇荡。
　　他们气喘吁吁分开时，她双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膛，或许是恢复一点理智，江羡月想推开禁锢自己的怀抱，可盛清彦抱的太紧，她听见他的心跳声，很快很急。
　　撇开回忆，江羡月扯下项链像是烫手山芋扔在桌面，与桌面撞击出的“啪”声在耳旁震动。
　　项链的意义很明了。桔梗，永恒的爱，无望的爱。
　　他的誓言和深情全部寄予在这条项链里代为传达。
　　江羡月摸着空空如也的胸口，手心都在发烫。
　　不该这样，她是清卓的女朋友，而他是清卓的哥哥。
　　她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江羡月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便给盛清卓回了电话。
　　手机传来占线提示，盛清彦试探性打了个电话给盛清卓，果然也是占线状态，神采奕奕的脸色转瞬灰暗下来。
　　等将近一个小时他又试拨一次，江羡月依然是占线状态，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他冷笑，手机粗暴地掷在桌上，胸口因为愤怒大力起伏。
　　电话里头盛清卓近似撒娇的甜言蜜语甜到她心里，一下就抚平滋生的不安和愧疚。密不透风的环境有些闷，她打开窗户，猛烈的寒风灌进来冷得她瑟缩不已，耳边是盛清卓暖到心坎关怀的话，她忽然开口，“清卓，我很喜欢你。”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突然表白，怔了会，才扭扭捏捏的回，“我也很喜欢羡月，非常喜欢。”
　　想到现在清卓肯定是耳尖泛红，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今天怎么突然说这个？”盛清卓不仅耳尖红透，双眸溢满许多柔情，他激动的抱着枕头狠狠埋进去，那股狠劲好像那枕头就是江羡月一样。
　　江羡月目光落到项链上，碧绿吊坠在吊灯流泻的冷光下盈满涌动的流光，是很美，她悄然移开视线，“谁叫我今天想你。”
　　雪簌簌下着，比昨天还大，地上铺了一层银白，放眼望去，华灯璀彩的世界都裹在无尽的风雪中。
　　“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我早就想和你一起去了，可是你总说最近没有时间......”他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半晌才察觉江羡月好一会没声响，盛清卓对着话筒喊几声都无人应答。
　　江羡月盯着楼下的人，即便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矗立在风雪里也浑身冷的发抖。他正对着手心呵气，不经意间两人视线碰撞上，他目光笔直，毫不避讳，眼底的灼热黏腻仿佛浸透在空气里，顺着窗口一点一点挤进来。
　　盛清彦眼睛哪里移得开，先前的那点怒火都在发烫的心中变成爱意。
　　她站在二楼的窗口，偶尔望过来的目光冷然，转头又对电话里的人眼睛笑成弯月，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江羡月挂断电话后已经十一点，她回头看盛清彦还在下面傻站着，脸冻的青白。
　　江羡月拨通盛清彦的电话，看见楼下那人迟钝的在身上摸索，半晌终于掏出一个手机，蓦然抬首惊喜的望过来。
　　握着手机的手有点紧张，他安静的等着她的话，心如擂鼓。
　　“对不起。”
　　“我喜欢清卓，很喜欢，从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抱有很大的好感，之后每一次和他接触，对他的喜欢越来越多，多到容不下别人的——”
　　“我知道了。”他暴躁的打断她，她的声音很好听，哪怕在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声音也极其温柔。
　　江羡月却固执的说下去，“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也请你不要对清卓提起这些事情，我怕他不能接受。”
　　她不等他的答复便果断挂断电话。
　　其实她不需要说那么多，只要几个字便能让他溃不成军，又何必这么决绝。
　　昨天的触碰，真的和梦境一样。
　　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欢哭啊，加起来比他活的二十六年哭的次数还要多。他低头粗鲁抹去鼻涕眼泪，若无其事的朝江羡月扬起一个笑容，看起来潇洒极了。
　　江羡月没察觉他的异样，转身关上窗户，厚厚的床帘将他们隔绝，影影绰绰的光从缝隙渗透出来，没过多久，连灯也灭了，只剩下街边寥落的路灯。
　　盛清彦霍然像一团烂泥趴在雪地上，他的胸膛拼命起伏，好像这样就能平息自己的嚎啕大哭，不让哭声从喉咙宣泄出来。
　　他把脸彻底埋进雪里，肩膀一直在抖动。
　　那天雪很冷，夜晚很漫长，长到他要把一生的泪流干。
　　盛清彦直至死时还记得这个夜晚，当他回想起来，即便牵着江羡月的手，心口仍有钝痛。
　　他还笑着对一旁安静躺着的江羡月说，总说人将死前尘往事如浮云，可那晚却历历在目，总归是不可能烟消云散的。
　　你不要怪我小气。他闭眼前，在她脸颊留下轻轻一吻。

　　男主其实是个小哭包，我有空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