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之少女七七》望月梅有酒

88、羊头的犹豫

　　一队十人巡逻队走过，正和推餐车的羊头擦身而过，梳着油光大背头，衣服干干净净的带头队长的视线一直落在穿着牛头衣服的七七身上，吓得羊头大气不敢喘，只希望快点走过这条通道。
　　终于带头队长已经带着队伍走过，羊头忍不住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汗水浸湿他的毛发，一缕一缕。
　　“站住！”
　　突然的喊声让羊头和七七停住了脚步。
　　脚步声向他们走来，羊头再也顾不得擦汗，回头咧开八字嘴，露出四个下槽牙，咩哈哈哈的笑：“怎~怎么了，队长……咩。”
　　带头队长上上下下的打量羊头好久，才缓缓开口。
　　“羊头，你小子是不是肾虚啊，怎么出这么多汗？”
　　带头队长说着手还捋了捋羊头脸上濡湿的羊毛，凑在鼻尖闻了闻味道，脸上一阵恶寒，嫌弃的直甩手，骂道：“羊头，你多快成为臭羊头了，多久没洗澡了？你比我们要多那么都毛发，要勤洗澡啊，你看你身上的这个味，咦……”
　　一看带头队长说的是这个，羊头连忙感激的点点头，“我这就回去洗澡，这就回去……咩。”
　　原来他的视线一直是落在自己身上啊，自己心里有鬼还以为是怀疑身后的女人。
　　“羊头，你看你这个伙伴好闻多了，还有点香香的，哎，兄弟，你用什么香皂啊？”
　　刚下去的汗马上又冒出，羊头看到带头队长凑到身后女人身边，用他那蒜头鼻子仔细闻她身上的味道。
　　七七手上一动，羊头马上拦在带头队长和七七之间，“队长，我那里有一款新买的芒果味道的香皂，回头我拿给你……咩。”
　　“这合适吗？”一听是芒果味道的，还是沐浴露，带头队长心里欢喜，他不喜欢花香，就喜欢这些水果香香的护肤品了。
　　“合适合适……咩。”羊头连忙点头，“队长你看我，一天到晚混在厨房，给我用就浪费了，还不如给您，巡逻队四处巡逻，您用了，正好将这香味散发出去，造福的是更多人啊……咩。”
　　“嘘……”巡逻队那边顿时嘘声一片，带头队长看过去的时候，队伍马上老老实实站好。
　　带头队长轻咳两声，放大声音说，“你不是想学如何使用异能，进先锋队吗？今晚你去我那里，我亲自指导你！”
　　身后巡逻队又是一片唏嘘声。
　　带头队长对羊头使了个眼色，走到巡逻队旁，一个一个的敲打他们的头，训诫，“小崽子们，居然敢嘲笑老子，只要你们的异能在我之下，就要服我的管……”
　　羊头推起餐车，眼神示意七七，七七压低帽檐跟上。
　　确定没人了，七七才开口，“你想进先锋队？”
　　“以前想，不对，一个小时前我还想，但是现在不想了，看到牛头那个样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活下去……咩。”
　　“你在厨房做什么工作？”
　　“我现在在打杂，你不要瞧不起我，其实我做饭很好吃的，但是我不能忍受做肉菜，这里又多是男人，没有肉哪成啊，厨师长就不让我干炒菜的活儿了……咩。”说到这里，羊头不禁露出失落的神情。
　　“你觉得异化人和人类能和平共处，一起生活吗？”
　　“这个我从来没想过……咩。”
　　“那现在想一想！”
　　餐车车轮咕咕的响，羊头想了好久才回答，“应该能吧，不管是人，还是异化人不都是生命吗，不都是这个世界的选择吗……咩。”
　　不知羊头想到了什么，一扫刚才的失落，兴奋的说，“其实异化人不光是只知道杀戮的，也有我们这种食草性的异化人，我就是身体注入羊基因，我刚才的牛兄弟是注入牛基因，我们小时候是吃肉的，可至从我们变成这个样子后，我们就不再吃了，也不知道阿牛现在怎么样了……咩。”
　　“放心吧，我走的时候就将他体内的冰针拿出来了，再过一个小时浑身的疼痛就能好了。”
　　“那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咩。”羊头兴高采烈的道谢。
　　“我这么快就成好人了？”
　　“虽不好，也不坏……咩。”
　　异化后的七七看着纠结的羊头，额前汗湿的羊毛卷卷曲曲的塌在脸上，忍不住想笑，“你要不要跟我离开，我所在的基地应该会接纳你们！”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咩。”羊头停下脚步，直摇头。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人类吧？！”
　　“咩！！”羊头将挡在眼前的羊毛捋开，看着眼前女人身上的制服，突然放声大叫，被七七狠狠的拍了下头。
　　“叫什么叫？不想活了是不是，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你~你~你居然是异化人……咩。”羊头的大头被揍了一下，小声问七七。
　　“是啊，要不你以为呢？”
　　“人类居然接纳你了……咩。”
