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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如蛆附骨的阴影 ...

  •   我本来以为城户家让这几个小青铜跑那么老远去一趟富士山,回来的时候还会安排个交通工具啥的,结果等我们几个千辛万苦爬出地形已经完全改变的十风穴时,只看到了一架直升机的残骸,舱门上的喷漆表明它是古拉杜财团的所有物,但是飞行员已经不知所踪了,估计是在上空盘旋的时候不小心被那几个拆山头的白银招式给波及了,吓得直接跳伞逃命,没有驾驶员控制的直升机就悲惨地自己掉了下来,摔得七零八落。

      由于失去了接应,所以最后我们一行人是靠11路公交车,也就是徒步跑回东京去的……

      对于圣斗士而言,动辄几千公里的拉练都是家常便饭,野外生存也不成问题。但是除了我之外的几个小青铜刚打完架,个个都是一身的淤青血痕,打底衫脏得像在泥地里滚过一样,圣衣也破破烂烂没眼看了,要是就这么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去,非惹得路人报警不可。

      事实上,在我们经过富士山脚那些密集的旅游民宿时,已经有不少当地居民和旅客看着我们指指点点了,还有个打扮得相当朋克的美国大叔一脸兴奋地举着相机跑过来搭讪:“WOW!你们这是在搞行为艺术吗?这种鲜血与伤痕和搭配真是太赞了!简直就像雅典卫城里那些风化的断臂雕塑一样,充满了历史的沧桑美感!”

      ……您老真是慧眼如炬啊!其实我们和那些充满了历史沧桑美感的破雕塑是同类来着!

      “所以咱们还是躲着人群走小路吧,不然哪个热心群众把警察喊来了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我说你真是够了!不就是让其他圣衣在你这凑合两天,又不是占你的窝不还了!咋这么大脾气?!”我咬牙切齿地把天鹅座圣衣那个特别占地方的头盔使劲往天龙座的圣衣箱里摁,里面已经被天马座、仙女座、天鹅座剩下的圣衣零件和四个黄金圣衣的部件挤得满满当当,我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它卡进了一个微乎其微的缝隙里,然后无视天龙座圣衣出离愤怒的小宇宙硬是把圣衣箱盖子给压了回去,然后直接坐在了上面,抬头长舒一口气,终于都塞进去了!

      星矢冰河默默地注视着我屁股底下咣咣响个不停的圣衣箱,然后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这时候树丛后一阵响动,瞬抱着几件干净的便服钻了出来,笑得很开心:“干洗店的老板娘给了我好几套衣服鞋袜,你们赶紧换上吧。”

      我托着下巴看他们换衣服,随口问了句:“你出门的时候带钱了?”这也太细心了吧?

      “没有啊,我只是把自己的项链抵押给她了。”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短袖衬衫和七分裤,正在踮着一只脚一蹦一蹦地换运动鞋,“那个项链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挺值钱的,换几套衣服绰绰有余啦。”

      正在穿上衣的冰河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把遗物抵押出去?这样好么?”

      瞬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嗯……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有记忆以来它就戴在我的脖子上了,哥哥说应该是父母留下来的。而且说出来你们大概不信,那条项链是丢不掉的。”

      星矢正在翻看手中牛仔裤的正反面,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扔不掉?什么意思啊?”

      瞬表情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在被古拉杜财团带走之前,更小的时候,我和哥哥还没有被教会收留……那个时候哥哥带着还在襁褓里的我到处流浪,生活实在太困难了,所以即便知道父母的遗物很重要,也不得不卖掉它换一点食物或者御寒的衣物。但是时间长了,哥哥就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把项链卖掉或者扔掉,用不了几天它就会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回到我手上。有一次,哥哥把项链送进了当铺然后带着我钻进货车的后备箱准备离开那个城市,第二天清晨他下车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居然就是那条项链,正卡在铁皮缝隙里闪闪发光。从那时候起哥哥就再没动过卖掉它的念头了,他觉得也许是父母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兄弟俩吧。后来我即将出发去仙女岛的时候,哥哥也坚持把项链留给了我。”

      星矢一脸“哦,原来如此”的表情,而冰河一向淡漠的碧色眼眸中难得出现了一丝伤感。

      我看着他们,心里只想叹气——父母的保佑?冥王的诅咒还差不多,我还想过要不要趁着瞬不注意把他的项链扔掉或者破坏掉,这样他就不会被哈迪斯侵/占肉/体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太多,神的旨意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抹消的?

      这时候远处忽然起了一阵喧闹!我们四个人连忙钻出树丛跑出去一看,卧槽!前后几分钟的功夫怎么整条商业街都烧起来了?!

