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界末日了？》方舒

24、回家

　　女孩浅蓝色的眼睛显得有些冷淡，张口，婉转的声音唱出动听的歌声，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语言，听不懂的旋律像是直击灵魂，直到一分钟后，女孩闭嘴，尤宁和研究员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唔……休眠作用的歌声，”研究员推推眼镜，显得不太好意思，忙低头记录，“对人类有效，对怪物需要实验。”又问她，“可以致幻吗？”
　　女孩摇头，嗓音清澈：“不知道。”

　　研究员做好记录，带着他们录入指纹、血液，又每人给了白色腕表：“这是临时的，研究室很快会出新制服，就要有新衣服穿了哟！”
　　女孩冷漠脸，尤宁呆呆的。

　　“咳，注意里面有你们的信息，千万别丢了，”说完摆出一副吓人脸，“研究室会非常非常生气！”
　　女孩冷漠脸，尤宁握着胸章呆呆的。

　　是觉醒的时候伤到之力了吗？研究员挠挠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想了想，放轻声音，指指旁边的研究员：“跟着他走，等办完手续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尤宁惊喜脸，女孩嘴角微翘，却又僵住，恢复冷漠。要回家了，尤宁放松了许多，犹豫了下，问和善的研究员，“剩下的孩子呢？”

　　“唔……”研究员想了想，“检测为稳定期的，会放回家，成长期的，就跟你们一样了。”
　　尤宁蹙眉，终归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研究所手上，研究所抓了他们，大部分死亡，剩下的人却可以保护其他人类，尤宁不知道研究所算不算邪恶的。

　　尤宁叹气，不论怎样，他们算撑过去了。
　　手续非常繁琐，各种登记、检查后，两人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

　　等两人走了，研究员推推眼镜，哼着小曲整理数据，旁边的研究员问他：“司教授，不再观察一段时间了吗？”
　　“数据都留下了，其他的持续观察就好。司马家的位置找到了吗？”

　　黑猫趴在尤宁腿上，爪子好奇地按按座椅，“喵！”软软的。
　　尤宁忙捏住爪子捞回来，看看旁边的研究员，前座的女研究员回头朝他笑笑，每人给了一杯酸奶布丁，连黑猫也给了小鱼干。

　　尤宁看看布丁，又看看女研究员，在尤宁的印象中，研究员都是严肃、凶狠、冷漠的，但是这两天见到的好像和正常人一样？

　　女孩蓝色的长发高高扎起，发带是女研究员给的，黄色的向日葵，减少了女孩的冷漠感。
　　女孩正在吃布丁，察觉到尤宁的视线，疑惑地看过来。

　　“啊……那个……”女孩视线过于冷漠，尤宁慌张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那个……我叫尤宁，你呢？”
　　“聂芃。”说完转头继续认真吃布丁。
　　“我是谢茹，你们可以喊我谢姐，以后我会是你们在研究所的监护人，那么，按照路线，我们先去聂芃的家。”谢茹看着女孩笑道。
　　聂芃看她一眼，点点头，继续吃布丁。

　　黑色suv行驶在城市中，因为走的居住区内部，从研究所到三区只花了两天时间，根据聂芃填的住址，很快便到了他家。聂芃住在三楼，尤宁也跟去了，谢茹敲门，却没人应答。

　　“您好，是聂芃家吗？”
　　聂芃站在她身侧，面色依旧冷漠。

　　咔——隔壁胖乎乎的阿姨听到响声探出头：“你们找聂家啊，他们去二区看病，之后就没回来，新闻上说当时出事了。”阿姨说着看一眼聂芃，又看一眼，最终没再说什么。

　　回到车上，谢茹问聂芃：“你家还有亲戚吗？”
　　“没了，我妈，哥哥，都死了。”
　　“啊……抱歉……”谢茹挠挠头，“那你跟我回三区的研究所？”
　　聂芃摇摇头，指尤宁：“我跟着他。”

　　谢茹看看聂芃，又看看尤宁，眯着眼嘿嘿笑道：“也行，尤宁要肩负起男人的责任了。”
　　“哎？！”

　　到了尤宁家，谢茹敲门，却依旧没人，谢茹只好敲了隔壁的门。
　　“你问尤家？”开门的也是位阿姨，警惕地看着谢茹，“搬走了。”

