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直在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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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段清墨很忙，实验室引进了新的器械，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和厂方是技术指导一起安装器械，调试数据。
有时候一天都没空看一眼手机，回到家里，才能闲下来翻看下微信，朋友圈。
而离对方发过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过去的话题，就像隔夜的饭菜，能吃，但是却让人不想下口。
段清墨一边随意翻看着朋友圈，一边思量着有没有必要再给人回过去。
然后一条撒狗粮的朋友圈，停住了她的视线。
九宫格的照片里，每一张都是余轻沫的笑脸，那么灿烂，那么亮眼，仿佛可以看到幸福从她的眼睛里溢出。
是的，余轻沫，两个人同名不同字，她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
材料化学专业，一听就知道是个僧多粥少的专业，整个年级加起来才五个女生，而恰恰两个同名且同样漂亮的女生分在了一个班。
一开学整个班级的男生都沸腾了，嚷着量不在多，有质才佳。
接着大半个学期下来，余轻沫和班里的男生相处融洽，有时候天才刚阴就会有三五个人殷勤的给她送伞，课堂上咳嗽一声，下课的时候药就到了桌上。
更别说什么作业，课题了，四年里就没看见她独立做过一件学业上的事。
段清墨虽然不羡妒但看不上眼，她认为这样终究害的是自己，知识还是要自己掌握，要的时候才可以运用自如。
作为唯一的女同伴，她曾经好意的劝过，可是余轻沫轻蔑的看着她，说“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从事这个专业，所以只想好好的混到毕业证就行。你整天埋头做题做实验，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吗？一台外表看着漂亮实则程序单一老旧的答题机，连回答问题的声音都呆板无趣，还有人打赌你可能连□□的时候都可能是单音调。”
这是段清墨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赤裸裸的嘲讽和敌意。
接下来的大学里，她和班上的男生更加保持距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学业中。
而现在，29岁的她，依然不懂得怎么游刃有余的和异性相处。
研究院的男同事私下怎么议论她的，她不是不知道，
“呆板无趣，白瞎了好看的皮囊”
好像不管你读多少书，在学术上多有成就，女性在男性的眼里，就应该是一个情趣的附属品。
研究院的男同事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皆是如此。
段清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对男性这种生物既排斥又不解的状态。
在实在没推掉的一次大学班主任生日聚会上，段清墨在毕业五年后再一次见到了余轻沫。彼时的余轻沫已经是一家小画廊的老板，整天和艺术家为伍，人显得越发热烈张扬。
而段清墨那时候刚刚读完博士。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是传统的黑白版画，一个是迷人的重彩油画。
一个一眼看穿底，一个百看看不透。
余轻沫站在段清墨的身边，夹着烟，红唇吐出妖娆的烟气，指着面前勾肩搭背，你喝我劝的来客。
“你看，他们这些人大都读了很多书，在社会上也混的不错，借着老师的生日互相显摆，私下嫌弃，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眼睛就发光，完全忘记自己的无名指上还带着对妻子的誓言。
只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像白纸一样呆板无趣，也像白纸一样纯洁美好，好姑娘，希望你遇上一个好画家，珍惜你原有的色彩，并给你绘上热烈的情感。”
那是段清墨再一次认识到书本上没有办法教予她的内容，那就是人心。
从那以后，两个大学四年短信都不超过十条的人，开始在来往。
光从朋友圈里就不知道她换过多少个男朋友，参加过多少次朋友聚会。
她说很多的时候不过是逢场作戏，但一瞬间收获的快乐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些快乐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供赏自己的。
段清墨被回忆瞬间被震醒，或许人类探索的知识是无限的，但她的人生是有限的。这一刻，她想要给自己一些快乐东西，想要让自己沉迷，堕落。想要染上斑斓的色彩，肆意绽放。
点开消息栏最上面的对话框，
“你睡了吗？如果没有，那就泡一杯咖啡，和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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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开了两场会议，晚上刚应酬完一波美国来的投资商。
这两天即使再忙，他也记得抽空发几条信息，虽然对方只是礼貌回复，甚至今天刚下车时，他也没有收到一条回复。
可是，很久以前。有个小姐姐就告诉他，人7天可以接受一种新习惯，21天这个习惯会变得合理化，90天这个习惯就可以永远保持在你的生活中。
他需要的是永远，所以，现在远远只是一个开始。
答应出任亚洲公司的总经理是出于迫切合理回国的一个小心思，但是这个位置真是不好做。
中国商人的行事风格和欧洲人，美国人都不太一样，就像中国的古诗，词句优美华丽，但你必须掰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理解，有时候还要反着解读。
