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流动的水999

10、第 10 章

　　林开恒一直到大年三十前夜才回来的，风尘仆仆，一大早沾了风霜，额头几根打翘的额发湿漉漉的，车后座扎了几个大麻布袋子，前头还挂了几个大塑料袋。新艺看到这点，不用猜，肯定是他一大早赶了集市，今年她都买了很多东西了，家里并没有缺的，不知道他又瞎折腾什么。

　　这会儿也不是太早，太阳已经出来，微弱的淡淡红晕笼罩在院子上空，空气里依稀有了些许暖气，她也正开了门，明天就是大年夜，她一大早就烧开了几壶热水，打算家里家外都好好抹上一遍。

　　林开恒推了自行车进门说，还以为要赖床正暖被窝呢，往年可没见这么勤劳。新艺抬了眼皮瞧了下，最终又闷着没话，她还要保存体力劳动一上午，没那闲心，也许是在这呆得久了，也或许见多了公公婆婆无形影响了，总之，现在她也发现不用动嘴的好处了。林开恒也没坐下歇息，停好车子正卸东西，她凑过去看了下，都是些菜，还有红萝卜白萝卜，还有她爱吃的豆腐卷，这个小塑料袋包着，林开恒先拿出来递给她说，小心散了。买的多，袋子又太薄，他叫她去打点井水养在水里先。新艺不由心下又开始鄙视他，他哪里象乡下的，这会儿冬天好不好，井水因为是地下水，自来冬暖夏凉，还打井水，没两天不发馊了才怪呢。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挺开心，还是喜滋滋的提了去后院了，水缸里屯着的水才叫冷呢，她要搁在陶瓷盆里，水没过它，夜间放在透风的门口，说不定还结冰呢。她为这点感到非常愉悦，笑脸漾起来无声无息，她有多么热爱生活，就象小鸟一大早不忘叽喳一样。

　　外头林开恒又在叫她，她赶紧又跑出去了。林开恒又卸下来一袋东西。都是些干货，荔枝干桂圆干，还有些墨鱼干。这个贵，林开恒说，你藏柜子里，小心别被猫叼了。猫咪还爱吃这个吗，这个真的不清楚勒。林开恒卸完又拉了车往外走，新艺不由叫叫住他，你这又是干什么呀，不是刚回来吗，作什么又那么急。林开恒又指指自行车，原来后座连着车头还绑着几棵苗木。他说，这个还是给老爹，他懂嫁接一些，等长大点咱们再移栽过来。切，不知道是折腾什么，他就尽知道果树，别又是桃树。晕了。

　　公公他们前一阵庙里回来，又来过一次，带了一把的香烛回来，婆婆都拿她这里来了，说是用剩了的，婆婆说，今年你们小爷爷生辰，只怕他念旧，到时候跑你们这里还要拜祭一下。要过来，前院就设个高台，摆上几个香炉，你们祖爷爷的画像挂一幅。这事她还没来得及跟林开恒说。依她想法，干脆前院空出一个大点的房间，设个高点的案几，缝年过节请客吃饭都可以在那里。小爷爷摆寿宴肯定也在乡下，他们那边空地有限，只怕到时还要来借他们的场地摆酒。所以她今天才会一大早起来收拾妥当些。时间也就定在年后那个月里，这会儿家家都在家过年，都会请了来喝酒，人数是非常惊人的。这地方，不光亲人，周围邻居也要一并随礼的，少说也有个20桌。

　　林开恒一会儿也就回来了，车子随便靠在院墙边，他回来就拉了她进屋，新艺猜不准他要干什么，心想可能要看她干果藏哪里了，刚才空手过去，绝对公婆脸色不好看了。本来他一走她就想到了，大过年难得回来，哪有空手进门的，只是还没等她叫住，他已经骑出老远了。她不由开口说他，分装的袋子也没买几个，这怎么提，也不体面。干货向来她是扎紧放屋里的陶瓷罐里，这会儿她准备去拿出来。林开恒倒说提什么，他又拉她坐下，新艺一下又糊涂了。林开恒说，刚才他们说了，叫咱们今年要特别努力争气些，别再不当回事了。新艺还是觉得没听明白，她看他够努力了，今年不就是忙到快大年夜了才回来。林开恒可能看出她很茫然，拉了她手凑她耳边也不拐弯抹角了，那意思，叫咱们今年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他们前头大老远去问了，今年是个好兆，说今年绝对没问题。听明白了新艺有点脸红，不由抽回手，不快道，这也信，这还自称新时代青年。林开恒倒笑意深深的，我信我自己，也信你，这还不够。新艺没想再说什么，想到公婆前阵子突然反常，还要来拉上她，就感觉没好事呗，可不就是，可不是还是为她的事。她这两日还寻思着，几位姑姑几年没回家，今年肯定是回来了，加上她们，还不得出来说，她本来就没想避了。至于刚才林开恒说的信他，信他，信个毛，她是不信他，靠他，哼。哼。他要能那么男人，要是个男人，还能天天把她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