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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为不良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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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2月6日
如果我今天死了，请告诉多摩雄，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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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校毕业的那天，我和时生坐在河边看黄昏。
“所以，我决定成为不良了。”
“……诶？”时生如我所愿很是懵逼，他看着我愣了足有一分钟，视线时不时在我头顶的粉色蝴蝶结、标准的妹妹头、乖巧的坐姿、书包里露出的参考书上扫过。
“是没考好吗？”
我飞快的回答：“不，还是全市第一。”
“那怎么……”
“因为我周围的朋友里只有时生比较了解怎么成为不良，所以只有时生可以帮我了。”
时生还没缓过神，嘴巴微微张着。
“不是了解怎么成为不良的问题吧……等下，你是认真的吗？？”
我严肃的点点头：“比直角坐标系的轴箭头还真！”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吧？！”
“不可以呀不画会扣分的！”
“……”
时生长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叹出来。
“多摩雄知道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一个激灵，脸上飞快的烧了起来。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时生，管多摩雄什么事？我们平时在学校完全不说话的，不，该说是我们完全不熟啊！”
时生又叹了口气。
“明白了。我会帮忙的。”他露出了平时的爽朗笑容，“那么小真！我们来成为不良吧！”
我也开心的扬起笑脸：“嗯！就知道时生最好了！”
时生又板起脸来，扭过身子正面对着我。
“听好了小真，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瞬间变得非常不良。那就是——”
“那就是——？”我非常期待。
“——说话的时候带上“他妈的”！只要带上“妈”字就会变得很不良哦。你来试一下，在人称后面加上他妈的，然后骂骂人。”
“哦哦哦！不愧是时生！”从小到大都没说过脏话的我觉得这个主意果然够不良，顿时气沉丹田，深呼吸两次，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骂道，“你、你他、你他妈的是小猪吗？！”
在我脸又烧起温度的时候，时生啪的捂住了脸。
“时生？怎么样！我酷不酷！是不是很不良！”我激动的不能自己，见时生久久没反应，甚至身体开始奇怪的抖动，于是伸手戳了他一下，“喂时生，你怎么啦？”
他被我一戳身体像不倒翁似的动了一下，好半晌才抬起头，露出一双红眼睛。
我一惊，连忙道歉：“时生对不起！我刚才不是在骂你呀！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你是在笑吗？！”
时生放下手仰头大笑了几声，然后用手指揩去笑出来的眼泪。
“对不起小真，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时生大笨蛋！我不要理你了……”
时生忙竖起手掌推了推：“抱歉抱歉，咳咳，小真你这样是不行的，完全不凶啊。”
“啊？那要怎么才是凶啊……”
“比如……”时生突然冷下脸色，抬起眼帘冰冷的盯着我，“你他妈是傻逼吗？”
我吓得呆若木鸡，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接着他恢复了笑容：“之类的！”
我扁了扁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时生他，真的好凶……而且我是第一次被人盯着骂“傻逼”，一时真的很难过。
“等等小真你这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是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在针对你呀？！”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没关系的……”
“已经哭了？！”
我发狠的抹掉眼泪，握拳道：“好！那我也来试一试！”
说着我皱紧眉头，拉平唇线，用力的瞪大眼睛对时生说：“你他妈……的！是傻……傻……那个，啊不行啊时生！怎么办！好难！这个词太过分了吧……”
一只手落在我的头顶揉了揉，时生笑道：“谁都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啊，那么小真今天的作业就是努力说出傻逼这个词怎么样？”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好的！时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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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弟弟已经吃好饭了，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从房间里探出头：“饭菜在桌上——”
“好的，辛苦了！”
由于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所以我们约好我放学后去打工赚钱，他放学后回家做饭。
“今晚也有课吗？”弟弟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了。
“嗯，七点到九点有一节课。”
除了在餐饮店打工以外，我有时候还会去给小学生和中学生当家教。因为我也才中学毕业而已，所以信得过我的家长不是很多，一般都是学校里知道我实力的学弟学妹，或者被他们介绍的其他学校的家长。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吃过饭我就抓上背包往学生家里赶去。
我已经想过了，本来是打算自己用全额奖学金上大学，然后再打工赚弟弟的学费的。但是现在我意识到，凭打工赚来的钱太少了，是供不起两个人都上大学的。
反正我也已经下定决心追随多摩雄了不是吗？既然要当不良的话，还是把上学的机会留给弟弟吧。
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家附近的凤仙高校可以根据成绩免学费入学，入学后成绩优秀的话还有高额奖学金。可惜的是他是男校来着……但是别的学校又着实很贵，这个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出的。
