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鬼先生》红石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擦肩

　　廖南所在的十四中，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高级中学，从这里毕业的名人英才多不胜数，可以说是学霸的圣地，天才的摇篮，但偏偏廖南是个例外。

　　他一个学渣混迹在学霸当中，就格外引人注目。

　　几个女生结伴拿着铭牌来到操场，正好和廖南的乐队碰上。

　　“快看！是廖南！”

　　“妈呀！第一次见到活人，这也太帅了吧！”

　　“啊啊啊啊啊！我偷拍了一张，我要发到空间去！”

　　三个女生手拉着手，目送着廖南几人从身边路过，内心的激动程度，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嘁！至于嘛！瞧她们花痴那样！”男生抬着桌子，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是吧坤哥？”

　　“嗯。”

　　林朗坤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

　　“哎——坤哥？”男生一把拉住他，道：“今晚班主任要来查，你走了肯定会被罚的。”

　　林朗坤抽出自己的胳膊，说：“今晚有训练，我有假条。”

　　男生恍然大悟，“哦——也是，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林朗坤是他们学校的散打特长生，校队主力，年年奖杯拿到手软的那种，所以学校对他有特别优待，可以不用强制参加学校的各种文艺活动。

　　看着对方潇洒的背影，男生羡慕地抬了抬眼镜，心道廖南算个屁！他们坤哥才是真男人！

　　这次的艺术节是露天的，舞台就设在操场上。碧绿的草茵衬托着鲜红的布置，看起来特别的喜庆。

　　“今年这舞美是哪个残废想出来的，丑死了！”

　　乐队的贝斯手黄昊，看到满眼的大红大绿，忍不住吐槽。

　　“害！别提了！”键盘手葛超嫌弃地扯开落在身上的红彩绸，说：“今年文艺组织部不是空降了个指导老师嘛，那审美土死了，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把这种规模的艺术节交给他来办。”

　　鼓手马丁笑嘻嘻地凑过来，一脸很懂地说：“嘿嘿！这个我知道！那个空降指导老师虽然审美不怎么样，但是他很会拉投资，”说着他手指了指几个方向，“呐！看到没有——饮料、广告、冠名……今年学校办艺术节可省了一大笔钱呢！”

　　“哇哦！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大家齐声惊呼。

　　廖南却不关注这些，他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里的吉他，一直到主持人宣布艺术节开始，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马丁几个悄悄把黄昊拉到外面，问：“喂！老大这是怎么了？”

　　一提起这个，黄昊就生气，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昨晚罩子那事儿闹得呗！

　　狗日的，以前真是瞎了眼才觉得这人不错！当着廖南的面侮辱他爸，呸！什么玩意儿？！

　　正当他要给好友们说一说，没成想眼神往外一瞟，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长发大美人，正从操场门口进来。

　　“我——我——”

　　“哎呀！我什么我！你倒是说呀！”

　　“我——我！艹！”

　　此时，廖南还在调试着他的吉他，然后就被风风火火冲过来的黄昊给死死抓住。

　　“南哥！你爸来了！”

　　什么？！廖南瞳孔一缩，随即又马上恢复淡定，唯有拨乱的琴弦暴露了他的心绪。

　　“再开这种玩笑，信不信我揍你？”

　　“哎呀！我用我5.0*2的视力打包票，你爸真的来了！就在操场那呢！”

　　廖南只当他昏了头了，冷哼：“不用保证了，5.0*2的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他刚说完，就看到坐在前面一排的几个领导，齐齐站起身走了出去。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是真的——他的目光追随着领导，在胸腔的擂鼓中，看到了那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

　　“你看！我没骗你吧？你爸他真的来了！”

　　廖南张大眼睛望着那边，喃喃：“他来这里……为什么？”

　　黄昊一拍大腿，兴奋道：“哎呀！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来看你演出啊！就和我家老头子一样呗！”

　　廖南在对方望过来之前，赶紧低下头，尽量掩盖自己的身形。不管眼前的一切多么真实，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爸居然真的来了？！明明昨天他们还大闹了一场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毫不关心的……”

　　“你是他儿子啊，怎么可能毫不关心呢？再说了，成年人不要面子的嘛？要是表现得太在乎的话，是要被人嘲笑的。”

　　廖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不确定地问：“真的？”

　　黄昊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露出一个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说：“我骗你干嘛？这可是我家老头子跟我说的，说像他们这个年纪都是抱孙不抱子的，不能在人前和我表现得太亲热，对他的形象不好，我真是无fuck说。”

　　廖南想想他和他爸的年龄差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生站在廖风的身后，不动声色地环顾全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朗坤应该也在这个学校吧，怎么不见人呢？

　　此时的林朗坤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在训练，而是默默守在一个人的病床前，细细密密地讲述着，他今日份的所见所闻。

　　苏乾被校领导们引至前排坐下，刚好和廖南他们隔一排座位，只要稍微往后瞥一眼，就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陈生以为廖南不知道他们来了，心想着这是个让他们父子和好的机会，便偷偷给对方发消息，嘱咐他待会儿好好表现，争取让廖先生刮目相看。

