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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神鬼莫测 ...

  •   叩叩

      “进。”安华胡乱擦去泪,端坐在凳子上。

      “你有何打算?”戚长风进了屋子,也没什么避讳,拉了凳子坐在安华对面,与她面对面地,开口问。

      “她走了?”

      “走了,走得匆忙。”戚长风没问两人谈了什么,不过看凰歌那模样,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你想请陛下赐死你?”

      “不然呢?焦汶这地方,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觉着宝藏定是藏在这儿了。我又屠了浮霜楼——”

      “没有。你的手干干净净,长公主。”戚长风纠正道,“我会上交龙虎令,辞官。”

      “你疯了?”

      “羚邬不足为惧,当年那一场大胜,我与凰歌骑行追击千里,打得羚邬丢盔弃甲仓皇而逃,大胜而归。他们若再想进攻,少说也得休养十几年。”十几年后,皇帝还是不是这个就不知道了,而且那时候,若陛下好好发展,国力只会更强。“若再打仗,便是侵略邻国的战斗了。战争没什么好的。辞官多惬意啊,至少当下,陛下不需要一个手握重兵、功勋赫赫的武将。”

      “戚老将军怕是会被你气死。”

      “老爹只会比我更明白其中道理。”戚长风说,“两个人担罪,你顶多被罚禁足几年,熬熬就过去了。太后那般疼你,自然舍不得你受苦的。”

      安华叹了口气,“浮霜楼……可能与皇兄……有点联系。况且,你觉着被禁足真的是好事吗?”

      戚长风大惊,“这话可不能乱讲!”

      “我知。”安华低着头,看着鞋尖,“我知。”

      “算了,你既然如此……最后一件事,你以后有机会,把这个交给凰歌。”安华起身从枕头拿出几张纸,戚长风定眼一看,竟是地契房契?

      “尧城的?你送这个干嘛?”戚长风收进怀中,一脸疑惑。

      “原先准备的礼物罢了。”安华神色淡漠,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戚长风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

      祥瑞十六年冬,因焦汶血案一事,戚小将军与安华长公主受罚。戚小将军上交龙虎令,辞官归家。长公主与其驸马和离,家财散尽,独居公主府。瑞帝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踏足公主府。也就是将安华禁足了。

      得知这些的时候,楚凰歌与谢清璇还在“钓鱼”。

      听闻安华无事,楚凰歌还是松了口气,近日以来的阴郁心情也晴朗不少。至于戚长风?有没有权势那家伙估计也不在乎,整日与同僚喝酒吹牛秀秀神力估计比军营生活更加快活。

      “难得你心情好些。”谢清璇吃着小菜,歪着头听着邻桌热火朝天的讨论,低头笑了笑,“你准备在这儿等多久?”

      “等到人来。”

      “你的毒可拖不了。而且,万一他来的时候,你正好毒发该如何是好?”

      “那就是命了。”楚凰歌小杯啜饮着,不住地咋舌,“这酒有点儿味道。”

      “焦汶如今可热闹得很,许多人掘地三尺找着宝贝。”

      “我师傅年轻时喜欢寻宝,也得过宝藏,因此遭遇兄弟反目,被人追杀,狼狈至极。”楚凰歌半眯着眼睛喝酒,回忆着说,“师傅恨极了那些人,师娘甚至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他们一起东躲西藏,后来等风波过去,在友人的帮助下隐居下来。师傅心中有恨,故而一刻不歇地练功,他得到了……很厉害的功法。”

      “噢?那可不错。你师傅后来定是杀尽了当年那些仇人吧。”

      “嗯。”楚凰歌应了一声,“但师傅并不开心,他那时已五十多啦,他的仇家有的比他年纪大的已经入了土,与他差不多大的,他杀了人家,也没尽兴地打一场。”

      “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有的卧病在床,师傅很轻易地去了那人首级,但师傅一点儿也不畅快。”楚凰歌回想着师傅与她说的那些话,有些怅然,“师傅走了三年,寻至最后一位仇人时,那人也入了土。师傅在坟前望了会,就走了。说来也巧,那仇人所在之地,与我家是一处。所以我家大火,师傅救了我。”

      “师傅说……他与我有缘。”

      “你师傅那时已放下了吧?”谢清璇不免也有些感慨,她拿起楚凰歌身前酒壶给自己斟了半杯,清浅抿了一小口,微微皱了皱眉,却也不是难以下咽。微涩,微甜,微辣,在舌尖晕开,些许醉人。

      “嗯。所以,宝藏什么的,这般让人疯魔,还是离远些好。”

      这话谢清璇并不赞同,是以未出声。她们安安静静用完饭,各自回房歇息。

      楚凰歌将全部银子都拿去当做酬金,指定鬼测刺杀——她自己。

      当然,是让谢清璇帮忙联系的人发的任务,她自始自终都没出面。

      默默算着时间,楚凰歌准备在这里再等几日。

      等着等着,已入寒冬。

      日子如流沙溜走,楚凰歌披了外袍,看谢清璇冻得哈气跺脚,呼吸间都带着白茫茫的雾。“明日,启程吧。”

      “去哪?”

