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死神光环的男人[穿越]》倾征天下

32、过去

　　莫尘惯常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下棋时攻守兼备，对方每走一步，即揣摩其用意，据此来谋划棋中捭阖，与闻人懿所执黑子的棋风不谋而合。

　　流光容易把人抛，莫尘就这么与一闻人懿共同修习棋艺已有几十年。期间，莫尘看着闻人懿捣鼓出不少实用的小东西。

　　闻人懿虽常年困居园内，却从未做出困兽之态。凡衣袍、帐幔多为锦绮裁制，酒器、座椅悉以玉石为之，穿戴器用无一不精、无一不巧。他仿佛有喝不完的酒，下不完的棋，整日无所事事，自得其乐。

　　人间邯郸淳《艺经·棋品》曰：“夫围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莫尘和闻人懿下了几十年的棋，已远远超过第九境界。

　　闻人懿在下棋时会赋予对手完整的棋风，这让莫尘感觉极为奇妙，仿佛闻人懿真的在和另一人下棋。

　　某日，他操纵黑子在开局洒出几颗棋子，而最后就恰恰赢了那些数目棋子。第二局，他操纵着白子那一方自乱阵脚。第三局，白方棋风瞬间转变，杀气四溢地反过来压制黑子的走势，却在最后关头棋差一招，输在急功冒进。

　　如此几个回合，像在排演一出大戏。

　　“吾友，该你了。”闻人懿嘴里衔着酒杯，长发披散，似一泓湖水，粼粼地落入凌乱的棋盘上，酒不醉人，人自醉。待酒劲过去，他慢慢端坐直，慢悠悠拈起一枚棋子，也不急于落子。

　　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由外传入：“闻人仙长，小仙乃星乣仙君座下门徒。不知可否容小仙入园一叙？”

　　“呵，终于来了。”闻人懿丢下棋子，轻笑出声，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一丝异常的热流从园外吹来，莫尘心中一紧，足间轻点，却已迟了。苍白的火舌迅速蔓延，将整个园子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罩。

　　见这漫天火海，莫尘的瞳孔一缩，神情恍惚地飘回园中。

　　闻人懿扫了一眼滔天白焰，冷哼出声：“天火既出，沾之必焚。我若开园，何人敢入？”

　　园外的女子沉默了一会，高声道：“上仙的跨界秘法声名远扬，我等奉命行事，不得不防。若上仙自行封锁仙园，我等自是不必如此。”

　　“哈，哈，哈！”闻人懿大笑三声，周身仙气震荡，吹的衣袂翻飞。他抬手一掌拍在桌上，桌面瞬间四分五裂，黑白棋子激射而出没入园中。

　　“您若自愿前去，我等必当扫榻相迎。只是您如此发笑，未免让人误会。误会您心存芥蒂。”那女仙依旧维持着恭敬的姿态，言语中却隐含威胁。

　　“哈，我就是在笑他恶，狂，傻！他不恶，为何费尽心思颠倒黑白；他不狂，为何容不得任何人对其不敬；他不傻，为何不懂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而你们，一群成天满口天规戒律的胆小鬼，即使有着天仙的皮囊，也掩不了狗仗人势的一身臭气。”一口气骂完，闻人懿兀自笑得前仰后合、墨发飞舞。

　　此话一出，之前岌岌可危的平和假象被彻底打破。

　　此时，园外雾气在流转间悄然汇聚。闻人懿眼神清明，轻捋发丝，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转眼间，园外雾气就凝聚成数头远古巨兽，将园外火焰悉数卷起，携奔雷之势向着众人袭去。
　　雾气出现异动的瞬间，以女子为首的众天兵才恍然察觉到。然而，铺天盖地的威势一出，他们已尽数僵硬，避无可避。

　　雾气化成的巨兽夹带着人人闻之色变的天火没入园中，并未破坏园内的一草一木。

　　闻人懿仅通过几枚棋子就悄悄地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布下杀阵，在攻势成形后又巧妙借用天火之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显然，他对阵法的运用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只是，闻人懿此次出手暴露了实力，这仙界是不能再待了。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易形面具戴上，雾气散去，闻人懿一身精致的广绣长袍变成了绣有暗纹的淡青色长衫，冷艳的眉眼也趋于平凡。不消片刻他又整理出一个轻便小包背在身上，已然是整装待发的青年游侠模样。

