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我的白月光》南山莲

31、第 31 章

　　听见莲华的问话，凌霄不由就翘起了嘴角，全身的皮毛都舒展开来。

　　它懒洋洋的趴在莲叶上，回想着幽冥谷中的困顿迷茫，弥渡的死里逃生，以及趴在凌云宫前的那三年。

　　那时，它恶贯满盈，人人且惊且惧且恨，避自己如蛇蝎，只有九婴一人待自己如常人。

　　九婴是它有生以来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这份温暖早一流入了它心底最深处，浸润在四肢百骸 。

　　“他是个如春雨般表面多清冷，内在就多温暖的人！”

　　莲华瞧着凌霄如水一般柔软的眼神，心中一酸，默默吃鱼，半响感叹了一句，“他定是个有福气之人。”

　　凌霄眼神突的冷了起来。

　　它立马起身，身上的煞气涌动了起来，它望着远方，冷冷道：“不！”0

　　“昆仑上下人人都以为他何等幸运，何等福气，以凡人之躯入住昆仑仙山，师兄弟敬重，师父宠爱，可他们并不知晓小九师兄他的苦楚。”

　　莲华一时迷茫，“师兄弟敬重，师父宠爱，这样不好么？”

　　凌霄缓缓摇头，“生在仙界不能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是寿命比凡人长了些，其他皆如凡人一般冬怕冰雪，夏知酷热，百毒会侵，病痛会至。稍有不慎，寻常一场寒潮便能使他半月不得安生。”

　　莲华骑士心底一直是嫉妒九婴的，可听到这里，他被惊了一惊。他太了解不能修炼的苦楚，他虽不能修炼，但身体早已脱离凡胎，百毒不侵，寒暑不惧。听到九婴除了死，要受世间诸般苦，甚至风寒都能使他就病倒，他心中微微被触动了下。

　　本以为那是个像白泽一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不料却只是个寿命长些的凡人，莲华忽然心绪复杂，染了一丝愁绪，“竟会如此？”

　　凌霄忽而转头望向莲华。

　　莲华站在光里，红衣墨发，姿容灿若烟霞，凤眼如雏菊沾露，揽霜微敛，一时有些着迷，拿嘴蹭了蹭他的侧脸。

　　莲华呆呆的瞧着它缓缓靠近自己，忽而侧脸微微一凉，莲华全身一颤，瞬间失了心跳，不敢动弹。只有眼中一汪清波微微荡起了涟漪，层层交叠，波波交汇。

　　莲华本就生的极美，此刻侧脸映着阳光，肌肤白的剔透，伴着幽幽莲香，瞧着极为香甜滑嫩。

　　凌霄忍不住舔了舔，唔，果真，忍不住又舔了一舔，心底忽而一颤一麻，接着便是震颤。

　　“扑通！扑通！”

　　一声紧着一声响，跳的极猛，仿若擂鼓，好似那心下一刻要从它嘴里蹦出来一般。

　　凌霄被吓了一跳，猛的后退几步，紧紧闭上嘴巴，它瞧着莲华呆呆的望过来，讪讪一笑，咳了一声，低了头，眼珠躲闪四处乱滚。

　　伴着擂鼓般的心跳，凌霄一时略有些不自在，它悄悄退了几步，嗫嚅半晌，忽转了身，又一本正经道：“我，我给你讲讲小九师兄罢！”

　　莲华见它转了身，手悄悄摸向侧脸，眉眼如丝，面上染了一片绯色，心底的所有愁绪忽而一扫而空。

　　听到凌霄的话，惚然放开了滚烫的脸颊，拿起了旁边的鱼，急急吃了起来。故作镇定的轻轻颔了颔首，即刻想到凌霄背过了身瞧不见，又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便从他的出生讲起罢……”

　　九婴原是人族，出生于九黎，生来便不会哭笑，且两年后仍如出生婴儿一般，身量未长半分。被父母视为妖邪弃于荒山，被一对老虎精捡到，取名婴。哺育十年仍是初生时的婴儿模样，且身体孱弱非常。

　　当时老虎精已快到大限，恐他逝去婴无人照看，便带他又去了九黎，原也是想找人收养。

　　然而，收养之人一旦发现九婴永远长不大，认定婴为不详之人，会给部落带来灾难，将之屡次丢弃。

　　后来，九黎发了大水，几年后又大旱，九黎传言有妖魔出世触怒了上天，引来了灾难，婴又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

　　老虎精带着他东躲西藏，后被九黎族长寻到，向老虎精假意示好愿意收留他们，实则是要烧死婴，为族人祭天去灾。要不是老虎精暗中守着，九婴险些丢了性命。

　　老虎精后几经逃跑辗转来到昆仑山下。原以为神山附近，修者众多，定会寻到愿意收养婴之人。

　　经年后，有户无子人家，夫妇皆为修者，愿意收养婴。老虎精言明婴情况，夫妇也并无嫌弃，老虎精留在那户人家帮着照料了近一年，夫妇俩确实待婴如己出，便放心离去，在附近寻了座山，偶尔偷去看望婴。

　　三年后，那对夫妇有了自己亲子，老虎精担心他们弃了婴，暗中守着，直至那户儿子五岁送去修仙，婴仍被照料的极好。

　　孰料五年后，那户儿子十岁归家时，言明婴乃妖邪，必要烧死，夫妇不肯，后村人听闻纷纷来劝，夫妇仍不愿，其子便囚.禁了父母。

　　老虎精赶到时，婴已被架于柴火上，浓烟滚滚，大雨倾盆，婴小脸发紫，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老虎精震怒杀了其子，抱他于山巅，长啸嘶吼，恸哭不已，惊动了神祖。

　　神祖初见婴，便言道，“此子极善！”

　　带他们上了昆仑山，收了他为徒。哺食喂药，亲自照料，约摸一年婴的身体才见转好，此后婴便留在了凌云宫由神祖亲自教养。老虎精便也留在了昆仑，不到几年就老去埋骨在双虎峰。

　　老虎精老去时，恰好婴九十九岁，一瞬间长大成人，老虎精死前一刻见婴长大，老泪纵横，极是欣慰，安然长辞。

　　“……婴多病，几次差点没了气息，师父又在婴名前加了九字，寓意他福泽久长。”

　　许是九婴的身世太过于悲伤，许是凌霄留在莲华侧脸那个吻太过于滚烫。莲华听完后，他也全然没了嫉妒之心。

　　“你想他么？”

　　“自然！”

　　凌霄长叹一声，前爪刨着地面，闷闷不乐的道，“可我身负昆仑咒奉命来此守护白泽，助他成神。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小九师兄，不晓得他如今过得好不好，无真师兄待他如何……”

　　说到这里，凌霄忽而心中一惊。

　　“不，不对！”

　　今天晚了~