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我快死了》林深海蓝

44、第四十四章 二更

　　然而，不论封氏如何斩钉截铁坚定，没有具体操作之人也是无法。

　　林黛玉想了想：“老夫人切莫心急，待我再问问仙人。”

　　或许，只能麻烦那人了。

　　经过那么多事，封氏对林黛玉千万分的信赖，并不以她年纪小为念，反而是言听从计：“谢谢姑娘！姑娘定是神仙托世！”

　　就在林黛玉决定等晚间打坐再求助那位之后，林爹爹突然亲自来寻了女儿，感叹道：“老夫人也是爱女心切！可也不必自毁啊！”

　　“依我想着，拿用纱布裹了名目无害的药汁在眼睛上，若有人问就说是新得的治眼睛的法子便是了。”林爹爹提议。

　　林黛玉一想也是。

　　谁还能无端端的将一个老人治眼睛的纱布扯开么？

　　于是，她乐颠颠的去告诉封氏，并安排封氏去薛家赎人一事。完全没去想林爹爹之前为何没说这回事，倒叫准备了说辞的林爹爹落了个空。

　　其实，依林黛玉聪明的脑瓜，这样主意她自己也应该是信手拈来的。可是，有林爹爹在前面，不管是发现问题还是解决问题，她都下意识的全信了。

　　峰回路转，封氏自然是最高兴的。

　　林黛玉记得传言说薛家买香菱花了一二百两银子，于是，她裹了三百两银票与封氏，嘱咐道：“你就说这是你卖了家里的田产和贵重物品凑的。若是他们家要抬价，你就叫他们先拿这个定下来。”

　　封氏之前打扮太过俭朴，若是怀中揣了大笔金银反而不像。

　　而且，林黛玉是不吝惜钱财，但也不是不知疾苦的散财童女，能省自然是好的。

　　另则薛家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想来也做不出低买高卖的事。

　　林黛玉也是白嘱咐这一句，只是为更安心罢了。

　　封氏感激涕零不说。

　　林黛玉却到底还是料错了。

　　封氏上门要赎买香菱，薛姨妈心里自然是愿意的。

　　一则，她的儿子有后的美梦被五雷轰顶而醒，她对香菱十分迁怒，不仅仅是因为香菱骗她，最重要的事，她觉得要不是香菱，薛蟠也不会打死人，所以，看其十分的不顺眼。二则，薛家如今缺钱缺得厉害，又发生了丢银的事更是雪上加霜，本着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原则，薛姨妈很愿意将碍眼的扫把星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然而，薛宝钗阻止了她。

　　“咱们家向来都只有买人的，哪有卖人的道理？”

　　听说封氏再次上门请赎买香菱，薛宝钗甚至顾不得自己正和薛姨妈闹着别扭，立刻前来阻止。

　　那日，薛宝钗撵走了香菱，林黛玉担心不过跟着去看的时候，只看到香菱垂头丧气的难过了一会子就放下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却不知道香菱乱走乱晃了大半日之后到二门拿出了自己好容易攒下的几两碎银子打听封氏的消息。

　　原来，吃了黄糖年糕后，香菱果然有很熟悉的感觉，梦境也更清晰真实了，心里自然愈发的相信封氏是自己的母亲。香菱很后悔那日没能和封氏好好相认，自然忍不住想要打探封氏的消息。

　　而这一切，都被薛宝钗安排的婆子看到了。

　　所以，薛宝钗心里愈发认定了香菱为私心故意泄露她的计划。

　　她心里恼香菱，但是不许封氏将香菱赎回，为的却是更重要的理由。

　　“咱们家已经今非昔比了，能减省就减省些吧。”薛姨妈如是说。

　　“话虽如此，可再怎么减省也不能卖人。”薛宝钗很坚定，理由也很充分，“这些日子，女儿仔细想了许多。这次假银事件，绝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成事的。那么多人一起背叛家主，无非是觉得薛家不行了。如果咱们这时候再因为百十两银子卖人，他们岂不是更以为咱们要败落了？到时候人心惶惶，这个家就更不成家样了！”

