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领[西幻]》斯礼

122、第122章 面对

　　伊娃的表情和语气，非常像专门与主角作对的反派。不过嘛，莫名合玫瑰公爵的心意：“天降大陆并不是铁板一块，都想活命，勉强维持平衡罢了！”

　　伊娃出主意：“阁下，其实您完全可以分化他们，借刀杀人的！”玫瑰公爵不感兴趣道：“没意思！本爵喜欢手刃仇敌的快感。”

　　参与感和仪式感很强呀！伊娃铭记于心，急切担忧道：“阁下，他们不会是想引亡魂之力来对付你吧？逃不掉，直接杀了岂不一劳永逸？”

　　玫瑰公爵提醒：“你忘记定性了。是群体行为还是个体行为。毕竟他们的数量不少。”伊娃眼珠一转，肯定道：“个体行为，要是群体行动，安瑞先军团长他们根本回不来。皇宫中的那位，不想将事情闹大。不是怕阁下知道，而是怕她的同伴知道。”

　　玫瑰公爵不满意：“还有一种情况，是在为新主子办事。”伊娃马上想到，自己刚到穿云堡后的那场佣兵大会，公爵阁下消失几天打仗去了。

　　星辰之力的拥有者，能让公爵阁下亲自出手对付，确实有资格当龟缩在天降大陆的神祇们的新主子。至于他们的旧主子，县官不如现管，没有摆脱困境前，活下去最重要。

　　除了天生神族之外，智慧生物的成神之路，都是艰难坎坷且孤寂的。成神，就是一个实现自我、展示自我的过程。这个时候，往往会激发出性格中极力回避、比较阴暗的部分。成神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过早的解放自我，很容易滞留在起点，再也无法精进。

　　总之，成神是想过更好的日子。明明能呼风唤雨、纵横天地，却要在茅草屋中过最清苦的日子，谁能甘心？

　　从未拥有过，与得到后再失去，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急切改变现状但无计可施，偶尔幻想下曾经的风光。时间长了，的确很容易变|态。

　　伊娃超级担心玫瑰公爵。这跟相信玫瑰公爵的战斗力，准知道他能打败对手没有关系，源自对无法掌控未来的恐慌与担心。就像背下了标准答案再去考试，依旧担心中间出现各种问题，不能答满分是一个道理。

　　“阁下可有应对办法？”伊娃忧心忡忡。玫瑰公爵倒是很坦率：“没有！”“啊？”伊娃哀嚎：“阁下，马失前蹄这个词您听说过吗？”玫瑰公爵过于认真的评价一句：“低能物种！”

　　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伊娃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我的意思您明白吧！”玫瑰公爵言简意赅：“明白！”伊娃索性说：“我的人挨打了，我总要给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玫瑰公爵问伊娃：“你想怎么做？”伊娃恶狠狠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玫瑰公爵轻飘飘道：“已经丢进去了，这会儿应该爬上来了。”

　　伊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桀派军团长他们是阁下救回来的！多谢阁下！”玫瑰公爵大大方方的接下了。

　　实际情况呢，玫瑰公爵出现在“误入”亡魂界小分队面前，亲眼看着他们爬回活人的世界。

　　问题来了，伊娃疑惑道：“他们是想加固魔法封印呢，还是想破坏？腓尼基知道他们真正是意图吗？”

　　玫瑰公爵最擅长反问：“你说呢？”伊娃想了想道：“应该是破坏。要不然，也不会有惊魂一日游了！只有不怕通道开启，才能无所顾忌的往通道里扔东西。至于腓尼基，他知不知道不重要，没人关心他！”

　　玫瑰公爵略微满意：“脑子不算不笨！”伊娃扬起大大的笑脸：“阁下，那个星辰力主到底什么来头？”

　　玫瑰公爵直截了当：“不知道！”伊娃再次无语：“啊？阁下您也不调查一下，好奇心是好东西。”

　　玫瑰公爵可能是活得太久了，别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就算天崩地裂世界毁灭，都懒得动根眉毛。“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多有意思！”

　　伊娃继续保持微笑：“阁下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多出个对手吗？”玫瑰公爵一脸欣慰和向往：“对手可遇不可求，别被吓跑了！”

　　这可真是！正常人生怕日子过得惊心动魄。轮到公爵阁下，则是生怕日子太平淡，自己主动搞事情。这，不累吗？只能用出厂设置不一样，对于生命的追去不同来解释了。

　　腓尼基的神秘客人谈完了，伊娃转换心情，强烈谴责道：“安德鲁叔叔越来越不靠谱了！伊娃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了！”

　　玫瑰公爵不说话，伊娃明白，这是力度不到位：“安德鲁叔叔不能总是这样荒度酗酒了，这是一种逃避！”

