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与小魔女[电竞]》小淘气好棒啊

5、又见面了！冠军

　　从那以后，乔蕾就觉得李成奕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到了市场推广活动那天，一波人马兵分几个小组去各个小区门口摆点。乔蕾恰好被分到李成奕那组。出发的时候，她上了个厕所，姗姗来迟，车上已经坐满了，只有李成奕旁边还有空位。她在他旁边坐下，靠得有点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他侧头看着窗外，没有看她，默默把拿烟的手从右手换到了靠窗的左手。车子启动，有短暂的颠簸，他身子一歪，胳膊不慎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又马上逃也似的弹开了。

　　车上有人开玩笑：“诶，李主任今天怎么有空亲自来视察了？”

　　“你傻呢，没看到他旁边坐了个美女吗？平时只有我们这一群糟老头子、糟老婆子，他当然看不上了。美女一来，这不马上就跟着来了。”

　　“哦……那李主任，等会搞完了，你是不是要看在美女的面子上请客吃个饭啊？今天周末，大家都这么辛苦地加班……”

　　“好了好了，就你们要求多，”李成奕笑了笑，“请客没问题，先把事情好好搞完再说。”

　　听说有人请客，车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李成奕瞥了眼乔蕾的反应，她和这充满烟味、车声，以及市井小民闲言碎语的环境格格不入，清淡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为她精致的侧面线条勾勒出一道朦胧的金边，她微垂着眼，戴着耳机，盯着手机，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她，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他稍稍凑近，发现她又在看英雄争霸游戏的视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几番犹豫，还是装作不经意地和她搭话：“你男朋友……打游戏真的挺厉害的。”

　　她睫毛颤了颤，说：“那不是我男朋友。”

　　“哦，”他心中狂喜，就知道，听他们的对话，一点也不像情侣，表面却还是装得不动声色，只微微睁大眼，显出一点诧异，“但我看你们的网名……应该是情侣网名啊？”

　　她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李主任，你很八卦哦。”

　　他赶忙噤了声。

　　无论如何，至少知道了那人不是她男朋友，这已经是莫大的进展了……然而，就算不是男朋友，从种种迹象看，他们应该也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感觉自己还是希望渺茫……

　　车到达目的地，一行人找了个阴凉地，搭好棚子，立好宣传牌，把车后备箱里的礼品搬过来，接着，有人吆喝，有人不遗余力地介绍产品，有人发放礼品……乔蕾坐在一副折叠桌椅上，登记领取礼品的人的身份信息，李成奕坐在她旁边，看每个人的工作情况，如果有人遇到问题，就指导一下该怎么办，其余时间都闲得很，有大把精力关注乔蕾……说实话，她工作好像不怎么认真，总会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他提醒：“细心点，不要登记错了。到时候去系统里改信息很麻烦的。”

　　她点了点头。

　　他又关注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她心思显然还是没在工作上，虽然看手机的次数变少了，可是当领导好几年，谁认真工作，谁完成任务，谁敷衍了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看她眼神游离的样子，就知道这又是个敷衍了事的……

　　无奈，她每登记完一页纸，他又会让人再核对一遍。结果出人意料，没有发现错误。这家伙虽然态度敷衍，倒还是个靠谱的，怪不得王学峰对她评价也还可以。

　　一行人从早上一直忙碌到傍晚，终于收摊了。整理了东西，清点了一下成果，发现还不错，登记了七、八页纸，礼物也基本发放完了，也就是说，接待了足足近两百来号人。众人纷纷邀功，嚷嚷着让李成奕请客。一早就答应下来的事，李成奕自然也不会赖账，于是问：“好了好了，大家都辛苦了……想去哪吃饭？”

　　“富丽山庄！”

　　“虾蟹天堂！”

　　“陈记海鲜！”

　　李成奕脸一黑，怎么都是这么贵的地方……

　　见乔蕾默不作声，他特地问了句：“乔蕾，你呢？”

　　众人在旁边起哄：“美女，随便说，宰李主任的机会不多，越贵越好，你想去哪他都会答应的……”

　　一道道戏谑的目光下，乔蕾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那个，我等会有事，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众人纷纷惋惜地叹气，还有人不死心地劝道：“什么事啊？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还是来吧，李主任难得请一次客呢……”

　　她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

　　自从下午收到JOKE的短信，她就一直心神不宁，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看他有没有再发短信过来。不过，他只交待了吃饭的时间、地点，就再没说什么了。