　　“张姨，我妈妈去哪了？”尤宁着急道，心里很委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哎呀，小宁！”张姨这才看到尤宁，“你可回来了！不知道你爸爸多着急呢，四处找关系，结果人家听说跟研究所作对，开除了不算，房子都不租给你们家了。”张姨忽然看见谢茹，忙又道，“跟研究所作对当然不行，他爸爸就是想打听打听把他带回来，没别的意思，要是有坏心思，那是他活该，这不是紧张孩子嘛。”

　　张姨又看了谢茹一眼，见她没有报警抓她的意思，才问：“你们这是从哪来？”
　　谢茹撇嘴：“当然是从研究所来。”
　　张姨脸当时就黑了。

　　听到是自己害了全家，尤宁忙拉住张姨的手，声音里带了哭音：“张姨，你知道我家搬去哪了吗？”
　　张姨看看谢茹又看看尤宁，犹豫了下，蹲下凑到尤宁耳边小声道：“你妈嘱咐我了，要是见了你，就说去六区你姥姥家了。”

　　尤宁惊喜，眼泪却滑下来了：“真的？！谢谢张姨！”
　　“不客气。”张姨看了谢茹一眼，尴尬笑道，“那你们忙，我做饭去了。”说完“嘭”地关上了门。

　　“至于吗？”谢茹跟旁边的男研究员吐槽。
　　“研究所那么大，总有人败坏名声的。”
　　谢茹瞪了门一眼，低头问尤宁：“怎么办？搬哪里了，你知道地方吗？”说完又加了句，“你们本来也只能呆一周的，路上的时间只给了两天。”
　　尤宁垂头：“我只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在六区东。”

　　死界中，尤安抱着包裹，和绷带小人一起站在魔树下。
　　“他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就听“嘭嘭嘭”大地都在震动，远处三米多高的巨人迅速跑了过来，到魔树前紧急停住，扬起一阵土。

　　“呸呸呸！”尤安蹙眉挥手赶走尘土，问他，“黑炭你今天叫什么？”
　　巨人像是石头做的，浑身炭黑，肌肉发达，十分有光泽，当然也光秃秃的，歪着头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想了会，蹲下捧起尤安放到肩膀上，粗声粗气道：“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行，那就喊你黑炭。”
　　巨人点点头，扇起一阵风，绷带小人伸长绷带跳到他的肩膀上，嫌弃道：“你听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字，还要喊我木乃伊，咱们又不是人，要什么人类的名字，叫我们本来的名字好了，缚、化、血刃，不是挺好听的。”

　　尤安晃晃自己的刀：“我不是血刃，它才是。”
　　缚直接把他捆成粽子：“说过多少遍了，对谁都要说你是血刃！”
　　“资到啦，汪开！”脸被埋住的尤安说话呜呜的，扭摆着身体挣脱开绷带，拍拍化的脑袋，“黑炭快走，去看看你找到的缝隙。”

　　巨人边走边瓮声瓮气道：“今天叫黑炭，明天叫什么？”
　　“叫黑蛋，快走快走。”
　　“缚你也给我起个名字吧，我后天用。”

　　随着化的行走，风速越来越大，缚用绷带缠住尤安，两人绑在化的身上才固定住。
　　“到了。”
　　天空中，长长的裂缝似乎比其它地方更加黑暗，巨大的吸力形成飓风，尤安闭目嗅了嗅，那边，有诱人的味道，是生气的味道。

　　“能过去吗？”
　　化摇摇头：“不行，我扔了一只雁行过去，都掉下来了。”
　　“早晚都是要去的，”尤安晃晃包裹：“我带了这么多晶石，够用吗？”

　　车朝三区研究所开去，尤安问谢茹：“我自己去六区找不可以吗？”
　　“不行，未经培训你们不可以长时间离开研究所。”

　　“那要培训多久？”
　　“得看你们掌握的如何了，到时候你可以申请去六区执勤，不过六区太乱了，我还是建议你申请四区以内，等过几年大些再去外围。”
　　“那要等好久……”

　　三区研究院培训所，戴着蓝色胸章的肌肉男蹙眉俯视尤宁和聂芃，看了眼他们的腕表，问谢茹：“这次怎么年纪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