　　“那有什么奇怪的，虽然只是五六个人，但以后会越来越多的，你知道凡事都有第一步吧，人类和异化人的和平共处也要有第一步，我就是那第一步，怎么样，你想不想成为第一步？”
　　羊头低下头，回避七七的视线。
　　七七抓起羊头的下巴让羊头正视他的眼睛。
　　“你不信我？”
　　“我5岁以后就没有在人类社会中待过了，你说的真假我也不知道，万一你是骗我的呢……咩。”
　　“我骗你什么，你一个臭羊头有什么可以让我骗的，吃肉吗？”
　　羊头生气了，将头从七七的手中拿开，将餐车推得更响了。
　　七七自知自己态度有点不好，语气放缓，“我是53号基地赵团长的亲卫兵，我的团长和几位战友知道我身份的，对于他们来说，我活着远比我是异化人这个身份更重要。我们基地有两个食堂，第一食堂是负责新兵蛋子，第二食堂是负责老兵的，我们的食堂大妈很严厉，但是也非常可爱，他们做的饭非常好吃，最主要的是他们尤其喜欢会做饭的孩子。”
　　七七视线偷偷观察羊头，发现羊头的脚步没有那么快了，她才接着说，“食堂大妈大爷不允许我们剩菜剩饭，他们其实比我们还忙，早上2点多钟就要准备十几万人的早餐，晚上又要施粥到半夜！”
　　“施粥，给谁施粥……咩。”羊头迫不及待的问。
　　“给那些流浪的人，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给那些被异化人伤害无法劳作的人，给基地里的老人和孩子……”
　　羊头湿漉漉的鼻子抖动两下，“他们是一群善良的人……咩。”
　　“是啊，如果你去帮他们，他们会非常开心的。”
　　羊头越发纠结了，他虽被七七说的有些意动，但从5岁后就没再踏入人类社会的他，那些大妈大爷们真的能接受他吗？
　　“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就去北方的53号基地，叫我的大名，我听到消息一准儿来接你。”
　　羊头将餐车停在一间房间门前，指了指这扇门，从餐车里面拿出餐盒递给七七，继续推餐车往下走。
　　……
　　多赖云彻前三天的整理，让没有人敢跟他一个房间住，也省去了七七不少麻烦。
　　敲门声三声，又响三声，云彻正在里面画这个地方的平面图，以为又是那些自不量力的异化人又蠢得来挑衅他，也没搭理。
　　敲门声不停，还越发急促，八岁孩童身材的云彻不悦的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来人按住脑袋怼进了门里。
　　云彻正要异化对付来人，却想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呦，撇下我们，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吗？”七七拿起桌上摆放的苹果咬了一口口，坐在云彻的单人床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能来这里干什么，救你出去呗！”
　　“我没有被他们控制，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走吧！”云彻坐回桌前，继续画。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不是要找她吗，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找。”
　　“不行，我不需要你！你没事不要总出来，万一害的七七被发现，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句话我都快听出糨子了，不过你提醒了我，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回去就暴露身份，让七七在人类当中混不下去。”七七掏掏耳朵，不耐烦的说。
　　“你……”云彻从椅子上刚站起来，就听见门外脚步声杂乱，他警惕的让七七藏在门外，自己打开门看情况。
　　走廊里的异化人匆匆忙忙的朝一个方向跑，各个通道里环绕着响个不停的脚步声。
　　云彻皱眉看着头顶上的脑袋，将门关上，皱眉看七七问：“你一个人弄出这么大动静？”
　　“怎么可能，我在你这里啊，要真是我，现在被包围的就是你的房间了。”
　　也是，云彻想到了什么，问七七：“还有谁来？”
　　“呃，好多人，你问哪一个？”七七一时之间不明所以的问，转念想到他要问的人，“姚贝宝没跟来，她还不够资格，来的都是各家族的精英。”
　　“谁问她了？”云彻小小的脸上有微微的不自然。
　　七七撇撇嘴，死鸭子嘴硬。
　　“你待在这里，除了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你开门，剩下的你别开门，我出去看看。”
　　“那你小心。”
　　云彻小心的关上门，跟随人流朝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