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之天命长歌》颜雪涯

41、挑拨

　　趁着离天亮还早，凤无鸾看着慕长世，“你随我去麒麟族走一趟。”慕长世虽然是个杠精，但他确实是凤无鸾最信任的人。“怎么，又放心不下麒麟族那个跟二傻子似的少主了？”慕长世有些看不起麒麟族的少主，只因这麒慕白实在让人一言难尽，被上一代麒麟王养成了个傻白甜，麒麟王一死，屁用都没有，性格还懦弱的要命，属下让他决断事务，连声都不敢吭，只是哭哭啼啼的喊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麒麟王刚死没多久，麒麟族的那些老狐狸还顾及着几分面子情，时间一长，他估计连渣都不剩。
　　“润玉不是这里的人，此方灵气于他有毒，我曾经受过这份罪，如今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我听闻麒麟王死前将一身祥瑞之力都留在了他的角上，留给了他的宝贝儿子，这麒麟角可避百毒，我会拿两件混沌灵宝与他交换。”她还记得当时她躺在病床上，伺候她的仙娥呜呜咽咽的哭着，也不知哭的是她还是自己悲苦的命运，只是她受过的苦，并不想他再一次承受。
　　“我这儿有女娲娘娘当年留下的山河社稷图，你拿这个和他换吧。”嘴上说的刻薄，可是慕长世并不是个小气之人，见她需要，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珍藏。凤无鸾向他点点头，“多谢了。”慕长世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她。
　　麒麟族在天虞山避世不出，虽然底蕴雄厚却极为低调，麒麟王死前留下了结界，外人不得擅入，凤无鸾却因为带着麒慕白送的信物，一路畅通无阻。
　　听到通报的麒慕白高兴的在寝殿里坐立不安，“你说阿鸾来了？你看看我的头发乱了没有，衣服搭配的好不好看”他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不完美，惹的她生厌。“您风姿俊朗，没有一处不合身。”婢女恭顺的跪下，第十七次安慰自己忐忑不安的小族长。麒慕白又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才堪堪满意，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前厅走去。
　　“阿鸾，你来了。”他站在厅堂外，看着那个明艳的少女，所有的喜悦一齐涌上心头。
　　“慕白，好久不见。”凤无鸾被他纯洁无垢的喜悦所感染，对他很是温和，麒慕白呆呆的看着，她的笑依旧这般温柔，一如许多年前，差点让他以为，他们之间从未变过。
　　“嗯，许久不见了，你难得来一趟，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麒慕白笑的极为纯真，单纯的让凤无鸾自惭形秽，“我想借麒麟族先王留下的麒麟角一用，待我忙完青丘的事后定当归还，为表诚意，我拿山河社稷图和你换可好？”虽然山河社稷图是先天灵宝，可是麒麟角是上一代麒麟王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是以凤无鸾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麒慕白先是一愣，眼中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多了几分酸楚，看的凤无鸾有些揪心，正想开口放弃，他却先她一步，取下佩戴了许久的麒麟角，“我父王身归混沌，唯一留给我的就是麒麟角，可是阿鸾来向我开口，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愿意借给你。”他从来不忍心拒绝她，很多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今日见她之前他想说的话太多，想问她伤好了没有，过的好不好，可是最终一句也没有问出来。
　　“多谢，等我用完，一定完璧归赵，不会损伤分毫。”借了人家先父的遗物不还这事她还做不出来，凤无鸾收起麒麟角，又拿出山河社稷图，“此物赠你，作为酬谢。”麒慕白摇摇头，刚想拒绝，凤无鸾却拦住了他，“先王遗物，你私自借出，族中长老定要为难于你，你留着这个，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麒慕白这才点点头，收下了山河社稷图。
　　凤无鸾见事情办成，便起身告辞，“我北荒事务繁多，今日先告辞了，我改日再来看你。”麒慕白想挽留，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目送着她离开，许久未曾落雨的天虞山，竟然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走出天虞山，凤无鸾先行回了别院，与慕长世分开。
　　慕长世却并未回到北荒，而是转身回了麒麟族。到了麒慕白的院落，不出意外的看见他在雨中失魂落魄，低低的哭出声来。慕长世撑开一把绘着水墨梅花的雨伞，为麒慕白挡住了雨水，“为了这么一个薄凉之人，赔上自己的一生，很不值得吧。”他的声音刻薄，充满了对这位麒麟少主的嘲讽。麒慕白抬头看向他，很是不解。“你还不知道吧，她前些日子从异世带回来一个男子，唤做润玉，对那人情根深重，比当年的凤无繇更甚。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甘心为了这个男人低到尘埃里，低声下气的求我们不要为难他，怕他水土不服，被这里的灵气所伤，所以才来向你借麒麟角，你看，从始至终，她的心里从未有过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