　　他真的回长沙了，要请她吃饭了。

　　李成奕心下微微一沉，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这附近有家店，我知道还不错，要不就去那儿吧？”

　　“好啊，那就去那儿吧。”

　　“既然美女不去，还是李主任说了算。”

　　众人没有异议。

　　李成奕又问：“乔蕾，你要去哪？要不要司机送你？”

　　乔蕾说：“没关系，你们走你们的，我可以自己过去。”

　　李成奕点了点头，也随她去了。

　　乔蕾赶到八中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这么久了，这附近还是没怎么变。桂花飘香，门口两排小吃摊热闹得很。她推开一家面馆的门，顿了顿，手指不自觉的发抖。终于要见到他了，不是在电视里、网络上，隔着一道冷冰冰的屏幕，看他陌生又熟悉的表情，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的他……

　　两年了，终于……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上楼，走到一个小隔间，JOKE已经坐在那里了。

　　听到响动，他放下手机，微微抬头：“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帮你点了份炸酱炒面。”

　　他穿了件红色的卫衣，衬得一张脸更加白净。清爽的短发，深邃的眉眼，尖尖的下颌，每一处线条都干脆、利落。说话时习惯性地微微挑眉，声音低沉、暗哑，和以前……也没怎么变。

　　不大的隔间，木质的桌椅，两杯茶，一份菜单，还有他……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恍然间她忽然觉得，他们又回到了高中，还没有在一起，更谈不上分手，只是放学后平常的一起来学校附近吃碗面。

　　其实那时候他也不怎么说话，可她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社会上的爆炸新闻、学校里的大小趣事、还有自己那个一酗酒就会动手打人的爸爸……他总是安静地听着，间歇性地数落她两句。一旦她怒目而视，抡起拳头，他又会笑起来，装作害怕地连连求饶。

　　他笑起来很好看，闪烁的眼睛，飞扬的神彩……可惜他不常笑。

　　她在他对面坐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哦……”她继续找话，“是回来有事吗？”

　　“不算是有事。打完比赛，队里放假，家里让我回来一趟，”他深深地看她一眼，“顺便会会朋友。”

　　她点了点头，慌乱地喝了口茶。同样的情景，对面坐的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和她形影不离、任她欺负的沉默的大男孩了，而是全国最强的电子竞技战队之一的BOM的打野……心里难免有点落差。

　　他问：“听说你现在在天星上班？”

　　“是啊。”

　　“你以前和我说过，就算家里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会回来上班的……”他略微自嘲地笑笑，“不过也好，国企，离家又近，对女生来说确实可以了。”

　　她干笑：“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嘛。”

　　服务员把面端上来了。一碗撒着香葱，泛着红油的牛肉面，一碗金黄焦脆的炸酱炒面。乔蕾尝了尝，还是那个味道。辛苦工作了一天，这个点了，也饿了。两人低头吃面，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忽然，JOKE问：“你妈妈……还好吗？”

　　乔蕾愕然，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后来听说的，”他沉默片刻，说，“付老师还组织帮你家筹过一次钱，我们这一届的高中同学很多都知道。”

　　“哦……”乔蕾筷子顿住，想到那段困苦的日子，自己刻意隐瞒的真相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暴露在了他面前，嘴里香喷喷的炒面忽然没味道了。那他已经猜到了吧，当年她离开他是因为……半晌，她扯出一个笑，“其实是误诊。肿瘤是良性的，没恶化，后来做手术切掉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没多说什么：“那就好。”

　　吃过面，他下楼，从冰柜里拿了两瓶酸奶，付了帐，又回来，递给她一瓶，还是以前她常喝的卡士餐后：“等会我还有事，再坐几分钟就走了。”

　　她垂着眼，没看他，点了点头，“嗯”了声。

　　他看她和酸奶瓶盖较着劲，就是拧不开，好笑的把她那瓶酸奶拿过来，拧开，忍不住说：“以前打我的时候怎么挺有劲的啊？嗯？”

　　她的脸倏地红了。

　　气氛顿时变得诡谲。

　　两人对视了一秒，猛地低头，闷声不吭地喝酸奶。半晌，他看了眼表，估摸着自己该走了，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想着该怎么说好：“这个……是我们俱乐部经理的名片。”

　　她诧异地抬头。

　　“我们领队走了，最近在招领队，你挺符合条件的……”他说得太快，以至于她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只是瞪大眼看着他，“如果你还有想法，就联系他吧。”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只剩桌上的那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