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Boss爱吃鱼

5、第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沈今朝特地早起，打算自己去上学。

　　结果刚收拾完，宿醉过后的成天就摇摇晃晃从楼下下来了，脸色看起来还算不错。

　　“我送你过去。”他说着，走到客厅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完让自己清醒一些。

　　沈今朝看了看手表，这会才六点半，还早着呢。

　　她打开冰箱拿了块面包叼嘴里，还拿了瓶果汁。

　　“对了，徐西斜昨晚到了，”沈今朝对他说，“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三间。”

　　成天大早上喝冷水剌的嗓子生疼，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应了声，他们办这种接待工作本来就随意，没那个心思弄得隆重。徐西斜这个人他接触过几回，人是冷了点，话少了点，但工作效率极高，给到他手里的案子一般都活不过七天。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以工作为中心，最烦形式主义的那种，随意一点说不定正和人心思。

　　收拾完，成天坐在驾驶座抽了根烟，脑子清醒不少，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边正打算补眠的沈今朝。

　　他神经兮兮地问她：“你把他房间安排在你隔壁？”

　　沈今朝一脸淡定，“有问题？”

　　“啧，”成天笑了，“小屁孩还懂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被戳中心思的沈今朝也不恼，书包放在腿上，一脸正经地对他说：“我还得去赶作业。”

　　意思是你能不能别比比赶紧开车别影响她学习。

　　成天发动车子，莫名还有点担心。

　　也有点怀疑。

　　怀疑到底最后是沈今朝拿下徐西斜，还是她会被徐西斜那张脸给勾走，虽然就结果来说他们小吉祥物都挺开心的，但成天这颗脆弱的小心脏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骚包的白色阿斯顿马丁驶入市区，这个点车还比较少，成天开车很猖狂，引得周围司机狂按喇叭，沈今朝只得带上耳机放了首舒心的歌继续补眠。

　　直到远远看见几个穿着一中蓝白色校服的学生，成天叫了两嗓子把沈今朝叫醒。

　　他车停在校门口，沈今朝慢吞吞地收好手机，下车，顺便接受周围同学的注目礼。一中学生中富家子弟不少，有很多也跟她一样有人接送，名车更是不少，大多都是宝马奔驰之类，但像沈今朝哥哥这样，隔三差五换辆豪车还每辆都价值不菲的，没有第二个家长。

　　昨天她手机被老太婆收走了，沈今朝昨晚上就换了个，反正手机她多得是，照旧带来学校。

　　成天似乎是接了个电话，又叫她，说了些什么沈今朝也没听清。

　　她还有几张卷子要写，趁这个时间早点去写作业，说不定还能把昨天没写的作业写完。

　　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乜斜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地睡着。

　　就这么一路走进高三一班，沈今朝打了哈欠，坐到自己位置上，手伸进抽屉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

　　她这才记起来，她的卷子被时新带回家了。

　　......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带回家。

　　放在学校不好么？

　　重要的是，她自己的逻辑死了，那个时候竟然还答应了。

　　满心烦躁。

　　前面的同学转过身敲了敲她的桌子。

　　齐刘海，鹅蛋脸，大眼睛，长得还挺漂亮，但沈今朝不记得她的名字。

　　同学两年多，沈今朝记得名字的少之又少，她打心里认为这个傻逼的高中三年只是她人生中极为短暂的一程，因此也没放心上。再说，她脑子里记了太多东西，实在是挤不下这些以后可能不会再遇到的人的名字。

　　漂亮姑娘脸上微红，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不好意思，沈今朝向来不能理解这种小姑娘的心思。

　　过了会，漂亮姑娘这才开口：“那个......经常送你来学校的是你哥哥吧？”

　　沈今朝眨了眨眼，有点呆。

　　她知道成天那张脸对二十岁以上的女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她从没想过，现在的高中生都能欣赏得来他们老大那种格外粗糙的铁汉柔情的美感和帅气。

　　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眼光真真独到。

　　“啊......是啊，我表哥。”沈今朝朝她笑笑。

　　“表哥？那他多大啊？”

　　“二十五。”

　　“好年轻啊。”

　　沈今朝默了默，心想姑娘你赶紧说正事吧，不然我怕自己没耐心。

　　扯七扯八说了好一会，顺便还问了个莫名其妙的三角函数的题，她才说到正事。

　　“你表哥有女朋友吗？”漂亮姑娘一脸期待。

　　“有。”沈今朝快速接到。

　　果然，漂亮姑娘一脸失望连招呼都没打就转回去了。

　　被这姑娘一打岔，沈今朝恰好盼来了带走她卷子的时新。

　　时新整个人都丧丧的，明显没睡好，把卷子拿出来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破天荒地没有拉着沈今朝说话。

