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之天命长歌》颜雪涯

3、破局

　　白羽年少时便在夙离座下学艺，深知夙离虽然看似光风霁月，实则极为偏执，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夙离找到无鸾。他不敢赌，不敢拿无鸾的一生去赌。
　　“我知道她还活着，告诉我，她在哪儿。”夙离面色冷淡，他知道自己此次行事太过偏执，生生逼死了她，他愿意悔改，他愿意寻她回来，用余生去补偿她。
　　“师尊，你应当记得之前你是如何折磨阿鸾的，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条命也该偿还了，师尊为何还不肯放过她。”白羽不敢回想他找到无鸾时的情景，不敢回想她那一身的伤痕和被生生捏断的腿骨，记忆中向来骄傲明艳的阿鸾，竟被折磨的失了一身傲气，奄奄一息。
　　“你不愿意说，我就去自己找她回来，我欠了她的，我会自己偿还。只要她还活着，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夙离收起手中的剑，面色平和。他自诞生起至今数十万年，从未尝过情之滋味。是阿鸾在他身边，顾盼流连，极尽魅惑，用尽了手段才教会他情为何物，既然如此，那他断然不能放过她。
　　白羽见他神色不似平日，顿时猜到他心中所想，心里顿时生起一股寒意。他明白，只怕此事是难以善了了。只盼着不归砚破开的那方世界够隐蔽，能让阿鸾长长久久的躲下去，躲到夙离对此事失去执念，或者等到……他们想到解决的法子。
　　落星池畔
　　夜色清冷如水，清风吹过，正在池边倚着石头小憩的润玉竟觉察到了几丝寒意，化成龙尾的下身正泡在池水中微微摆动，因为天凉的缘故，润玉收了尾巴，打算早些回璇玑宫。刚刚收了尾巴转身欲走，便听见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落星池里，溅起了一地的水花。润玉往池子里看了看，只看见缕缕长发散在水中，空气中还带了极重的酒气，中间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看样子是受了伤。这落星池水极为寒凉，润玉连忙化出龙尾，将落水之人卷起来放在池边，然后缓缓走到她身边，走的近了才发现，伤者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看清了她身上的伤，润玉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满身的刀伤显然是被一刀一刀割上去的，身上还酒气冲天，看来是被人用烈酒浇灌过身上所有的伤口，这还不算，双腿变形的厉害，看起来是被人用手生生捏碎。
　　“也不知是谁，竟对一个姑娘下此狠手。”虽然她从天而降来历不明，但润玉也不忍心丢下她不管，只好抱起她，回了璇玑宫。
　　凤无鸾一直昏昏沉沉的，灵台偶尔会有半刻的清明，已经是极为难得。但也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听见周围有说话声，身上仍旧火辣辣的疼，但比起之前不知好受了多少，应该是被妥善处理过了。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的凤无鸾又沉沉的睡去。
　　邝露送走了岐黄仙官，端着一盏仙茶送进了润玉的寝殿。“殿下，岐黄仙官走了，他说那位姑娘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剩下的伤只要静养并无大碍。”她见到润玉抱回满身是血的凤无鸾也吓了一跳，待到看清了凤无鸾的伤势之后也颇为震惊，医官替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看着都疼，而那名女子却全程一声不吭，尽管是在昏迷中，这种程度的剧痛也该有所察觉。可是全程，她都没有反应，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气息，邝露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那便好，你好生照顾她。”润玉放下手上的书，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袖中却掉出一块精致的玉坠，是青玉雕成了莲花的样式，用黑色的络子穿着，很是精美，莲瓣上刻了小小的两个篆文，无鸾。润玉捡起玉坠，才想起是之前抱那受伤女子回来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他捡起来之后便收了起来，打算等她醒了便还给她。“好了，邝露，你先下去吧。”润玉挥退了邝露，看上去有些疲惫。
　　邝露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行了礼依言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