他按了按额角，一天的应付下来，比高中的时候和橄榄球队的队长打一架都累。
手机放在床头充电，轻微的一声震动，屏幕亮了。
李白羽觉得这时间秘书室的人应该有自觉不应该在联系他了，那会是……
滴答，段清墨看着亮起的屏幕，嘴角上扬，笑容浮上面庞。
“只要你想聊，我永远都不用睡。”
指尖在键盘上跳跃，两个不同的空间里，滴答声和震动声接连想起。
夜色醉人，月亮已经悄悄躲进云朵里小憩，风也停下，落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看有人声色犬马，有人纸醉金迷，有人晦暗不堪，有人摇曳缥缈，有人守得门开，有人初心萌动……
周末段清墨被临时安排去C城参加一个研讨会，自然没办法安排约会。
把自己的安排发给过去后，她忍不住把对话框往上拨动。
这两天晚上两个人都在聊天，你一句，我一句，即使毫无主题，也可以说上一个多小时。
对话框上，
她：为什么会是我？
他：难道之前你的相亲中没有人想继续和你发展？
她：那倒不是。
他：所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但是我也可以回答，因为我帅，不是一般的帅。
她：这个方面你可以自信。
他：这个方面你也可以自信。
她：谢谢。
他：不客气。
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你没有被我的穿着吓到？呃……你知道的，大部分男性大概不喜欢我的打扮，而且我觉得你周围应该不缺乏美丽时尚的女性。
他：嗯，吓到了。
她：呵呵，是吧。
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这么沉闷的衣服穿的这么性感。
他：希望你不会觉得我这么说太唐突，我觉得很性感，那天的你。
段清墨关掉对话框，把手机反盖在桌面上。
摸着自己的胸口，那下面有东西在砰砰的跳动，像慢慢聚拢的云层，像平原上劈下来的闪电，像顺着屋檐滴答滴答落在手心的水珠，一个心又闷，又惊，又潮。
“滴答”
她诧异的抬眼，想回复的真快。
如果这个时候有面镜子，段清墨就会知道自己的脸上不曾有过的娇羞笑容。
“嗯，晚上我给你发信息，还有，我等你回来。”
对面办公桌的男同事一次看见他们院里出了名的冷感美女对着手机屏幕红了脸。那一红，让原本清秀疏离的五官立刻生动起来，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去C城做高铁只要四十分钟，不过两天一夜，也没有什么行李。段清墨只花了十分钟就整理好了东西，睡衣，一套换洗的衣服，和旅行装的洗护用品。
她不化妆，在她29年的女性生涯里，唯一的一只品牌口红是余轻沫前年圣诞节送给她的。
可是到现在她也没用过几次。为此余轻沫还给她分享过一个帖子，具体得内容她没有印象了，但是里面有一组图片，大概都是各个品牌的一系列口红，被女生成为最想拥有的礼物之一。
看完之后，段清墨很不解，相较之下她一直很喜欢的是各种矿石晶体。
它们生长在岩石的裂隙或空洞中，经过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生长，才有了今天的样子，不同得分子，元素，环境，造就他们不同材质外貌，那是大自然神奇的产物。
根本不是那些软化剂，香料，色素勾兑出来的口红可以比拟的。
余轻沫听到她的结论是，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是哈哈大笑，最后特别认真的看着她说：“段清墨，你真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生，对，你现在还是个女生，等到哪天想为某个男人涂上口红的时候，他一定会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性感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出门她把那只口红装进了包里。
研讨会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是为了行业研究人员的一次聚会罢了。
之前被安排的研究员家里临时有事，而其他有资格来的人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都表示自己已经有其他的计划，不方便更改了。
领导想到的，也只她，反正在大家的眼里，她的周末不在加班就是宅在取宿舍。
段清墨作为优秀的博士毕业生，而且在读期间发表过具有学术意义的论文，研究院招她进来的时候，就破例直接提到副研究员。
虽然院里有不少争议，但是进来三年多，她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是该得的。
不过她只喜欢在课题里研究，和分子数据打交道，和行业内的人是真的不熟悉。会议一结束，她就从后面赶紧撤出来了。
晚上的聚餐，她也推掉了。走在路上她想起刚刚拒绝的时对方明显黑掉的脸，觉得自己这次出来代表的是他们研究院，而不是个人，不应该那么直接。
但是……哎，算了，反正他们也会把账算到她头上。小小年纪，还不算做出什么成绩，就清高傲气之类的。刚到研究院时，她听的多了，还不如看看风景。
C城虽然和A城离得近，但是一个有水的城市，和没水的城市，景致就是不一样。
一条大江从南到北贯穿整个城市，也造就了这个城市独有两岸江景。
段清墨住的酒店所在的东边是商业经融区，都是钢筋水泥，高楼林立，。河西是老城区，河边还有一段老建筑，红梁柱白玉窗，远处有山，近处有阁。
江上架着几座造型不一的桥，了解着一个城的新与旧。
段清墨随手拍了几张照片，选了四张，发了个朋友圈，然后找晚餐吃去了。
吃完饭，一个人走走停停看看，她觉得也挺舒服的，忙了一周，也算是借出差放松一下了。
回到酒店房里，拉上窗帘，走进浴室洗澡。
大约半个小时，穿着睡衣，吹干头发出来了。坐到床边的时候，刚准备拿起手机发信息。
手机屏幕就亮起，又灭了。她才想起今天开会，把手机调静音了。
急忙解锁，打开一看，除了朋友圈的点赞，还有几条他发过来的信息。
最后一条是一张夜景，角度和她朋友圈里的那张一致。
她腾的搞起来，拿着手机在不大的房间来回走了几圈。
最后，拨下了电话。
“喂。”
“喂。”
“要出来走走吗？”
“嗯，一直在等你。”
作者有话说第3章 一直在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