      冰河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记钻石星尘扑灭了所有的火苗,瞬和星矢紧跟其上帮着疏散惊慌失措的旅客和居民,我狠狠敲了几下圣衣箱,让里面吵得叽叽喳喳的圣衣们安静下来别抖了,然后也跟着冲进去把倒塌的建材搬开。

      为了招揽旅客(主要是特意前来体验纯正日式风情的外国旅客),整条街几乎都是木板搭建的和式小屋,这一烧简直跟点了串鞭炮一样,连隔得老远的一间砖瓦结构的天主教堂都遭了秧,洁白的墙面被熏黑了一大块,不少从里面跑出来的神职人员惊恐地抱着手里的十字架,挤在一起哆哆嗦嗦地忏悔。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位金发神父就不断地安抚着受到惊吓围过来的信徒们,尽管他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很是狼狈,一点神圣庄严的样子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他往我站的方向跑了过来,一路询问是否还需要人祷告,很快就让惊慌失措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给他让路,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他金色的眼珠里似乎没有瞳孔,整个眼神都是涣散的,他是盲人?

      这时那位神父也停下了脚步,心有所感一般转头看向了我,微微一笑,如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回荡着:“不必担心,我的眼睛能看见,而且除了你眼前的一切,我还能看到许多人心里的愿望……呵呵,失礼了。这件东西是很重要的,请帮我还给它的主人吧。”

      我精神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那个神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一低头,手里正捏着一个吊坠,银色的金属材质在漆黑的底色上勾勒出了一个五芒星的形状,中央水仙叶片的纹路环绕着一行小字——YOURS EVER

      我呆呆地看着那件东西,直到瞬忙完了跑回来,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接过去重新戴在脖子上:“麟屿桑你捡到它了吗?太谢谢你了!我还在担心会不会烧坏了……”

      周围被大火烧得一塌糊涂的废墟还在一阵阵冒着滚烫的黑烟,我却觉得整个人都被压进了冰水里,凉意顺着脊椎一路冻上了大脑,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星矢和冰河也回来了,每人随手捡了块布料在擦脸,然后同时发现了我的异常:“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是烟雾吸多了吧?”

      我扭过脸不想看他们:“是啊,这些木头烧起来的味道闻着就想吐,肯定是合成的劣质木板。既然都没事了,咱们抓紧时间上路吧。”

      一路无话。

      刚回到东京,还没来得及去城户宅,我们几个就被商业区广告牌上播出的一条紧急新闻给牵住了脚步——画面中的记者一脸严肃地指挥摄像师把镜头对准身后的古拉度竞技场,一个星期前刚刚完工的崭新建筑,现在却像遭受了恐/怖/袭/击一样破破烂烂,砖瓦块掉了一地,被扭断的钢筋从断裂的水泥墩里戳了出来,有些地方像被高速旋转的涡轮叶片切割过一样整个断成了两截,而另一些地方则布满了碗口大小的坑洞,看上去像是链球一类的东西砸出来的。

      星矢看得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这是?城户家被仇人买凶报复了???”

      冰河面无表情地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无视星矢的怒视自顾自地念叨:“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那位大小姐恐怕有危险了,圣域应该从我久久没有回复消息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又派了一批人过来搞事情……”

      “等等冰河?”瞬抓住了重点,“你没把这里的消息告知圣域?不是说你也是来处决私斗的者的吗?”

      冰河抿了一下嘴唇:“……最开始确实是那样,但是看到你们那么拼命的战斗,和圣域下达的命令相差甚远,我就犹豫了。但是现在看来,因为我迟迟不动手,圣域那边似乎是打算连我一起肃清掉,哼!反正除了师父,我不打算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我把圣衣箱往地上一放,还得腾出一条胳膊压着免得里面的圣衣受不了拥挤自己蹦出来,一脸无奈:“你们讨论完了吗?讨论完了就赶紧扯呼吧,纱织是死是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纱织不出事,这故事就不叫“女神的圣斗士”了。这里的剧情应该是另一批白银圣斗士赶来把纱织绑架回圣域,顺手把古拉度竞技场给拆了以示警告。

      当我们赶到竞技场的废墟时,正好就看见成群的乌鸦呱呱叫着盘旋在天上,爪子鸟喙上缠着长长的丝线,吊着还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的纱织往远处飞去,她的长发和裙摆在夜风的吹拂下翩然纷飞,画面极其富有艺术美感。

      ……艺术个大头鬼啦!这绑架的方式未免也太原始了吧?!你们真打算让乌鸦叼着一个大活人横跨欧亚大陆飞到希腊去吗?!雅典娜是处女神没错吧?!现在这么搞,她的蕾丝小内裤都被下面的猥琐宅男看光光啦!你们这群白银以后怎么有脸在圣域混啊!还不快去切腹谢罪啊混蛋!!!

      小青铜们反应很快,瞬一甩胳膊,两条锁链瞬间变化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补雀网,“呼啦”一下扑倒了一大群围上来攻击的乌鸦,剩下的见势不妙转头想跑,立刻又被呼啸而来的冷风冻成了冰坨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亮晶晶,很快就只剩下带着纱织的那群乌鸦还在竭力往外飞,我趁着他们还没飞出视线范围,踩着竞技场的断壁残垣两三下跃至顶端,一记庐山龙飞翔直接打断了所有的丝线,纱织立刻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尖叫着摔了下来,眼看就要用脸盘子亲吻大地,星矢终于发挥了一把主角风度,拔腿狂奔冲了过去接个正着!