所以我决定，剪掉头发，考入凤仙。反正现在像女孩子的男孩子也不少啊，我又没怎么发育，除了上厕所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想着想着就到学生家门口了，对了，巧的是，这家的小孩也是不良来着，虽然我的学生还好，但是他哥哥是真的很可怕。我以前总是很抵触来他家，但是为了钱又不得不干，因为他家给的报酬真的很高……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吧，因为我自己也打算成为不良了，所以可以借鉴一下经验也不一定？
总之，我对今晚还是挺期待的。
叮咚~
“阿拉，是衫崎老师吗？”开门的是美藤太太，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愿意留下上课的家教，所以她对我总是很热情。
“您好，我来上课了。”
“辛苦了，你能一直都来我真的很感激。”
“别这样说，您能一直雇佣我我也很感激。”
就这样客套着上了楼，我的学生美藤龙也正躺在床上看漫画。
听见声音时他明显的啧了一声，扔开漫画不太开心的下了床。
“晚上好，龙也君。”我提起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房间。
“来了啊，真羽理。”美藤龙也拖着步子走到桌前坐下，嘴里一点也不小声的嘟囔，“为什么我放假了也要上课啊。”
“因为学无止境啊。而且学习并不是坏事，只有学习才能充实自我，你知道吗，伟大的文学家莎士比亚曾经说过……”
打断我的是背后传来的响亮开门声，吓得我肩膀一抖差点把包扔出去。
回过头，果然是美藤龙也的大哥，美藤真喜雄，也就是我前文提到的不良。
说实话，我很怕他。但是他的名字里又有真又有雄，所以我对他抱着一丝微妙的好感。
有点羞耻的说就是，像我和多摩雄的小孩一样。咳咳，当然这种想法我是永远也不会说的。
“晚上好，真喜雄哥。今晚也旁听吗？”我扯出一个微笑。
美藤真喜雄似乎跑的很急，头上还有些薄汗。他喘了两下才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挤出一个人畜不分的笑容：“拜托了，衫崎。”
我差点没吓抽过去。
但是，或许这就是生活对我的考验吧。一个想要成为不良的人怎么能怕另一个不良呢？
我木着脸坐到美藤龙也旁边，想努力屏蔽来自高中不良的杀人视线。
“大哥开学就高三了吧，为什么还要来蹭国一的课啊……”美藤龙也抱怨道。
美藤真喜雄声如洪钟，粗声粗气道：“闭嘴龙也，高三更要复习一下以前的知识！”
他就坐在我另一边，所以他一说话我就觉得耳朵震得嗡嗡响。除此之外我还闻见了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可能他刚在工厂搬砖回来？
没再想些有的没的，我开始专心的给美藤龙也讲解课本。这些知识对我来说闭着眼睛也能解答，所以也很轻松的回答龙也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美藤真喜雄照常提出送我回家，以前我都会战战兢兢的快步赶回去，但是今天我正好有话想问他，就欣然同意了他的好意。
除了长得吓人一点，但他真的是个好人。
“真喜雄哥，平时是怎么样的？”
“诶？”美藤真喜雄抓了抓头发，声音有点飘忽，“嘛……平时也就是，学学习，好好上课，然后和兄弟们互相帮助。”
诶？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但是意外的很合我心意！如果不良就是这种的话，那我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嘛？
“这样啊！”我开心的点点头，“真不错呢。那么，会吸烟吗？还有喝酒？”
“衫崎你觉得呢？抽烟的男人帅气吗？”他低下头问我。
“帅的！”我毫不犹豫的说着，脑子里浮现出多摩雄蹲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抽烟的画面，于是我含笑补充道，“我可能最喜欢抽烟的男人了吧。”
“我抽烟哦！”美藤真喜雄突然大声说道，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抖出一根烟，双指夹出来放进嘴里叼着看向我，“看，我平时就是这样的。”
我完全被他抖烟盒那一手惊艳到了。
“诶，真喜雄哥可以教我吗？嗖的一下把烟抖出来那个。”
“嗯？这样吗？”他手腕微颤，又一根烟听话的冒出了头。
“对对！”
美藤真喜雄得意的向我示范了几次，然后把烟盒递给我让我试试。
我接过烟盒抖了抖，无事发生……咦？不对啊，明明他就是这么做的啊……我一直自诩学习能力很强，所以非常不甘心有什么学不会的东西。就这么重复尝试了好几遍，我突然用力过猛，把里面的烟全部抖飞了出去。
“啊！！”惨叫了一声，我连忙去捡烟，美藤真喜雄却拦住了我：
“没事的衫崎，掉地上就不能抽了，我再买新的就行。”
我非常愧疚：“真的对不起，真喜雄哥，我会赔偿你一盒新烟的……”
啊，一盒烟要480日元，我一顿饭的钱啊……
“都说了没事了！不用在意，衫崎。明天来的时候我会买好新烟给你练习的。”
就算他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消减内心的愧疚感。但是感动却是真的。看啊，这个不良是多么的好啊！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不良！
“呜呜真喜雄哥，你真好……”
到家后我一直无法忘怀那盒没怎么用的烟，决定还是赔他一盒新烟比较好，地上的那些我还是去捡回来吧……毕竟美藤真喜雄嫌弃他们掉地上就脏了，我不嫌弃呀！擦一擦还是可以用的！也省了我自己的买烟钱！
然而等我兴致勃勃跑到掉烟的地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地上干净的不行，一根烟也没有了。
“奇怪，是被流浪汉捡走了吗……”
我又不死心的搜寻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实在没有找到才垂头丧气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有几个人挡在了我面前。
“喂，把钱交出来！”
看着眼前三个气焰嚣张发型杀马特的不良少年，虽然吓了一大跳但我仍默默的在心里记下一笔。
抢劫、语气强势、奇怪发型。嗯记住了。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对不起，只有这么多了……”
“啊？！你他妈在开玩笑吗？！”其中一个人用棒球棍狠狠的敲在地上，对我吼道。
棒球棍。我默念道。
努力忍住被凶而吓出的眼泪，我抿紧唇小声说：“我真的很穷……”
不要哭啊真羽理！忍住！你是最棒的！记住啊你是要当不良的人！别输了啊！！
我深吸一口气，喊道：“都说了没钱啊！让我走啊！”
“哈？！！嚣张什么啊你这家伙！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拼命回忆时生教我的秘诀。说话带妈字，傻逼，还要凶。
于是我面无表情，摘下眼镜冷冷的瞪着对方：
“你是你妈个大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送完妹子回家路上撅着屁股捡烟的真喜雄大哥：吹一吹还能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