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只白莲花》叫我小清新

4、撒娇

　　“我难道是个潜在的神仙？”
　　金灵吃完饭，坐在飘窗边，用电脑搜索了一圈上古神话。虽然没找出什么头绪，但她努力回想这些天她听到过的话，差不多能猜到他们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不能接受。
　　作为平凡人活了二十几年，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特异功能就算了，忽然冒出几个不像凡人的男人暗示自己是个老神仙，并且是个薄情寡性不负责任的风流神仙，这就……

　　金灵揉揉脑袋：“我是不是得了妄想症？”飘窗上的向日葵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从花店买的，可她忘了，以为是想象里的人送的？
　　纠结一阵，金灵拿起向日葵，细细观赏。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遥遥地感应着她。
　　雪峰高处，赤莲闭起双眼，任风雪吹打。
　　他“看见”冽焰身边多了种至刚至纯的能量，纯净无害，辟邪护主。而这能量的来源，则有几分熟悉。
　　赤莲抬起眼帘，直直望向头顶的太阳，无声道了句：“多谢。”然后继续往目的地行进。

　　越是靠近山腰，冰层越是厚重，雪片密集的程度足以让天地一片白茫茫，听不见，看不见，且温度急剧下降，没有任何活物能走出这里。
　　赤莲拄着桃木，以天眼洞察雪下的实况。往常他和冽焰来这，不到十步便能到达冰楼。如今他重伤未愈，独自前来，遇上这般刁难，自然是步步维艰。

　　“怎么，离了冽焰，你连路都不会走了？”沈冰的嘲笑声远远自冰楼中传来。
　　赤莲握着桃木的手紧了紧。
　　“要不是这枝她当年亲手砍下的桃花木，怕是你连我这半步都靠近不得。赤莲啊赤莲，你说你吃软饭吃到这个境界，可不可悲？”嘲笑变成了轻蔑。

　　类似的话，赤莲听过没千次也有百次，他向来不在意，仅回他：“我妻子送我的礼物，岂有不用之理。”
　　“哼，厚颜无耻。”沈冰冷淡回之。
　　随着他二人的对话，冰楼渐渐露出原本的模样。
　　赤莲踏入其中。

　　千万盏冰灯同时点亮，数亿颗琉璃珠悬挂成帘。晶莹剔透的宝座上躺着个眉眼精致的男人，把玩着掌中的酒壶。
　　“冽焰的狗。”他对着赤莲微醺道。
　　赤莲没与他计较，走上前来，问：“为何你要去人界惊扰她？”
　　沈冰笑了：“不是你先的吗？我不过是凑个热闹。”

　　“你也知道人界又将掀起一场巨变？”赤莲神情复杂的望进他眼底。
　　沈冰反问：“狗都知道的事，我有什么理由不知道？”
　　冰楼内隐隐有震动，赤莲额角青筋暴起，眉头紧锁，却强忍着不发。

　　“想打架？你掂清自己分量了吗。”沈冰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他造这座冰楼所用的材料，是冽焰七千年前从万丈深渊之下的苦寒死地凿来的冥冰。冥冰经久不化，煞气强大，无论人神魔，到冰楼中，力量都会被压制三分。
　　当年杀遍三界，未逢敌手的冽焰与沈冰在冰楼中交战，最后也不过是平手。
　　眼下赤莲旧伤未愈，孤身一人，更不值一提。

　　但他容不得沈冰这般目中无人：“她没和你认真计较罢了。”
　　沈冰闻言甜甜一笑，摸着手上的银色戒指道：“是啊，她心里有我，怎么舍得真打。算起来，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水塘窝着呢。要不是你个白莲花，她也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赤莲懒得和他争吵，转身离去。

　　楼外风雪已停。
　　赤莲小心收起桃木杖。桃木杖为神物，可实化也可虚化，需要时即刻召唤出形，不需要时亦可化为虚空，存于天地间。
　　因灵力磁场限制，他走到山脚才瞬移回火山溶洞。

　　他刚回来，金红两条鲤鱼就急着冒头。
　　红鲤鱼：“你带着伤，出去乱跑作甚？”
　　金鲤鱼：“难道又去找冽焰？”
　　赤莲沉入水中，没应答。

　　****
　　研究了大半天向日葵和精神病，金灵终于饿了，打开外卖软件，叫了最近常点的一家湘菜店的水煮鱼。
　　这家店成为她的新宠的主要原因是他家价格实惠，其次味道合口，包装干净，满减活动加红包减下来，一次付个十几二十就能吃个满足。

　　金灵的收入不多，房租是固定的，只能在吃喝用上尽量省。然而省也不至于太亏待自己，毕竟此生唯一全程到尾陪伴她的只有她自己——这具肉身和这颗灵魂。

　　吃完饭，看看新出的综艺节目和微博，再躺着睡个午觉，便到了傍晚时光。也因为省钱，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休息日就宅在家里，不去消费。
　　金灵对着天花板想着：这时候要是有个占卜……