　　园内雾气涌动，闻人懿抬手掐出几个法诀，雾气便乖乖汇聚在一处形成一个漩涡。漩涡翻转，仅用三息便在园内破开一条可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长裂缝。

　　最后一个法诀打出，耳边传来一声轰鸣，仙园彻底封闭。这个仙园其实是一件顶级防御仙器，攻击手段十分有限，防御能力却举世无双。哪怕天帝降临，也无法破开园外结界。

　　闻人懿没有立刻进入裂缝，他一拂衣袖，双手交叠于额前，郑重地躬身行礼，又侧身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手臂一收，潇洒转身。他与其说是邀请不存在的友人与他同行，不若说是在向过去几百年的生活告别。

　　半个身体进入裂缝时，闻人懿突然若有所觉，猛然回头盯着一处。靠在柱子上的莫尘几乎同时地睁开眼睛看过来。电光火石间，闻人懿反应极快地打出几个手决。在即将进入时空裂缝时，闻人懿虽看不到人，却能清晰地察觉到莫尘的存在。

　　闻人懿此次秘密下凡是为躲避仙帝的追杀，绝不允许封闭的仙园内有丝毫异样。当他完全进入裂缝后，五感会封闭一段时间，直到安然到达人界。能瞬间区分敌我的方法不多，情急之下，他在五感封闭前打出了灵魂烙印。

　　灵魂烙印是上任仙帝私下传授给他的禁术。这是一个极其不公平且要求苛刻的术法。除非受术者心无芥蒂，否则只要下意识躲闪，就无法建立灵魂链接，还会受到灵魂灼烧之苦。而这个术法无论成功与否，对施术者都不造成任何伤害。

　　莫尘没有躲闪，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抖一下。两手相触，烙印完成。

　　灵魂烙印在闻人懿手里已成了杀人于无形的术法，这突如其来的成功让他也措手不及。索性他打出灵魂烙印也是出于多重考虑，若不能除去隐患，放在身边看管未尝不是解决之道。
　　黑暗中，莫尘缓缓睁眼。

　　他对身处的环境非常熟悉，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自他有意识以来就与他如影随形，是连死亡都无法斩断的梦魇。

　　传说中神秘的时空缝隙竟是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害得他百年难眠的罪魁祸首。

　　如此看来，莫尘似乎从一出生就注定与时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息过后，闻人懿退到一个恰当得体的距离，郑重道：“我以心魔起誓，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你很可能是仙界前天帝的转世。”“他是我一生唯一的挚友。”“我绝对不会害他，也不会害你。”“我接下来要教你一招。”“你且一试，就知我所言非虚。”

　　莫尘安静听完，没有回复。闻人懿左手抵住莫尘后心，右手握拳，仙力缠绕着他的手臂慢慢汇聚在右拳。位于传说级法宝元斗场中，闻人懿使用起仙力来也是无所顾忌。

　　闻人懿一拳轰向不远处的一个风穴。风穴可以吞吐元气，在这个小世界中起着循环元气的作用。闻人懿这一击明显超出了风穴的吸纳限度。风穴勉强承受了这一击之后就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一个风穴突兀地出现在空间另一处，一股强大的攻击伴随着锋利的罡风从天而降。摸索前进的众修者全部摔得东倒西歪、头晕目眩，待他们爬起来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足有三尺长宽的巨坑，探头向下望去，深不见底。

　　“这是拳头砸出来的！”落刀门的人通过观察坑壁凹陷的痕迹最先辨认出来。于是，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白交加。他们不知道的是，更大的“惊吓”还在后面。

　　丝丝缕缕的元力经过一个复杂的循环逐渐汇聚在莫尘右手。他这一拳凝聚出的威势远远超过了闻人懿的，而且随着元气的涌入，那股威势还在不断增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在手中爆裂开来。沉寂的战斗本能再次出现，莫尘眸光一凝，将所有愿力压缩在一点，在力量失控前对着天空砸出一拳。

　　一道龙形虚影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直冲一处风穴。“咔。”风穴被直接打穿。心有余悸的众修者刚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脆响。“咔咔咔。”天空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继续往前走，悠扬的钟声隐约传入听觉灵敏的鲁瑶夭耳中。一直没有头绪的天魔散音曲似乎有了改进的灵感，却被耳畔响起的惊呼声打断了。“天空裂开了，这里要塌了，快逃啊！”

　　莫尘的一拳竟然直接轰碎了此方天地！

　　他的一拳之威竟直接突破了上古神魔合力打制的法宝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