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掌柜那些事》赤樱寒

11、晟暨来访了

　　黄泉从帝府出来径直回了奈何路，见到了一个故人——天帝晟暨。

　　“哎哟，什么狂风把我们天帝大人吹到我这个犄角旮瘩来了啊？”

　　黄泉友好地拍了拍晟暨的肩膀，恍若久违相逢的两个故人一样。

　　也本就如此。

　　晟暨原本泛着冷光的眼眸温柔下来了，柔声道：“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受委屈了没有。”

　　三生咽了口口水，躲在暗处，这简直就是一出好戏，高高在上的天都天帝对黄泉温柔似水，简直就没有别人口中的凌厉之气，宛若翩翩公子。

　　这样仔细一看，晟暨可真是极品美男，一身浅蓝衣袍，玉冠束发，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是比之冥帝大人都无不及。

　　三生突然有点担心自家冥帝大人，天帝待掌柜的这么好，冥帝大人抢的过他么？

　　“劳你费心了，过的还算不错。”

　　黄泉唇角也带着笑意，这是三生第一次觉得除了冥帝大人以外还有人能配得上黄泉，若是晟暨和黄泉在一起，想来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却了白墨宸的存在。

　　“阿渊，若是过得不好，万不要勉强自己，天都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那些长老若是敢伤你，杀了也罢。”

　　“你天都还要不要啦？我想……天帝大人日理万机，一定不会单单只为看我便不远千里赶来奈何路罢？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晟暨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被你猜到了，我此次过来，是给你送一样东西。”

　　他从腰间取下锦囊，递给黄泉，黄泉接过打开一看，当下愣住了。

　　那里头装着的，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什，是当年魔渊被灭的之时不知去了何处的镇渊之宝——是黄泉母亲临死前留给她的唯一物什，一枚刻有“愿安”二字的玉佩。

　　“晟暨，谢谢你。”

　　“你我之间就不必太客套了，若是在这里腻了，就来天都便是，我会好好护着你的。绝不会像千年前那样疏忽，让你被人丢进那种地方，趁我闭关之时大肆抓捕，是我的错。”

　　黄泉唇角清浅的笑容僵了一下，莞尔道：“晟暨，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但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后半句不用说出来，只要两个人都明白就是。

　　“我很高兴。”也很无奈。

　　对于自己这辈子只能做黄泉很重要的人晟暨感到可惜，却也无可奈何，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可这不代表他接受白墨宸这个人，若白墨宸对他的阿渊不好，他就是余生都承受阿渊的怒火也会带她走，走得离冥府远远的。

　　关在天都禁地都可以。

　　“过几天你天都不是要举办盛宴吗？到时候我带着三生忘川去瞧瞧，你可别让那群长老乘虚而入啊！”

　　黄泉倒不是担心自己，担心的是从锁龙渊里出来的忘川。

　　“白墨宸，也去？”

　　“估摸着是不会去了，冥府和你天都一样，事情多着呢，再加上你丢了个烦人的孟姑娘来到冥府，师父他没有闲时。”

　　晟暨点点头，他怕见到白墨宸的那一刻会打起来，让阿渊为难。

　　“她不是我要丢下来的。”

　　晟暨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一丝嫌弃，暗处的三生咽了口口水，他觉得冥帝大人没戏了，天帝大人与黄泉说话时，要多宠溺有多宠溺，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和冥帝大人完全就是反着来。

　　“大长老可找到了？”

　　黄泉虽在冥府，但对于一些闹得开的事情还是晓得半分，早早就听闻天都的大长老失踪了，他是天都元老，对于他的消息，黄泉还是有些关注的。

　　“这么久都没有瞧见他，不过不久前，大长老倒是用天音让我安心，说是有些要紧事要办，天都盛宴会赶回来的。”

　　“这便好。”

　　“阿渊，我觉得有必要处置几个长老，以儆效尤，你看如何？”

　　说话时，一阵阴风拂过，吹乱了黄泉的头发，晟暨想帮她理理，谁知黄泉下意识把头偏到了一边，晟暨悬在空中的手僵了一僵，放了下来。

　　“咳咳，处置长老这种事，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介入的，那是你的天都可不是我的，只不过……你若是从冥府回去之后便大肆处置长老，难免那些老不死的不会迁怒冥府，你还是再想想吧，毕竟都是元老。”