　　和以前一样，薛姨妈只觉得女儿句句在理，难以反驳，张嘴无言。

　　“而且，咱们今儿卖了香菱，明儿其他人也来赎身怎么办？难道都放出去？”薛宝钗面上一派严肃，“到时候，偷吃了主人的硕鼠一个个肚满肠肥的出去，剩下的瞧着岂有不依样学样的道理？倒不如先放下，慢慢计较！”

　　薛宝钗这段时间虽然深深地觉得管家无力，但是，她相信给她时间，喘过这口气后，再慢慢收拾家里也不迟，她定会将那偷吃的贼抓住！

　　薛姨妈觉得女儿说得有理。

　　而且，瞧着薛宝钗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慌忙来劝，薛姨妈也动容。

　　能借此机会与女儿修好，薛姨妈觉得很好。

　　“你说得很是。”薛姨妈点头。

　　薛宝钗吩咐婆子：“告诉外面，我们薛家家大业大，多少银子没见过？不在乎一千几百两的小钱儿！香菱当初卖给我们家是绝卖，断然没有赎回的道理！她生是薛家的人，死是薛家的鬼！”

　　这一招杀鸡儆猴，表面上在说香菱，实则是警告薛家所有家奴。

　　一个个的都不要动歪心思，同是绝卖给薛家的人，你们跟薛家是一条船上的！想出去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薛家不好，你们也不会好了！

　　封氏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接回女儿，不想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不给赎的消息。

　　“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还那么小，求你们发发慈悲放她回去吧！”

　　然而，这些都是无用。

　　封氏原本还想要减省一些，只拿出一百两银子试探态度，此时连忙将三百两银子全捧出来：“这是我所有的银子，足足三百两，你们当初买英莲也没花这么多银子……”

　　“呸！”婆子狠啐一口，“当我们薛家是什么地方？我们可是皇商！区区几百两银子？别来腌臜我的眼了！”

　　说罢，直接命人将封氏轰走。

　　封氏再次铩羽而归，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守在薛家门外的林家仆人将封氏带回林府，一路上安慰她。

　　消息传回。

　　林黛玉愕然。

　　林爹爹却是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表情。

　　“爹爹早猜到了？”

　　林爹爹：“想过这种可能性。毕竟，甄家女儿刚拆穿了那位有飞燕之能的薛姑娘的谎言，教她一番辛苦付诸了流水。为父只能赌赌看她的胸襟了。显然，为父赌输了。”

　　林爹爹绝口不提薛家现状，只抓住这一点。

　　林黛玉怔住。

　　林如海很忧心的望着女儿。

　　和他有仇必报绝不手软的性格不同，他的女儿更多的随了妻子贾敏。善良，热情，富有同情心。当然，这些是极好的。

　　但是，太过好欺了。尤其，林黛玉觉得自己和薛宝钗是一样的，对她动恻隐之心，这一点，林爹爹不认同。

　　薛家姑娘聪明，这一点和他的女儿很像。但是，她有手段有能力，更冷血无情。

　　林爹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教女儿看清楚。

　　当然，林大人也是很公平的。

　　关于这个考验，若薛家抱着善心教甄家母女团聚，他也就相信女儿的话，以后和薛家两不相干，不再使绊子了。

　　然而，薛家让人失望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黛玉呐呐的说。

　　林爹爹稳稳地坐在那里：“报官。”

　　作为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林大人的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而且，有一点，林大人绝不说出来的是，他教封氏去赎买女儿，并说封氏的眼睛是问题，是为试探封氏。

　　林家风口浪尖，又刚出了细作，林爹爹不想府里有纰漏。留下封氏，只是为了女儿的好心肠。但是，他不能不防着封氏。

　　和薛家不同，封氏没有教林大人失望。这倒让林大人欣慰之余，也很愿意费心思帮一帮这位可怜的母亲。

　　林黛玉愣了一下，下意识重复：“报官？”

　　这报什么官？绝卖人家的奴婢，人家不给赎在是合法的！

　　林爹爹理所当然的点头。

　　林黛玉不解。

　　林爹爹以眼神示意她自己想。

　　林黛玉认真的开始想，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过来：“香菱是人贩子拐卖的！”

