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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个重生,一个做梦(修) ...

  •   数月前,高京将门亓氏唯一嫡子亓御病危。大将军亓仪重金聘请天下名医,奈何药石无灵。眼看着嫡子亓御即将病故,亓御自个神奇的病愈了。亓府上下是一场虚惊。

      将军府管家福林提着蓝布衣摆,一双因年迈而僵硬的老腿麻利有力的跨过半人高的门槛,一路小跑着到了正厅。福林弓着身子,垂头冲着坐在正厅的大将军亓仪道:“将军,清河崔氏来人拜见。”

      亓仪不上战场有些年岁了,如今脸上冷起来竟还是令人毛骨悚然。亓仪出身五姓之家,是博陵崔氏而非清河崔氏。再者,崔氏崇文轻武,亓仪当年擅自参军与博陵崔氏关系胶着。加之娶了鲜卑宇文家女子,与博陵崔氏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不光如此,亓仪连姓都改了。

      “你好生招待着,本将还要去军营寻九哀。”

      五姓之家虽是尊贵,但其骄傲自大早就惹得大晋皇室不满。亓仪出自五姓之家做到二品将军,为着避嫌也要对世家冷着些。

      京郊西大营驻扎的营地里正在会操,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声势浩大的会操。

      一个身穿胡服扎发的男子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扔在那少年身上,男子高鼻梁深眼窝却是好皮囊,男子看着会操的军士们颇有些不耐烦道:“亓冶你家少将军呢?”

      十来岁的少年显然是对异族男子的行为不满,大晋沿袭旧朝开明风化,却也时兴礼风。男子如此无礼,名为亓冶的少年不想答话。

      异族男子乃是鲜卑宇文家的公子,名为宇文嵚。

      宇文嵚显然不将少年的不满放在眼里,反倒更加狂妄放肆,口不择言道:“你家少将军刚从鬼门关回来,瞎折腾什么,再折腾出好歹,将门亓氏可就无后了!”

      少年亓冶若非被少主逼着读了好些诗书,知晓什么是君子之风,只怕真要跟宇文嵚碎起嘴来,非将后厨那些厨娘们日常问候菜市商贩的话说给宇文嵚。

      亓冶道:“少将军人就在军营,宇文公子自行去寻就是!”

      宇文嵚啧啧两声,亓御身边一个小童脾气养的倒大。宇文嵚到底还是忌惮向来护短的亓御,也就服软道:“得得,不劳烦小公子,我自己寻!”

      亓冶被小公子三个字咽的羞愤交加,他是亓御的小厮顶天了就是个家奴!宇文嵚这话变着花样的羞辱他呢!当他真的听不出来意思!亓冶一张稚嫩清秀的脸憋的通红,羞愤的双目泛着水光。

      “崟崟,你来便来,何苦招惹亓冶。”

      宇文嵚有个别致的乳名——崟崟。宇文嵚被崟崟两个字叫的面部僵硬,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怒火。他阿母也就是亓御舅母给他取名的时候只觉得这两字巍峨英武,哪想叫出口却跟女儿家茵茵是一个音!

      宇文嵚看了一眼翩然而至的亓御,亓御今日穿的是甲胄。顶盔贯甲,护臂、胫甲一应俱全。不像会操,倒像出征。宇文嵚拧着眉道:“下回我不逗亓冶便是,倒是你大病初愈这身装备是准备去哪?”

      亓御虽是将门之子,却生的清隽,且说清隽罢。亓御长眉入鬓朗朗星目,比起一般武将的粗眉大眼不知挺秀几何。但亓御却随母亲生了高挺的鼻梁,一双薄唇冷光熠熠。宇文嵚虽觉得亓御生的俊美,但是却从不敢出言调笑亓御不像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亓御的俊美是带着清冷寒意,像死亡的回光令人畏惧。

      亓御淡笑不语,只是看着擂台下将士们挥动长矛映射着和煦的阳光。花了三个月亓御才彻底明白自己是重生了。

      前世,亓御扶持少帝匡正超纲,却被掌握政权的少帝联合一群文官毒死,真是讽刺至极。亓御呕心沥血的替少帝摆平地方兵乱守卫边疆,化解权臣对皇权的掣肘。回头来却因为功高震主被少帝谋害,亓御真是没有料到十几岁的少帝心思如此毒辣。

      这一世,大晋不会再有少帝。

      亓御看着宇文嵚,微笑道:“我要去趟北面。”

      亓御想起前世在皇家祖庙见的一张落款陵,相望的丹青画,画上的人正是身在漠北的昳王谢陶。

      只一眼,他从前世惦念至今生。

      当今圣上体弱多病,至今后继无人。唯有一胞弟昳王在北面与北突厥作战,以如今之势,昳王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帝。

      宇文嵚却想起,朝中近日流传世林派官员欲奏请皇帝收养一位无父的郡王之子为后继者。

      宇文嵚眯着眼细看着亓御,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你是觉得昳王可能会出事?”

