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朱一龙》豆太太

4、疏离

　　几日后，青国使团离开了都城，留国百姓夹道欢送，淳朴的人民都觉得，青国使臣回去后，会为留国带来新的希望。

　　城墙之上，青黛蹙着眉心，望着使团离开的方向，她想着昨日听到的对话，心内已是惊涛骇浪。

　　“灵珠，一会儿我们要出城一趟，你现在就安排人备好车子。”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和王上说一声，免得他又要担心了。”

　　“不必了，灵珠。我们只是去一次灵山的庵堂，很快就会回来的。王兄最近还会很忙，我就不要再给王兄增添忧愁了。”

　　灵珠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灵山是留国都城附近一座名山，传说曾有仙人停留在此，故而得名灵山。山上有一庵堂，每日香火旺盛，善男信女多来此处许下心愿。

　　马车停留在远处，有小尼引着青黛去了后院，敲了敲门，有悦耳平和的女声传入耳畔，青黛推门而入，房内跪坐着一个女子，背影有些清瘦，乌发及腰，一身素衣，倒和这庵堂后院一般清静。

　　“云蔷姐姐。”，青黛叫出了声。

　　女子回过了头，一张不施粉黛的美人面，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青黛妹妹，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的声音依然那样柔柔的，却不难听出话音里的惊喜。

　　“自然是思念姐姐了，许多时日未见，姐姐倒是越发的美丽了。”

　　“你这张嘴啊......”，云蔷捂着嘴笑，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云蔷是云相国的长女，自小便按照名门闺秀的标准来培养，听说云家是准备把云蔷送上那个高位的。可青黛却始终觉得，云蔷姐姐应是对那个位置无疑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大概是有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云蔷姐姐的心应该是很坚定的喜欢着那个人。

　　半年前，云夫人病逝，云蔷姐姐决定为云夫人守孝，来到这庵堂里长住，都城内一片赞叹声，各家都要把女儿按照云氏女这样培养，青黛看着云蔷，她一直都是她的榜样。

　　姐妹二人聊了半晌，青黛终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姐姐，我此次前来，尚有一事相求。”

　　“妹妹请说，但凡姐姐能帮到，定会尽心尽力的。”

　　青黛忆起昨日，她独自一人去了灵霄殿，在殿外附近的树林里听到得云泽和青国人的对话。

　　青国那位叫巴特的将军有些急躁，说话时带着火气，云泽一直出声安抚，而后让青国人不要急着出手。

　　云泽是朱颜最亲近的侍从，云泽的意思就代表了朱颜的态度。

　　青黛内心五味杂陈，她终于明白朱颜内心的恨，那是被父王母后轻视隐忍多年的恨。青黛可以理解，但并不认同。

　　一直以来，青黛都很羡慕云蔷，非是因为她生得美，性子又温柔。只是因为她是朱颜最亲近的女子，她同朱颜一起长大，朱颜和云蔷讲话时总是带着不曾对她的温柔。如果此时能有谁劝说朱颜，此人定非云蔷莫属了。

　　听完青黛的话，云蔷表情震惊，她握住青黛的手，“妹妹放心，留国也是我的家，朱颜若是真的同青国有联系，我定会尽力劝说，叫他不要酿成大错。妹妹稍等，我这就收拾一下和你一同回去。”

　　青黛点了点头，希望云蔷姐姐能够起到作用，此刻她的那些情啊爱啊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她只知道留国是王兄的希望，也是她的希望。

　　云蔷收拾好了包裹，便和她一起坐着马车回了都城。

　　二人在城外分别，云蔷先回了相国府。

　　青黛去了灵霄殿，朱颜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他的表情依然没有波澜，安静得凝视着前方的牌位。

　　“朱颜哥哥，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应该是都知道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朱颜哥哥，不要错下去了，收手把，我猜你应该是谋划了许久，可是留国也是你的国你的家啊。”