　　手机“叮”一声，有人发微信找她占卜工作运势。
　　虽然类似的“心想事成”已经多得成为日常，但每次金灵都还是会小小惊讶一下这种神奇的“内呼外应”。

　　她的塔罗牌被包在黑色天鹅绒的桌布里，有客人求占时，她就拿过来铺开在床上或电脑桌上。
　　塔罗牌入门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不需要任何基础。只要有牌，随时可以占。
　　清楚对方的问题后，金灵开始打乱牌的顺序，即洗牌，同时在心中默念所求问的问题。洗好后，归拢，切牌，然后按牌阵抽牌，翻牌。
　　这些步骤，人人皆可，但难就难在最后一步：解牌。

　　同一张牌，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答和理解。塔罗牌以图像的方式呈现含义，就注定脱离不开“感受”二字。
　　金灵接触不久后就能感觉到此牌的属性，它是月亮的能量。所以有几次水平提升前，她都会梦见自己躺在巨大的月球边，沐浴着充足的月光，满心的喜悦。

　　告知对方几月份会有工作变动和其他月份的情况，以及建议后，金灵差不多就能结束本次占卜了。
　　通常占卜结果不好的话，求占者的情绪都会在线崩溃，患得患失，追问个没完。金灵收人钱财，一方面会义务的多占几个小问题，即便在她看来，这些情绪下的问题丝毫无意义；一方面她不希望对方情绪过于泛滥，追问要适可而止，学会克制。

　　有时一天内会有两三个占卜，每次一小时左右，几个占卜就能消耗掉她大半天的休息时间。
　　比起上班，占卜赚钱要简单容易得多，但金灵能感觉到，这其实是另一种交换。只不过，有些东西明码标价，有些东西却暗中标好价格。
　　金灵有种与生俱来的智慧，她觉得自己该去经历更多，而不是早早成为所谓的人生赢家。
　　她没有即刻成为占卜师的强烈愿望。

　　太阳重新升起，新一天又开始上演。
　　金灵照常搭地铁上班。
　　地铁车门关起来的一刹，她忽然注意到玻璃上映出的人影有些眼熟。她转头去看，发现就在她身后，站着个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男人。
　　如果是个长相猥琐的家伙，金灵避而远之就罢了，偏偏这位小哥堪称是人中龙凤。

　　他上衣雪白轻盈，被空调风吹得微微拂动，很有几分飘逸感。黑色铅笔裤绷得两腿又长又直。白色板鞋也是一尘不染。
　　他的皮肤比衣衫还要白，一副温良软糯模样，脸颊和耳垂泛着粉红，眼眸水汪汪又有神。他两手相互握着，神情乖巧的，忐忑的，带着些羞涩一直和金灵对视。

　　金灵默默转回头，心想这又是哪一出？
　　到站，金灵一步踏出门，她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人拉住胳膊。一扭头，果然，是那个小帅哥。
　　“冽……金灵。”小帅哥眨巴眨巴一双漂亮的眼睛，委屈看她。
　　金灵懵了会儿，边撤回手臂边说：“我们认识吗？”
　　她发现最近这个问题她问过太多次了。

　　小帅哥靠近她，贴在她耳畔低声说：“我是赤莲……”
　　“你？”金灵模糊想起之前见过的赤莲，跟眼前这人比较起来，确实有七八分相像。区别在于，赤莲有种更年长的气质，更为沉稳内敛，这位小帅哥则更年轻，像朵清水芙蓉。

　　赤莲捉住她的右手，用两手牢牢攥住，喘了口气，温柔道：“是我，你还记得？”
　　“可你……”金灵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神仙不是长生不老吗，为什么还要改变容貌，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
　　人来人往，他们站在原地不方便说话。金灵牵着他上电梯，出验票口。

　　到外面的空旷地，她才挣开手。
　　赤莲的表情一下子犹如从天堂坠到地狱，难过的皱起鼻子说：“冽焰……”
　　金灵抖抖鸡皮疙瘩，“你干嘛呀？怎么变成这样，吃返老还童的丹药啦？”
　　赤莲摇了摇头，“我想来陪你。”

　　“嗯？”金灵追问，“什么意思？”
　　“就……就是同你在人间继续做夫妻。”赤莲羞得耳朵都红透了，他左右摇摇身子，可爱得如同个小少女。他同金灵讲话，总是不自觉撒娇。
　　金灵：“……”
　　明明是很雷的话语和动作，为什么由他来说来做，就特别自然，特别赏心悦目呢？

　　呸，颜狗！双标！肤浅！
　　金灵暗暗唾弃自我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