　　玫瑰公爵总算开口了：“安德鲁看似温和好说话，其实最是固执。有些事，他自己想不通，别人劝是没有的！”

　　伊娃不觉得：“阁下不是别人呀！您对安德鲁叔叔的意义，和尹德老祖是一样的。”玫瑰公爵冷静残酷的说：“活人争不过死人的。死了的，总想着他的好。活着的，总想着他的不好。天长日久，还能分不出胜负长短？”

　　伊娃没想到，玫瑰公爵也有如此丧气的时候。灵光一闪，伊娃道：“难道安德鲁叔叔依旧放不下尹德老祖的死？”

　　玫瑰公爵不说话，看起来像是默认。伊娃心里面的小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奈何胆子太小，不敢说出口。

　　是什么促使伊娃开口说话呢？一往无前的勇气？不是！有话憋在心中难受罢了！归根结底，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要命的惩罚都不是惩罚。

　　“在我看来，不是安德鲁叔叔走不出来，是阁下走不出来。自从来到这里，你们从未推心置腹的说过话吧？靠着多年积攒下来的默契走到今天。尹德老祖的死是禁忌，德鲁伊的灭族是禁忌。是安德鲁叔叔的禁忌，还是阁下您的禁忌？失败了不可怕，还能打回去，赢回来便好。土地不会变的。生命就不同了，没有了便是没有了。抱憾终身、追忆过往，都是给活人看的。”伊娃觉得，自己的话特别有哲理。但是无法撼动玫瑰公爵。

　　果断转移话题：“阁下，西奥大哥哥需要我的报答吗？”玫瑰公爵问她：“西奥一直在寻找你们，并且试图给你们庇护，是想索要回报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当然不是！和我们，和阿尔勒扯上关系，绝不是什么好事！更别提他们的身份，被人类知道了，哪里还有活路！”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既然不求回报，为何要执意报答？”这是什么问题？伊娃说：“做人要有良心！”

　　玫瑰公爵问她：“你的良心是否有额度？”伊娃诚实回答：“不知道。”玫瑰公爵再问：“那个西奥知道你是自由领的玫瑰公主吗？”伊娃底气明显不足：“不知道！”

　　羞愧感。西奥怎么说也算是患难之交，伊娃却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可见，这种报答更像是赏赐性的给予，有种急切要了断、买断的意味在其中。

　　玫瑰公爵继续问伊娃：“你口口声声想要报答他们。你知道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吗？”伊娃还真回答不出来。

　　玫瑰公爵说：“那个薇薇安，对你们是移情。西奥，更多的是对弱者的同情。西奥应该羡慕过你们，准确说羡慕过阿尔勒的生活氛围。心中理想的王国毁于一旦，可惜、惋惜中还夹杂着别样的情绪。”

　　伊娃是好学生，听得很用心：“所以呢？”玫瑰公爵建议说：“去见薇薇安最后一面，让你们的感情保持在最完美的时刻。至于默默承担风险的西奥，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难得。”

　　伊娃想到了：“阁下，海刀族。薇薇安阿姨不在后，便剩下西奥大哥哥孤身一人。古老家族的唯一幸存者，想想真是辛酸。”

　　玫瑰公爵好笑：“你真当本爵是创世神，无所不能了？”伊娃没反应过来：“什么？”玫瑰公爵解释说：“有缺陷的种族走向消亡，这是必然规律。只能说是自然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种族为了得到控海的能力，牺牲不小。”

　　伊娃瞪眼：“阁下知道海刀族？知道西奥大哥哥？”玫瑰公爵不屑于欺骗：“他们找你这么多年，还能安全无事，自然是本爵帮他们清理掉了小尾巴。”

　　伊娃不高兴了：“阁下不告诉我！”玫瑰公爵直白道：“如果不是在天使城遇到，你能想起这个人吗？”

　　伊娃不说话了，好半天憋出就：“那您也不能这样。”玫瑰公爵不在意道：“早晚能遇上。这种感动提前通知便大打折扣了！”

　　伊娃勉强接受：“好吧！您说什么都对！”玫瑰公爵正色道：“你们蛮人的战神，是这片大陆的传奇。关于他的一切，都值得探寻。不管阿尔勒有没有成神的秘密，你都脱不了关系。千万别小看成神对智慧生物的诱惑！”

　　伊娃也委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玫瑰公爵提醒：“克里斯也什么都不知道吗？”伊娃都快忘了，逃离阿尔勒之前，老爸单独和小哥说过话。谈话内容，克里斯就算带进棺材也不会告诉自己。

　　伊娃问道：“阁下，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玫瑰公爵是这样回答的：“这个世界的历史非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