　　他轻嗤了一声，虽是背对着青黛，但青黛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很嘲讽的，就像小时候她想娘时他的表情。
　　“王兄他一直最记挂的人就是你，虽然王兄不说，但是我知道，他觉得对你有愧疚，所以才会尽力把你早早地接回来......”
　　“呵呵......”，他笑，回过头来，青黛从来没有看过他那样的表情，“青黛，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很可怜。被人当作一个物件一样养大，还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救世主，何其可笑......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爹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我爹是在回程路上染了瘴气。”，青黛很是坚定地说着。
　　“哦？你还真是听话，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么多人就你爹一个人染了瘴气，那些随从的侍卫莫不是都死了？将军府瞬时倾覆，权利都收在了那个年纪轻轻的王手里。他还抚养了将军的遗孤，得到了全留国的称赞。仔细想想，事到如今，倒很少有人忆起那个为国抛洒血泪的将军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的话，她本该开心的，可是他说的话，只会让她震动自己多年来的信仰，她终是忍不住，哭着跑开了......
　　朱颜轻轻擦拭着那些牌位，“这么多年了，该是你还我一次了......”

　　青黛回去后就生病了，这一病便是好几日，再次醒来时只看见床边一脸憔悴的灵珠。
　　“公主，你可是醒了......”，灵珠惊喜的说着，“我现在就派人去告诉王上......”
　　“灵珠，别去......”，青黛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王兄，内心有惭愧也有怀疑。
　　“公主，你不知道，王上每日下朝都会来守着你，朝上乱成了一锅粥，您身子又这样，王上两边忙，已是几日没得休息了。”，灵珠不解道，替朱洛说话。
　　“朝上，究竟是怎么了？”
　　“朱颜公子找来了前朝的旧人，说是......说是王上并非先王后之子。”
　　青黛瞬时坐起，看来朱颜已经开始自己的行动了，云蔷姐姐应该也没有劝阻得了他。
　　灵珠还在说着，青黛似乎已经听不到了，她只知道，留国，要变天了。

　　流言愈来愈盛，听说都城都在传，是因为王上名不正言不顺，才导致上天降下灾害以示惩罚，他们似乎早已经忘了，多年来是谁为他们带来丰裕富足的生活，人心啊，总是轻易就变的？

　　朝堂上百官似乎也有了怨言，听说已经有些守旧派的老臣暗地里准备扶持名正言顺的朱颜上位了，往日里清风霁月般的公子终是染上了俗世的污浊，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青黛远远看过去，似乎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王兄......”，她看向身侧的朱洛，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朱洛倒是精神尚好，除了有些疲惫，表情似乎很是平静。

　　“弱弱，王兄从来只在乎两件事，若是朱颜能够管理好这江山，便是让给他也无不可。”

　　“可是王兄......”

　　“弱弱，只要你能够理解我，就足够了......你记住，王兄从来不会骗你，以后也不会......”

　　他似乎知道她因何生病，表情如此坦然，叫青黛又羞愧又暗自后悔。

　　青国来了使者，请求和亲，百官一番商议之后，最终一个臣子的女儿被封了公主，一个月后便要启程前往青国国都，各个宫里都要赶制公主和亲的衣物，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倒没有人去心疼那个即将背井离乡的可怜姑娘。

　　当天晚上，朱洛喝了很多酒，他伏在她的肩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青黛知道，他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也是在心疼那个即将远嫁的姑娘。

　　他走后，青黛碰了碰肩膀的衣服，那里已经被洇湿了一片......

　　次日，青黛在花园里遇到了青国的世子，那个男人，少了些青国人的鲁莽，说话时也并不让人讨厌。

　　............

　　“灵珠......”

　　“公主，这大晚上的，您怎么还不睡呀，快别着了凉。”

　　“灵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呀？”，青黛望着月亮，凉如水，也似人心。

　　“公主可真是，大晚上不睡觉，就是聊这样的话题，奴婢啊，要嫁给会打仗的男人，能够在关键时候保护我。”

　　“灵珠，你可真不害臊，哪有姑娘这样讲话？”，青黛笑......

　　“公主，您可真是的，明明就是您先问起的，再说了，嫁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主仆二人打闹了起来........

　　“灵珠......”
　　“嗯......公主......”
　　“我一定会把你许配给好人家的......”
　　“公主又取笑人家......”
　　“我说的是真的，灵珠，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