      “你说呢。”楚凰歌无奈一笑,鬼测不出手,她有什么法子呢?

      谢清璇便整理行装,喂好马匹,将一切准备好。然后与附近一些和善的人们道别。

      谢清璇给自己的身份是闲散游医,略通一点儿医术,不少乡亲找她看了些受寒着凉的小毛病。她又不收费,乡亲们有时送些瓜果蔬菜,热情的还邀她去自个儿家里住。不过谢清璇婉言拒绝了。如今要走,自然交代一声。

      楚凰歌如今身无分文,靠着谢清璇一点儿家底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谢清璇忙得像个陀螺,自个儿却惬意地半依在床榻饮酒。但她若是真要做什么,谢清璇也不让的。托辞都是什么“毒”啊之类的,楚凰歌懒得争辩,随谢清璇处理。

      但就在临走前这夜里,紧等慢等都不来的客人却上门了。

      叩叩叩

      是极为有礼的敲门声。

      七杀门自有他内部的情报系统。鬼测在发觉这个任务时,略一调查,便知道来者不善。毕竟,莫语调查谢清璇以及楚凰歌的动作可不小。

      鬼测其实早就来了,但他一直没动手。

      “去外边,这施展不开。”鬼测摸着手腕机栝,见楚凰歌开门也不曾动手。留下这句话,施展轻功便离去了。

      这轻功,倒是和莫语的真是一样。

      楚凰歌解下包裹残阳的布料,提剑出门。

      夜已深了。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偶尔在一角落里,传来悠悠的“天干物燥”之音,也影响不到他们。

      楚凰歌追着鬼测出了城。

      一出城,弩丨箭擦着她外袍穿过,楚凰歌直接解下外袍随意扔下,残阳出鞘运起轻功直追而上。

      “嗖嗖嗖”一连串弩丨箭连发。楚凰歌不慌不忙,抬剑尽数挡下,她逼近鬼测,这鬼测身法极佳,至少比莫语还要灵巧几分,让她的剑招尽数落在空中。

      “铿”地一声,鬼测拔出背上长剑,与楚凰歌正面交锋。

      他亦战亦躲,身形不断变幻,一时地面一时树梢,楚凰歌追着他从地上窜到树上,又从这头打到那头。这剑也不是什么凡品,几番激战也不曾断裂。

      楚凰歌抬剑虚画一圆,左手剑指,凌厉向鬼测刺去。鬼测步子一错,一边扭转身形要躲开,一边提剑欲挡。

      那剑却在月光下忽然晃了一下鬼测的眼,只一瞬,只一息,本快躲去的剑,忽而闪至他左胸,好似硬生生拐了痕迹似的。鬼测也是个狠的,直接用左臂撞上残阳剑,右手持剑直接朝楚凰歌面门刺去。

      楚凰歌却是猛地一倒身子,仰倒半跪着直接滑了过去。鬼测转身便要斩她,楚凰歌来不及捡剑,空手一把捏住鬼测手腕,挡住了。身子半腾空起来,一脚踹上鬼测胸膛,将他踹飞出去。

      鬼测闷哼一声,难受地从地上爬起,还未起身,寒光一闪,那剑已然横在他眼前。

      “咳。是莫语吗?”

      “是。”

      “她……还好吗?”

      “快死了。”

      鬼测被楚凰歌的话狠噎了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楚凰歌,终究还是笑不出来。他咳嗽着,似乎被楚凰歌那一脚喘岔了气。他仰头望着楚凰歌,右手摸到身边的长剑,握紧了。

      楚凰歌一直盯着他,剑尖一晃不晃,十分平稳。

      鬼测拿起剑,“我自己来。”

      楚凰歌并未答话,剑尖依旧平稳。

      鬼测叹息一声,缓缓抬起剑,自刎而死。

      一直到他倒在地上,脖间血染红土地,尸身变得冰凉。楚凰歌才捡起外袍,搭在他脸上,转身离去。

      接下来,就该去大漠了。

      然而,她走了还没两步,从左肩骨头里突然传来一股酥麻感,这感觉极快地扩散开来,席卷了她整个手臂,随后是上半身……每一寸骨骼都开始隐隐发麻,麻痹感紧接着被一阵阵轻微的痛楚掩过,那痛楚带了点痒,主体感官上却还是紧促而又密集的疼,宛若暴雨般,忽的一瞬就来了。

      痛到骨子里,痒到骨子里。这比第一次发作又厉害许多,楚凰歌一口咬住自己手腕,强制自己将残阳收入鞘,本想运起轻功快点回去,结果还未提气便栽倒在地上,整个人疼得抽搐,本能地蜷缩一团,好似这般痛楚就能减少一分。

      这夜本就寒凉,楚凰歌这没头脑的将外袍给人家裹尸,想来也是没料到变故来得这般快、如此措手不及。

  • 作者有话要说:  鬼测:嘻!遭报应了吧!
    楚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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