      世林派中官员不知几何,既有世家子弟亦有公卿王侯。再者,扶持一个少帝远比扶持一个有军功的亲王获利更多。前世世林派便是扶持那个郡王之子做了少帝并挟天子以令诸侯,若非亓御实打实的握有军权且有鲜卑宇文家等相助,恐怕亦难斗倒世林派,还政于君。

      亓御点头,不是可能,昳王一定会出事,前世昳王便是被前后夹击伏杀于北方十里岭,否则他也不必扶持少帝,辅助一个白眼狼。

      宇文嵚不太相信,仍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亓御道:“昳王可是与圣上一脉的正统血脉,现成的正统之子不扶持去扶持一个血脉不纯的郡王之子,可能吗?”

      宇文嵚可是知道中原人最重视血脉纯粹,世林派为了一个郡王之子要对正统天子继承者——昳王下杀手,宇文嵚不敢相信。

      亓御明白宇文嵚的犹疑,前世他也曾坚定不移的相信世林派不会对昳王不利,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利实在让世林派疯狂的谋杀了昳王。

      “总之,我要秘密去往漠北期间。”

      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画上之人,为何那般落款。

      漠北,风沙阵阵,一片枯黄。天色渐渐昏暗,气温骤降寒夜袭来。呼啸的烈风卷着沙砾拍击着军帐,北军的军医一把花白的胡子被烈风扬起,活着沙砾掩了一脸。

      老军医姓陈,原是宫里的御医。昳王出征,战场刀剑无眼皇帝恐自己这唯一的胞弟受伤,便将陈御医派来专门给昳王治伤。

      扶明是昳王谢陶的副将,常年跟着昳王作战漠北。北军粮草迟迟不至,昳王领军打算过十里岭去沧州借粮,却在路上被人刺杀,此刻昏迷不醒。

      扶明握紧拳头,无论是漠北战场还是高京朝廷都需要昳王殿下。扶明焦急万分,只能一遍一遍的问陈军医:“殿下怎么还不醒?!”

      陈军医亦是无奈,一遍一遍的在风沙里跑着趟换药催醒昳王,可是这昳王殿下外伤分明不致命却就是醒不来。

      谢陵,不此时他应当是谢陶。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与北军前锋营被北突厥与□□合力伏杀于十里岭。扶明与众将士拼命将他护送出包围圈,他一路艰辛回到高京时朝廷已经立了新帝。

      但新帝受世林派官员左右,多番政令一味维护世林派利益,惹得民不聊生百姓哀声怨道。朝中唯有西大营少将军亓御一面稳固军政,一面在朝周旋才使得大局未乱。谢陶本想拜见这位少将军,却最终被人杀死在将军府不远处。

      “昳王殿下醒了!”扶明一声惊呼,候在帐中的将官慌忙看向已经睁开眼的谢陶。

      谢陶无暇顾及扶明等一众人的问话,始终回味着方才那个梦,梦里他死的极为真实,有血有肉,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鲜血在流失。谢陶问道:“押运粮草的人可是还未到?”

      扶明觉得昳王有些糊涂了,他道:“殿下,北军粮草迟了十日,还是殿下亲自带我等准备过十里岭去沧州借粮。”

      谢陶似极其惊讶,瞪着双目看着军帐顶,帐外风沙呼啸苍凉夜色寒冷无比。那个梦竟如此真实,真实到风沙声都如此相同。他问道:“距十里岭还有多远?”

      扶明道:“还有不到十五里。”

      季远扯着扶明的胳膊,看着正在沉思的昳王不禁迷惑低声道:“扶将军,昳王是怎么了?”

      扶明摇头,示意季远噤声。他也不太明白昳王殿下是怎么了,总之眼前粮草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谢陶最终手掌支撑着床榻慢慢起身,待端正坐好才道:“传本王令,前锋营立即退离十里岭。”

      季远等人听了当即就道:“王爷!说不去沧州借粮,北军的将士怎么办!?”

      谢陶扫视着激动的季远等人,为了这些前锋营将士的性命十里岭也去不得!北军粮草迟迟不至必是高京官员有意为之!

      谢陶稍作思量,道:“诸位同袍与本王浴血奋战漠北,此番粮草不至是有人要本王回不了高京,本王不想累诸位不明不白死于阴谋。所以,眼下冒险过十里岭不如直袭漠北驻军抢夺粮草。”

      扶明皱眉,皇帝无后唯有昳王一个胞弟,不想京中斗争已然申延到漠北了,扶明道:“殿下是觉得朝中有人告密突厥在十里岭埋伏,突厥兵力秘密调往十里岭大营空虚,我等整好突袭夺粮?”

      “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开坑开坑!(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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