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救活老攻了吗》紫宸九章

8、痴颠第一8

　　“本君念在你与周元嘉，百年来老老实实，从不添麻烦的份上，将这法术销毁后，会消去你的记忆——等你再出了朝天殿，就又是那个干干净净，万人仰慕的凤氏家主了。”
　　望舒笑意浅淡，却不入眼：“如何？”
　　“干干净净……”
　　凤轻侯蓦地嗤笑一声，像是听到笑话，又仿佛遭了莫大侮辱。
　　“万人仰慕？”

　　望舒瞟了周元嘉一眼，见他说不出话，憋得脸色通红，一直瞪着自己，又时不时看凤轻侯，指尖点在桌案上，发出规律的“咚咚”声。
　　凤轻侯收了笑，道：“君上好手段。”
　　他进殿见周元嘉不发一语，神情慌乱，便知法术已然暴露，索性不再申辩。
　　“臣若不愿，君上想如何？”

　　“起死回生的法术，足称得上禁术了。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存留于世。”
　　望舒自金座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掌此禁术，便是掌控生死轮回，万万不可。”
　　凤轻侯与他对视，无丝毫退避之意。
　　“万万不可？有何不可？便用了，又如何？”

　　“又如何？”
　　望舒眯眸锁住杀意，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世人容不下这禁术，本君亦容不下你。”

　　“容不下我？”
　　凤轻侯面有轻蔑，一闪而过：“倒想请教君上。”
　　望舒挑眉：“凤家主，你也不是三岁孩子，道理不必本君讲吧？所谓不知而行，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你为家主，私用禁术，岂非不智？若不禀君，岂非不忠？”
　　凤轻侯冷然道：“笑话。”
　　望舒饶有兴致：“还请凤家主赐教？”
　　“君上登位百年，置南北灵州，设立巡天使，撰法令仙规，凡仙门修者诸事，从不开口号令，只令世家合议，独居朝天殿，镇生死狱不出——”
　　凤轻侯眸光如刀，含怒反问。
　　“百年过去，我凤氏从始至终，可有一个‘否’字？”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个禁术，君上便如此严苛，难道要学已灭的殷氏，用莫须有的罪名，对我凤氏降罪么？”

　　“学殷氏？不过禁术？”
　　望舒眨着眼看了他半晌，见他一脸认真，突然仰头笑出声来。
　　“凤家主，你当真是个家主了，好大的口气啊。”
　　凤轻侯少年与他相识，素见不惯他轻狂，哪怕他成了帝君也一样，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面上高傲的面具龟裂，含怒吼道。
　　“君上不要故作玩笑！”

　　“凤家主，是你的话太好笑，本君才不得不笑。”
　　望舒听到他吼声，笑声难止，绕着他走了一圈，摇了摇头道：“你可知，死者可以复生，会惹出何种乱子？”
　　凤轻侯站在那里，神情冷峻，犹如泥塑木雕。
　　望舒：“你可还记得，那要斩尽天下异姓修者，只存殷氏一脉的殷氏末帝——”
　　他停下脚步，紧盯凤轻侯的侧脸，语声森然：“若他复生，还有你凤氏什么事？还要本君这个新帝做什么？”

　　凤轻侯脸色微变。
　　望舒：“哦，看这样子，你不是没想过嘛。”
　　凤轻侯：“臣只为一人施术，并无逆反君上之意。”
　　他闭上双眼，沉默良久，方白了脸色：“何况……禁法并未功成，君上放心便是。”
　　“哦？”
　　望舒挑了挑眉，语含深意：“对凤家主，本君当然放心。”
　　他唇角含着笑意，望着凤轻侯的双眼，却因背光异常晦暗。

　　半年前，察查天外天的巡天使，发觉凤轻侯与周元嘉暗中接触，千方百计打探到两人所谈，皆与一样禁术有关。
　　望舒本没放在心上，谁知几月之后，朝天殿后的禁地，却因禁术打开。

　　湖中岛，小院墓碑，与虚影。
　　谢惊鸿。
　　他展开巡天使奉上的卷宗，看到其上寥寥数语的记载。
　　琅琊谢氏二公子，面容俊美，世家公子榜中排行第一。
　　天生不足，弃武修乐。
　　谢氏灭族后，投靠殷氏王朝，被末帝封为太子。
　　其人在灭殷之战时，突然失踪，传言他战中被擒，对世家狼狈求饶，被憎恨殷氏之人杀死，尸身挫骨扬灰——
　　之后，无人见他出现。

　　禁制与禁术相关，又有已死的谢惊鸿。
　　或与生死之事有关。
　　望舒令人傀查阅朝天殿卷宗，果在半年前的越州卷内，查到了“屠户死而复生，书生偷窃钱财”之事，又在三月前的宁洲卷内，找到了“聚众除祟，修仙家主被刺，死而复生”的记载。

　　半年前，正是巡天使发觉周元嘉和凤轻侯，在天外天暗会之时。
　　三个月前，则是禁地散发异常气息的时候。
　　越州，宁州。
　　虽不是在天外天，可前者是周元嘉游历之地，后者则是金陵凤氏子弟居，“凤凰台”所在之处。

　　线索犹如拆开的珠串，穿成一道完整的线。
　　禁术。
　　死者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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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前面搞的比较散一点，么么哒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