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过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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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幕，接待完最后一位姑娘，谢清璇才伸了个懒腰。
“真是麻烦您了。”那姑娘似乎很不好意思地想帮忙收拾，被谢清璇拦下。
“掌柜会收拾的，这般晚了，你家何处？我让她送你。”谢清璇一指楚凰歌，问道。
“不远不远，就在前边街上，不麻烦您了。”姑娘躬身不断道谢，收好药方撑开伞便快速离开了。
谢清璇摸了摸下巴，“这姑娘好生清秀。”
“嗯？”楚凰歌看向她。
“我下次想用她的模样，准备在路上与她攀谈一二，她居然不要我送她归家？”谢清璇摇了摇头，这个念头便打消了去。“掌柜的，帮忙收拾下！今儿赚了不少吧！”
掌柜的本在打瞌睡，此刻已经醒来，笑着走过来，路过趴在桌上睡得哈喇子都出来的小二，抬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嘿嘿，确实赚了不少。”
小二一个激灵醒过来，利索地出去开始收拾东西。
“后院借我用用？我想下两碗面吃。”谢清璇此时就十分随意了，掌柜的也是爽快，答应下来。
她把楚凰歌按在桌边坐下，叫楚凰歌等着。自个儿便进了后院。
谢清璇厨艺一般，会做些简单的吃食，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不多时，谢清璇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
是清汤挂面，上面漂着一点儿葱花。楚凰歌没客气，挑起吃了几口，才发现底下卧了个鸡蛋。
又过一会儿，谢清璇才端着自己那份走过来。
“那郑府的，做事很快。听客栈的说已经开始办了，下午便施了热粥。”谢清璇见楚凰歌只埋头吃，也没发出半点声音，斯文得很，想到这茬，便说了。
“嗯，多谢。”
“可别道谢，我不做赔本买卖的。”谢清璇说，“就当还你救我一命。”
“嗯？”
“左右我想了想，也没帮你恢复容貌。那次还是没还上。陪你去大漠还的是中毒的人情，这次就算还你救我一命的情了。”谢清璇顿了顿，“是我赚了。”
楚凰歌抬起碗喝完汤，放下之后准备抬手擦嘴，被谢清璇一筷子挡下。
“用这个。”是一方手帕。
“多谢。”楚凰歌接过，擦了擦嘴，又擦了手，正准备还回去，那谢清璇仿佛知道她心思一般，感觉呵住了。
“你可别了，你自个收着吧。”语气里都是嫌弃。“我说我赚了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需要反应吗？”楚凰歌反问道。倒是真把谢清璇问住了。噢，她想要楚凰歌是什么反应呢？
摆了摆手，只让楚凰歌回屋早些歇息了。
虽是这般动作，谢清璇还是麻烦小二备了热水给楚凰歌送去。这冬日实在冷得很。
客栈外头现下也只剩零星几点灯火，雪倒是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不小心入了屋内，将客栈门前一片濡湿了。
第二日，楚凰歌清早便往窗外瞧了瞧。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如今已在地上高高积起，入目的所有建筑都覆上一层雪白。现在的天色倒是干净，一场雪将一切都洗涤了遍似的。
与谢清璇一同用过早饭，结清银两。楚凰歌牵着马儿踩在雪地上，走一步咯吱响，雪不是很厚，稍稍盖过云头靴底。因着出了城还是要骑马的，所以她们并未撑伞，好在现在雪也不大，零星几点飘下来，像是点缀。
将药方交给郑府管家，街上才陆陆续续出现行人，几户人家清扫着门前积雪。郑府管家收了药方，一边指使下人们扫雪，一边忙前忙后命人布置着摊位——今日施粥的摊位。
出了城，便纵马一路向西北行进。
只是天寒地冻的，若遇上雨雪天气，郊外生火都有些困难，浸湿的树枝也难以点燃。是以楚凰歌她们路线大都是朝着城镇去的。清早起来赶路，期望在日落之前找到可以暂住的村落等地，实在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也只能在野外凑合一晚。
这般赶路，还是花了一个多月才到边疆。
这时候，离新年也不远了。
戍边的将士自然是不能回家的，但边城的百姓们个个淳朴得很，热热闹闹地写对联贴福字，忙着打扫家里除旧迎新。士兵们也得了些当地百姓送来的腌鱼腌肉。
虽在营中，但天气严寒，将士们用饭时也可以小酌一杯暖暖身子，配上小菜，其乐融融。这般，思乡之情才没那么令人肝肠寸断。
楚凰歌是牵着马儿带着谢清璇拜访军营的。她不是商人，也没什么通行证。虽然她可以强闯过去，但……她选的这里，自然是因为这儿有相熟的人。
“将军，有人自称是您旧友，特来拜会。”