　　说实话，沈今朝还有些不习惯。

　　她拿出笔开始写卷子，一张数学一张理综一张英语，语文作业是背诵诗词，还好，只有三张卷子，一个早自习应该就能写完。

　　因为刷题太多，沈今朝脑子就是题海，一般看见题目就能知道答案，而且她习惯做作业的时候大题不写过程只写答案，偶尔闲了就会标注一下这个题出自哪个资料书的哪一页哪道题，到了考试的时候才会把过程仔仔细细写上去。

　　嗯，她的记忆力一向很不错。

　　今天的早自习没有被巡查老师发现，她安安稳稳坐着上完了，卷子也写完交给了课代表。

　　早自习过后，是升旗仪式。

　　一中到了高三就没了周六和周末，每周只有周六中午上完课后放假，周末照常上课，其实这么算来，沈今朝昨天也不过是正常地给自己放了个周末假而已。

　　她把校服拉链拉好，带上自己的检讨书随着穿同样衣服的学生们一起下楼。

　　规规矩矩地排好队，顶着九月份的烈日，手挡着嘴打了个哈欠。

　　她个子不高，站在女生排后边，这种方阵，远远望去，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她是谁了。

　　在那位众一中男同学性启蒙对象校长演讲过后，按照流程，她叫了沈今朝上去作检讨。

　　从操场到主席台，不短的一段路，沈今朝已经习惯，——毕竟她又不是第一回走过去。

　　只是难得在升旗仪式上看到校长。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得很勾引人，唇上一抹红，眉眼弯弯，长卷发，腿长人美，要什么有什么，沈今朝要是个男的，估计也得沦陷，上赶着给人献殷勤。

　　她接过她递过来的话筒，校长还对着她笑，沈今朝神经一跳，满眼都是防备。

　　然后，这个女人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眼睛里柔的跟春天的水一样。

　　沈今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情况？

　　校长喜欢女的？

　　还是单纯的对下一辈的关爱？

　　沈今朝靠着自己二十岁强大的心脏开始自己的检讨。

　　底下的学生都盼着她赶紧讲完他们好去食堂抢早饭，或者去学校超市泡个面，躁动不安。

　　沈今朝老老实实看着自己的稿子，突然鬼使神差地，抬头往下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沈今朝真希望自己是个瞎子，人生头一回嫌弃自己太好的视力。

　　蓝白队伍之后是一片空地，站着五个格外显眼的人，很突兀，明明是和谐的高中校园，却多出几个浑身上下写满了社会两个字风格迥异的人。

　　成天，沈焕，白鲸，姜千和，还有，徐西斜。

　　沈今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她还以为昨天说什么要来听她的演唱会，哦不，检讨会，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他们还真的来齐了，而且把徐西斜也带了过来。

　　怎么办，被喜欢的人看自己作检讨。

　　心里好难受。

　　想爆脏话。

　　想把校服摔老大脸上。

　　接下来一千多字沈今朝以最快速度念完，鞠躬道歉，仓皇而逃。

　　校长宣布解散之后，沈今朝再看向他们那个方向，那几个人还没走。

　　无奈之下，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

　　成天和沈焕两个人笑的格外开心。

　　沈焕：“小朝朝，你刚刚态度很不好啊。”

　　成天跟着帮腔：“那是非常不好，你看看你们班主任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沈今朝扯了扯嘴角，“你们来干嘛？”

　　她才不信他们是真的过来看她作检讨。

　　两眼乌青跟被别人揍了一顿似的白鲸打了个哈欠：“赚外快。”

　　姜千和靠在树上，懒懒的，一指主席台：“你们学校找我们来帮忙。”

　　沈今朝皱起眉，看向徐西斜。

　　这人今天穿的格外休闲，简单黑色短袖和牛仔裤，整个人往那一搁，沈今朝能感受到周围女孩子们往外冒的粉红泡泡。

　　徐西斜这一款，最受二十岁以下少女喜欢。

　　她心里格外不爽，问他：“那你来干什么？”

　　徐西斜看着她，好一会都没做声，直到气氛变得尴尬，成天都想出声打断的时候，他才吐出两个字——

　　“看你。”

　　沈今朝可耻的，被撩到了。

　　“做检讨。”

　　沈今朝：“......”

　　这人有病。

　　成天憋笑憋到内伤。

　　“咱们过会得去行政楼一趟，你也去。”成天说。

　　沈今朝：“我不是不参与这种事？”

　　她来学校就是为了观察和融入正常社会，顺便收集一些看似普通实际拥有宿灵人的资料，这工作听着就很有安全感。

　　成天：“本来是没有你的，但是你们校长点名了。”

　　沈今朝：她就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

　　“那我今天还上课不？”

　　成天嘿嘿一笑，“上啊，趁着早自习下了有时间去一趟就行，高三时间多紧啊，咱们小吉祥物好好学习再考个好大学，到时候老大给你拉横幅，红底黑字行不行？你想要多大的？”

　　沈今朝扯出个微笑：“我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刚刚徐西斜好像皱了下眉头。

　　那副不爽的样子。

　　为什么？

　　不想她考大个好学吗？

　　算了，谁让她喜欢他，再怎么奇怪还不是得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