　　廖南怔怔地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字，终于相信了这一切竟然真的发生了。

　　他早上才许过的愿望，晚上就梦想成真？！

　　“下面有请南北乐队的廖南、黄昊、葛超、马丁，为大家带来一首摇滚歌曲《无地自容》！”

　　苏乾听到歌名，不禁晃了一下心神，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1991年，自己在黑豹乐队的现场，正好听到了这首歌。

　　“Oh……Oh……”

　　第一声出来，带着少年人的嘶哑和热情，有些青涩，有些稚嫩，却能让人感觉到里面炽烈似火，似骄阳，似他们正在怒放的大好青春。

　　年轻，真好啊……

　　苏乾带头鼓掌，简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毕竟在座的领导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们父子俩的事。可以说苏氏父子有多甜，廖氏父子就有多虐，而且还代代如此，简直跟魔咒一样，堪称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坑王说他们父子关系不好的？不好还这么捧自家儿子？这才刚“oh……oh……”了两声就开始鼓掌，那后面一开口，还指不定怎么无脑吹呢？

　　“廖南这孩子啊，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瞧他这一嗓子，全场都跟着嗨起来了！”

　　艺术指导老师一开口，是全校领导都要比大拇指的程度。

　　牛逼啊！就服这种睁眼说瞎话，还一脸理所应当的人！

　　“哪里，过奖了。”苏乾自然也知道对方说得是恭维话，但并不妨碍他开心。

　　靠！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个敢说，一个敢接！打扰了，领导们已自觉退出群聊！

　　廖南没想到他爸居然那么捧场，他一开口其实就知道坏了。音没唱准就算了，关键还哑了嗓，所以听起来跟破锣似的，和罗大佑有得一拼。

　　但他爸还是鼓掌了，而且还是第一个鼓掌的！看来黄昊说得没错，他爸一定是碍于面子，才总是对他冷冷淡淡的。

　　一想到是这个原因，廖南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越唱越勇，不但音准无误，居然还真有点原唱那味儿。

　　校领导们也惊了，连带着看向艺术指导老师的目光也变了。这是何等的伯乐，居然真给他相中了一匹千里马！

　　艺术节在晚上11点落下帷幕，这次比赛的金奖得主，毫无意外的花落南北乐队。

　　因为是线下表演、线上直播的关系，连带着廖南他们也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谛听音乐V：#少年版无地自容# 一开始以为是毁经典，没想到唱得还行啊！主唱很投入，虽然前面音准有点差，但是后面就很好了，而且贝斯手、键盘还有鼓手都全程在线，没有一个拖后腿的，中国摇滚后继有人啦！】

　　【YLQ小能手V：#南北乐队被美貌耽误的歌手# 没点开之前还以为只是个会唱歌的小哥哥，点开之后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特么是被神仙吻过的美貌吧！这也太优越了吧！欢迎大家和我一起欣赏神颜！——（16）图.jpg

　　【爱豆探长V:#廖南的颜值# 讲道理，这么帅不进娱乐圈有点浪费吧！嗓子也不错，期待下次101选秀能见到这个小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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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座的少年们在热搜话题里刷得热火朝天，苏乾在后视镜里却看到廖南沉默地坐在一边，并没有参与进去，问：“你怎么了？拿了第一不开心吗？”

　　廖南把头瞥向窗外，“没有。”

　　“那你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难道——”苏乾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混乱的夜晚，猜测：“你是不希望我来看你？”

　　廖南下意识反驳，急促的，“不是！”

　　“那为什么？”苏乾现在就跟天底下大部分父亲一样，实在时猜不透青春期少年的心思。

　　廖南抿了抿唇，闷声问：“你为什么来？”

　　苏乾愣了一下，什么叫你为什么来？

　　“我来看我儿子的演出，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廖南一听，眼里顿时有了神采，原来他真的已经认自己了吗？他的目光尖锐得像一头饿极了的小狼，急迫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难道不是为了和晚会投资商们谈生意？”

　　苏乾被少年天真的想法给惹笑了，“你想什么呢？谈生意谁会选择在学校操场上？私人会所它不香吗？”

　　陈生也接茬：“哎呦我的大少爷，如今以廖氏的身价，别说今天那几个投资商了，全国能让廖先生亲自出马的，恐怕也只有苏氏那位了。”

　　廖南被他们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暴漏了自己的无知，脸上烧得跟火炉似的，瞪了一眼陈生，就和黄昊他们一起刷起了热搜。

　　苏氏……苏乾看着窗外飞掠过的风景，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可不就是隔世之景吗？不禁又裂开嘴无声地笑。

　　夜晚的凉风吹得林朗坤眼睛有些痒，就一个停下揉眼的功夫，一辆黑色奥迪就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高速带动气流破开了这个安静的夜晚，呼啸而过的呜呜声，像极了那晚的救护车……他原地静立了一会儿，最终，也只是若无其事地提了提背包，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