旧友？孙将军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他这把年纪哪里还有什么旧友？“叫什么名字？”
“说是……楚凰歌？”
孙将军一口烈酒差点喷出来，呛得他脸色通红不住地咳嗽，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楚？楚小将？”楚小将当年死没死，旁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和戚长风那小子肯定是知道的。这事戚长风一个人还做不来，当年放出消息的还是他呢。
嗯，欺君之罪。
那小子……孙将军摸着酒杯，回忆起当年打仗就那小子最出挑，戴着个白玉面具，那些羟邬的大将最烦的就是这种小白脸，此次大将战都挑楚凰歌。
嗯，然后就打出了玉面阎君的名声。那小子杀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这么个厉害的小辈，孙将军是极为喜爱的。甚至连原本第一喜爱的戚长风都往后稍稍了。
“快！快带他见我！”从回忆醒来，孙将军激动地老脸通红，他家那孙女好像已经及笄了吧？
楚凰歌便带着谢清璇进了府中。
“孙将军，别来无恙。”楚凰歌拱了拱手，看见老将军面色红润，身子骨也依旧硬朗，说没有一点儿欢喜是假的。“小子身上无二两白银，两手亦空空。未备礼物，还望见谅。”
“嘁，少跟我弄这些虚的。你小子……这些年过去了，个子怎的没长多少？”孙将军大步下来一把揽住楚凰歌肩膀，“唉，还是跟当年一般瘦弱。”
谢清璇看得瞠目结舌。那孙将军也注意到楚凰歌带来的姑娘，也没拉着楚凰歌拼酒，而是对楚凰歌挤眉弄眼，“这姑娘是……？”看来他孙女没啥希望了。
“这位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妙手’谢清璇。”楚凰歌介绍道，“这是当年羚邬一战的孙将军。”
“老咯老咯。”孙将军只是摆手，“你突然找我，需要我帮你什么？”
“我要过境。”
孙将军面色古怪地看她一眼：“羚邬近年可老实得很，勤勤恳恳的年年上贡，你可别挑事。”
楚凰歌抬起手，勒起袖子，手腕及露出的小臂处那青乌蛛网状毒纹便露出来。她看着孙将军紧皱的眉头，说，“我中了毒，必须找到巫族人才能解。”
“你这小子，当年战场上都没丢命。死遁不知去哪逍遥几年，竟是中了这阴损招。”孙将军一脸痛惜，也算是明白为什么楚凰歌身边跟着个神医了。他叹了口气，“那我也不设宴留你了。”说着，掏出一方令牌，递给了楚凰歌。
“多谢将军。”楚凰歌收了令牌，对着孙将军又是一拜，“待我归来，自与将军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好叻，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你咯。”孙将军摆摆手，就唤人送楚凰歌她们出去了。
……
谢清璇一直到与楚凰歌真正离开瑞国才回过神来，“这么容易？”就，就这么容易就走了？那令牌看一眼就放行了？啥也没问？
“这儿离皇城极远，又不是什么大事。”楚凰歌长呼一口气，混白的雾气在她嘴边飘散。
况且，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北疆那般大，也不知得找至何年何月。
楚凰歌与谢清璇在草原晃悠了半个多月，没瞧见羚邬的人，更没瞧见什么巫族。越往北上，便越是荒芜。
在这里四处晃悠，因着干粮有限，楚凰歌都是动手打的野禽烤来吃，没什么作料，胜在鲜美，倒也凑合了。水源得看运气，若寻得了小河，便能将所有水袋灌满了。运气不好，河水都结了冰，还得费力破冰。
就这半个月，马儿都瘦了一圈。
谢清璇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楚凰歌烤着鱼，这是刚从那河边捉的，费了好大功夫。等得久了，便有些无聊起来，抬头一望……“那是……烟？”
因着楚凰歌觉得无论是羚邬还是巫族都不太可能在大漠定居，所以她都是顺着水走。若是实在寻不到人，就只能咬牙穿过大漠看看了。
此时听见谢清璇的话，楚凰歌顺着看去，果然几缕细到不行的黑烟直上升起。若不注意还真难以发现。
“离得有些远。”楚凰歌将烤好的鱼往谢清璇手里一塞，将剩下几条串好没烤的细心包起来，“走吧，我骑稳些，你路上吃。”
“可你还未吃……”谢清璇要下一口鱼肉，看着楚凰歌已经解下绳子，牵着马走过来，也只好将话咽回去。她们的行李都绑在一起搭在了马背上，这刚包好的鱼哪怕经过清洗也有点腥。放在以往，她定是嫌弃极了的。可今日不同往日，她主动将东西拿过，翻身上马。
唉，她们该买两匹马的，这马看着都快累死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过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