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勿扰》吃个丑橘

83、野花啼鸟一般春（二）

　　起义军一路南上，接连攻下鄢陵、岳城两座重城，势如破竹，朝廷无力阻挡，一时间只剩下佘城没有被起义军攻破，朝廷加派兵力驻守佘城，剩下的全部安排在了帝都。

　　起义军由慕飞掣统领，一路所向披靡，他身边有一位戴着面具的副将，身手非凡，勇猛过人，一连击退朝廷几员大将，令人闻风丧胆。

　　燕荀桌上的奏折堆成了山，他无心去管，叫宫人送了酒，叫胡怜儿陪着，把自己关在寝宫里，独自喝起了闷酒。

　　“皇儿！皇儿！”高太后气势汹汹的赶到燕荀寝宫，“如今国难当前，你怎么一连几天不上朝，到底是在里面做什么！”

　　“母后……母后来了……”燕荀声音带着醉酒后的粗噶，“我宫里的人竟然都不通报一声……该斩……”

　　“是我叫他们不要通报的！”高太后眼神凌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把门打开！”

　　“是，太后娘娘。”一个宫女惶恐的开了门，顿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高太后一看屋内，到处滚着喝完的酒瓶，燕荀衣衫不整的躺在寝宫中间，一旁的胡怜儿见高太后进来，连忙理了理凌乱的衣裙，向高太后行礼道：“太后万福金安！”

　　“这成何体统！”高太后大怒道，“半壁江山都落入了贼人之手，你竟在这喝酒作乐！你对得起先皇吗！”

　　“母后，就算我去上朝，也不知道该怎么抵挡起义军。朝中武将要不归降了，要不就被起义军斩首，无人可用啊母后！”燕荀声音悲切，“我到底该如何啊母后！”

　　“真是丢脸！”高太后走上前，“先皇农民出身尚可夺得大权开国，你是正统皇室血脉，却在这自怨自艾！”

　　“父皇……父皇他当然……比我厉害，比我聪慧……”燕荀喃喃自语了一番，突然看向高太后，“母后，父皇他，到底是不是您杀死的？”

　　“你在说什么？”高太后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又高声喝道：“谁在你面前进了谗言！”

　　“父皇那病来得蹊跷，父皇身子强健，却慢慢被那病掏空了身子，最后吐血而亡。”燕荀慢慢说道，“母后，你下令让太医院销毁了所有的出诊记录，又把服侍过父皇的宫人接连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太后脸色未变，冷冷说道，“皇儿，你怎么能这般猜疑你自己的母后！”

　　燕荀苦笑，抓起一旁的酒瓶灌了几口，接着说道，“母后不承认，我也不能逼迫母后。只是母后，这些年来，你觉得自己，做的事真的对吗？”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高太后怒不可遏，竟走上前扇了燕荀一巴掌！

　　燕荀被打，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木木的看着前方，眼里流下泪来，“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母后你要杀了父皇？”

　　“你父皇宠信外臣，还违背了夫妻情分！我也是逼不得已！”高太后怒道。

　　“什么宠信外臣，母后是说穆正将军吗？”燕荀看向高太后。

　　“对，就是穆正。”高太后面容因为怒火而扭曲，“你可知，你的父皇，为何如此宠爱穆家的子女？”

　　燕荀困惑的看着高太后，“不是因为穆正将军是父皇的发小吗？”

　　“不！你父皇，他对穆正有不一般的感情！”高太后现在想起还一脸厌恶，“你父皇有断袖之癖！”

　　“怎么可能！”燕荀震惊的看着高太后，“母后您是不是误会了！”

　　“我怎么会误会！”高太后提高声音说道，“我在你父皇的书柜里发现了一幅穆正的画像，上面是你父皇亲笔手书，‘日日思君，日日见君，心之所往，不得所愿。’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胡怜儿闻言，也是震惊非常，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所以，父皇真的是母后杀的？”燕荀颓然的瘫倒地上，“母后，你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

　　“这一切还不是都为了你！”高太后拉起燕荀，“你父皇当年宠爱的皇子可不是你！”

　　“二哥确实比我有能力！况且我当年也并没有和二哥争夺皇位的念头！但是是您，您说我是皇后之子，必须要夺得皇位，否则会遭天下人耻笑！可是我根本不适合！我不适合！儿臣不适合啊！母后！”燕荀发狂的吼道。

　　“你现在必须得给我担起责任来！”高太后厉声说道，“你是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燕荀眼里毫无神采，“马上就不是了……”

　　“胡言乱语！”高太后整理了一下衣裙，调整了一下情绪，“明日必须给我上朝！不可再这样沉迷酒色！”

　　说罢，高太后转身便要离去。

　　“母后，你总说做皇帝要手段狠辣，要杀伐果断，要把握大权，可是，这一切，我做的真的对吗？”燕荀缓缓说道。

　　高太后闻言，身子震了一下，却没有回过头，径直走了出去。

　　跪在一旁的胡怜儿，待高太后离去，把燕荀扶到了床上，之后便匆匆离去。

　　***

　　翌日清晨。

　　高太后特地嘱咐了吴公公去在早朝时间务必叫醒燕荀，吴公公也不敢怠慢，天刚擦亮就带着一众宫女端着洗漱用具小心的到燕荀寝宫外面喊道，“皇上，该上朝了！”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吴公公等了等，又喊道，“皇上！皇上！该上早朝了！”

　　屋内还是没人应声，吴公公向周围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点点头，端着洗漱的用具进了屋子。

　　“皇上，奴婢来侍候您洗漱……皇上？皇上！来人啊！”

　　屋内传来宫女受惊的尖叫，吴公公赶紧冲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宫女一脸惨白的坐在地下，手里端着的盆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哆嗦着嘴唇说道，“皇上……皇上他……”

　　“到底是怎么了！”吴公公往床上看去，只见皇上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传太医！快传太医啊！”吴公公吓得心胆俱裂，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