      然后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骨头折断时清脆的“咔擦”声。

      星矢嗷一声就晕了过去,瞬连忙跑过去检查了一番,然后对吓得惊魂未定的纱织微笑着解释:“不要紧,只是高空坠物的加速度冲击太厉害,把两条胳膊压断了而已。”冰河默默地给星矢的双臂做冷敷处理,还不忘给纱织精准狠地补了一刀:“您该减肥了,大小姐。”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天马座圣衣不顾一切地撞开圣衣箱的盖子飞了出去,围着星矢又蹦又跳还在那使劲刨地,喂,你是马吧?!不是狗啊!收敛一下啊你都快把自己摇散架了!

      纱织坐了一会儿总算缓过神来,和瞬一起扶着晕过去的星矢对我们几个点头致谢:“请跟我来——虽然古拉度竞技场的表面建筑被毁了,但是下面还有避难所,你们战斗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天马座圣衣哐啷哐啷地追着主人跑,零件碎片甩得到处都是,只好一边追在它的屁股后头捡一边嘴里还得继续客套:“有劳您了……”

      一片混乱之后,竞技场废墟回归了沉寂。

      忽然,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从夜幕里探了出来,谨慎地瞄了一眼四周,然后眼泪汪汪地扑向了满地半死不活的乌鸦:“嘤嘤嘤~我的宝贝们,你们今天受委屈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犒劳你们,呜呜呜……”

      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三个年轻人被他肉麻的语气恶心得浑身一哆嗦,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他这个样子下去怎么找女朋友啊?”御夫座的卡佩拉一边搓着自己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一边小声嘀咕,地狱犬座的达狄更小声地回答他:“鬼知道,亚狄里安说他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给乌鸦铲屎,以后八成就跟乌鸦过一辈子了。”

      英仙座的亚鲁哥路抱臂靠着一堵残缺的墙壁,皱眉:“说到亚狄里安,他们不是去富士山解决私斗的青铜了吗?怎么让这群小鬼活着回来,自己却失踪了?害得我们又得千里跋涉来一趟日本,而且这种绑架女人背后拆房子的行径也太……教皇为什么要下这种谕令?”

      达狄连忙打断他:“这个咱们还是别管了,教皇自有主张,而且这丫头是银河擂台赛的主办者,拿丢失多年的射手座黄金圣衣做噱头煽动青铜圣斗士们私斗,已经严重触犯了雅典娜和圣域,不能再拿她当普通人看待了。”

      基米安把地上受伤的乌鸦们挨个哄了一遍,拍拍手让它们都飞走了,但是没过多久,又有一只乌鸦从远处飞来,落在基米安的肩膀上亲昵地啄了啄他的肩甲。

      “咦?你是从圣域飞来的吗?莫非教皇又有新的命令了……”基米安注意到这只乌鸦的脚上绑着一个信筒,连忙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卷细小的羊皮纸,一边眯着眼分辨上面的文字,一边摸出随身携带的干果递给肩膀上的信鸦。看着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举起羊皮纸冲其他人使劲挥舞:“伙计们,咱们得撤退了!”

      嗯?其他几个白银连忙凑了过来,然而读完羊皮纸条上的密令,每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无论此次任务成功与否都不用继续了,马上返回圣域,吾已派遣一位精于刺探的黄金圣斗士前往日本。】

      “就这一句?”亚鲁哥路捏着纸条反复看了半天,最把它扔回给了基米安,“教皇怎么又下这种前后矛盾的命令……”

      基米安在纸条上写好“了解,速返”的字样,将它卷起来重新塞回了信筒,抖抖肩膀让信鸦先一步返回圣域,然后冲伙伴们无奈地一耸肩:“还能怎么办,回去呗,就当来一趟日本观光旅游了。”

      其他几个白银无可奈何地表示那就走吧,于是一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与此同时,城户宅邸私人别墅的顶楼,原本应该重兵把守的天象馆附近到处都是被扎得痛不欲生的保镖,瘫在地上抱着伤口哎哟哎哟直打滚,很快他们就承受不了这种穿髓裂骨般的剧痛昏死过去,自然也无力阻止那个穿着机车风衣和黑色牛仔裤的蓝发青年大摇大摆地走到天象馆里面,伸手直接拔掉了屋子中央那个伪装用的天文望远镜,顺带把隐藏在下面的射手座黄金圣衣箱也扯了出来,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青年扭过头,弯腰把圣衣箱子摆正,想了想,把一直背在自己身后的另一个金黄色的圣衣箱放了下来,上面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图案。当两个黄金圣衣箱放在一起的时候,一股细微的嗡鸣声响了起来,青年满意地点点头,重新背起了自己的圣衣,盯着地上的射手座圣衣箱考虑了一会儿,索性把它又扔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直接打破天象馆的窗户跳了出去,轻松地避开所有赶来支援的保镖,直奔古拉度竞技场的方向而去。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小宇宙离自己越来越近,青年终于绷不住表情开始咬牙切齿:“混蛋小子!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让你师父难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紫龙逃过第一次瞎眼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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