　　人贩子签订的契约如何能作数？现在人家的亲生母亲找来了，官府应该出面为无辜之人做主！

　　林爹爹笑了，眉眼弯弯：“想要官府出面抢人是不现实的。一方面，薛家真金白银买了人，大津律例保护不知情的买家。另一方面，年代久远，甄家夫人很难自证身份。一般这种不易撕掳的案子，状纸递上去，父母官也只会教调节，不会卖力气得罪一方，尤其是强势的那方。一个不好，案子审个三年五载、十年八载的也是有的。”

　　林黛玉顿时失望。

　　“除非，能抓住那个人贩子！”林爹爹提醒女儿，“若能教那人贩子供出自己卖了的姑娘，官府就会根据供词去寻苦主。若苦主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自行选择是否回家。只要她想回家，官府就会出面将她们赎回，并送她们回家。”

　　林黛玉一喜复又一悲：“可英莲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

　　“若苦主不记得，官府就会张贴布告寻找苦主的父母亲人。只要找到苦主的父母，就会由官府出面赎回。买家不能不放人。”

　　林爹爹准备很充分，从袖子里的抽出一张笺纸：“这是已知的关于甄家女儿被拐被卖过程和知情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如海有意识的锻炼女儿。

　　林黛玉逐字逐句的细读，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果然是年代久远，已知的事情并不多。

　　但是，林黛玉到底是聪慧非常的人，她很快从中发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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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人口买卖，古代是允许，但是只允许自卖自身和父母兄长做主买卖。种类有很多，以是否回赎来说，则有“活卖”与“绝卖”两种之分。活卖，即典卖，只卖使用权，而保留回赎权，如古代常见的“典妻”；“绝卖”，就是永远卖出，不得赎回。在古代，绝卖比活卖更普遍。
但是原著里，袭人是应该是活卖的，原著第十九回就提过赎身的事，有这样一段【摘录：原来，袭人在家听见她母兄要赎她回去，她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得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因此哭闹了一阵。】
不说其他的，绝卖比活卖贵，他家却没有绝卖，而是想着有朝一日赎她回去，也算有良心的。但是人贩子肯定没这良心，他也不可能赎香菱，所以香菱肯定是绝卖。
薛家进京，只带了四五房人，人口少得可怜，薛蟠被柳湘莲打了以后出去做生意带走了一些男丁之后，薛家家奴里只有两个男人，安全都成问题了，所以，我想当时这四五房肯定是挑过的，活卖的肯定不会千里迢迢的带着，肯定带更信任的绝卖家奴【摘录：薛姨妈上京带来的家人不过四五房，并两三个老嬷嬷、小丫头，今跟了薛蟠一去，外面只剩了一两个男子。因此薛姨妈即日到书房，将一应陈设玩器并帘幔等物，尽行搬了进来收贮，命那两个跟去的男子之妻一并也进来睡觉。又命香菱将他屋里也收拾严紧，“将门锁了，晚间和我去睡。”】
而人贩子，古往今来，都是严厉打击的。
【摘：古代官府也常会组织力量解救遭贩卖人口，如宋真宗赵恒当政时，南方贩卖人口之风严重，曾任尚书都官员外郎的周湛，到虔州（今江西赣州）履职时发现，当时江淮一带的人贩子，常到虔州拐骗人口，然后贩卖到岭南一带。周湛遂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人口解救行动，首先想方设法抓捕人贩子，共解救出被贩卖男女2600名，并提供饮食，让他们回家。】
【摘：古代解救被贩卖人口还有一种特殊的“赎回”方式，其解救对象主要是被“和卖”的人。《宋史·太宗本纪》记载，淳化二年（公元991年）秋七月，宋太宗赵炅“诏陕西缘边诸州饥民鬻男女入近界部落者，官赎之。”】
【摘：类似宋太宗这样的解救行动，宋真宗、宋仁宗、宋孝宗都曾实施过，且不止一次。如庆历七年（公元1047年）二月，宋仁宗“赐瀛、莫、恩、冀州缗钱二万，赎还饥民鬻子”。】
【摘：雍正四年（公元1726年）十月，鄂尔泰接任云贵总督后，对当地人贩子进行了更严厉的打击，要求“劫掠之事,即时擒拿，不使漏网”，前后抓获男妇（男女人贩子）大小数百人。】
（以上，摘录自百度《中国古代如何打击人口非法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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