　　黄泉咳嗽两声试图化解尴尬，晟暨闻言点点头，黄泉说得不错，若是他回去之后立即处置，那些高高在上一向不出面的太上长老只怕会迁怒于冥府，迁怒于她。

　　“那便再等等，总之是要处置的，对了，我寻玉佩之时瞧见了现在的妖域，域主托我转告你当年事情并非是你的错，他们也不怪你，只希望你有空还能回去瞧瞧，他们都很想你，但你如今的状态实在是不宜去妖域，若是想去了唤我便是，我陪你去。”

　　黄泉双眸染上了点点笑意，知晓妖域平安便好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就算不计较她自己也会计较的，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晟暨看了一眼远处，道：“天都事情繁多，此次不能停留太久，阿渊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啊，千万忙事情别忙忘了。”

　　晟暨点点头，眼中浮现一抹柔情，化为白光离去，霎那间照亮了整个阴暗的冥府，黄泉在他走后垂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他，不及他对她。

　　阴风吹过，吹动八百里曼珠沙华，摇摇曳曳，忘川河里的渡船来来往往，时不时携曼珠游荡，奈何桥上也罕见的飘下了花雨，好看的紧。

　　离黄泉阁不远的地方站着白墨宸和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冥帝，天都的盛宴，你要去吗？”

　　“去。必须去。”

　　“晟暨是个极好的人，可惜……”

　　“本帝不会放手的。”

　　“可惜白渊公主现在对你的态度……冥帝，你真的伤她太深了。”

　　“晟老，晟暨和黄泉的关系，你比本帝更清楚，迫于什么产生的亲近感，本帝想，是时候告知他们了吧？”

　　晟老便是仙风道骨的老者，闻言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话音落入白墨宸耳中：“他二人本无羁绊，但人是你推出去的，后果自然你来负。”

　　白墨宸看了眼黄泉的背影，眉头一皱，旋即转身，阿泉啊，你不会逃出冥府的对吧？

　　黄泉看了看三生躲着的那块大石头，咳嗽一声：“三生，出来罢。方才见见晟暨也是好的，你躲什么？”

　　三生从石头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耸了耸肩：“谁让忘川老给我灌输天帝大人无比可怕的思想，早说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我才不会躲呢，掌柜的，天帝大人对你那么好你就没考虑过放下冥帝大人随他去天都过日子吗？”

　　“有些事情总归是强求不得，三生，待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便知道了。”

　　闻言，三生打了个寒战，抖了一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那还是算了吧，瞧着掌柜的和冥帝大人这样，我可不想爱上一个人落得如此地步。”

　　“好了好了，该接待我们的客人了，三生你去拿酒。”

　　“好勒！”

　　黄泉直接走到奈何路门前，照着某一个地方说道：“过来吧。”

　　黄泉看了看一黑一白面无表情的鬼差，打量了一番这个称得上漂亮的女鬼，着一件大红衣裳，和喜服有的一拼，准确的说，就是人间的喜服，她双眸中透着点点胆怯和期望，黄泉道：“你们两个直接去向冥帝复命罢，这姑娘就交给我了，以后就不必带过来等我过来，丢在这里你们就走吧。”

　　“遵黄泉大人令。”

　　三生刚好抱着一大坛子酒急匆匆地出来了，没成想一抬眸看见这姑娘双手一松，眼见着这坛子酒就要落在地上了，黄泉踢了踢躺地上装死的人间，准确无比的把装酒的坛子接住并且染黑了。

　　黄泉略微尴尬地看了一眼这姑娘，问道：“咳，小姑娘喝酒吗？”

　　“我年岁与你相差无几罢，看起来我比你还稍稍大些，姑娘不应该唤我‘小姑娘’的。”

　　黄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直勾勾盯着别人看的三生拽到这姑娘面前，道：“你瞧这个小白脸，看起来是不是只有十七八岁？其实他都活了几千年了，所以说，看人不要光看外表嘛，你自己来了什么地方你自己不晓得么？罢了罢了，先容我瞧瞧你……楚蔓，年方十六，自缢而死……姑娘你胆子真大，自缢在冥府都是很大的罪过，看来你只有喝酒的份了。”

　　“听鬼差说喝了后就可以答应我任何一件事情只需六魄换，是吗？”

　　黄泉指了指睡在豪华羊毫上的酒坛子：“童叟无欺！你如果要喝你就自己拿吧，丑话说在前头，喝了这酒，你就在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晓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第二条路。”

　　“那好，自己去拿吧。”

　　三生看了看黑不溜秋躺在地上的人间，再看了看这个好看的红衣裳姑娘，气愤道：“掌柜的你太过分了！你让我充当小白脸我没意见可是你怎么可以让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自己到你那个肮脏的不得了的大毛笔上拿酒呢？姑娘你就在这里，我帮你去拿！”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